「多謝藍嬤嬤。」米脂在藍嬤嬤跟前表現的乖乖巧巧,藍嬤嬤心裡的氣消了大半,她知道白天忠兒要攆她出去的話是氣話,不過聽了心裡仍覺得很難受。她見米脂手上拿著一把傘,總是不安的朝外面看,問道:
「你要出去嗎?這麼晚了要去哪兒?」
米脂婉兒一笑,道:
「我和畫安今天早上一同進的府,昨天晚上我們回家去過夜了,畫安被分配到小王爺院裡幹事,原本講好用過晚膳他來這裡找我,可左等右等都不見他來,心裡總放不下,想去找他。畢竟我們是一起出來的,臨行的時候畫安的娘千叮嚀萬囑咐讓我照顧畫安。」
聽了米脂的話,藍嬤嬤顯得有點不高興,用訓導的口吻對米脂說:
「你是新來的,可能還不是很懂府上的規矩,丫鬟和小廝不能私下見面,你知道嗎?」
米脂一不小心又懷了規矩,忙低頭認錯:
「對不起藍嬤嬤,奴不知府上有這樣的規矩,奴再也不敢這麼做了。」
藍嬤嬤點著頭,說:
「知道錯還要長記性,既然畫安被分配到小王爺院裡那是好事情,你們兩個不知怎麼修來的福,一進府就能在主子跟前服侍,照理服侍主子的奴才都是家養的,不會要像你們這樣剛買進來的奴才。」
「是啊,所以我跟畫安說我們兩個真是燒了高香,拜了大佛。」
就在這時只聽屋裡傳出吵吵鬧鬧的聲音,聽起來像忠兒跟底下的丫鬟發生了什麼衝突。
「你們這些妖怪,我要通通殺光你們!」米脂和藍嬤嬤一聽到聲音就急忙跑了進去,一進去就見忠兒拿了掛在帷帳上用來辟邪的寶劍追著幾個小丫頭要殺要砍。
見了忠兒的瘋樣,藍嬤嬤嚇的臉色都變了,拉住屋裡一個上了年紀的嬤嬤,急道:
「快去請城西的張大夫,就說小主子的老毛病也犯了,我記得上次小主子犯病也是你去城西請的張大夫。」
「哦哦。奴這就去請張大夫。」忠兒上次犯病大概是兩年前,情形也像現在這樣。拿著寶劍要殺要砍,上次的確是這個老嬤嬤去請的大夫,因為心急跑到門口的時候老嬤嬤險些被門檻絆倒。
「等一下。」藍嬤嬤追了出來,拉著老嬤嬤的胳膊,做了一番佈置:
「你別親自去。讓二門上的小廝去,騎馬比駕車要快,快去吧。」
「是,奴這就去。」老嬤嬤小跑著走了。等藍嬤嬤重新回到屋裡,裡面的情景比剛才更亂。忠兒披頭散髮,手上執著一柄寶劍。身上只穿一件睡衣,睡衣的前襟在推拉的過程中壞了,露出半個肩膀。藍嬤嬤見了又急又氣,急的是忠兒病著,若是又著了涼會加重病情。氣的是底下一幫丫鬟嚇的不是鑽在桌子底下就是躲在門後,看到小主子身上只穿一件單衣也不知道給他披件衣服。只有珠蘭例外,既沒有躲躲藏藏以求自保,也沒有哆哆嗦嗦害怕的亂了方寸,只見她臨危不懼。手上還拿了一件裌襖,正在那裡勸瘋魔了的忠兒:
「這位大俠請問高姓大名?」藍嬤嬤不知珠蘭想幹什麼。但見她對忠兒有板有眼作了個揖,原本大叫大嚷的忠兒立即安靜了下來,藍嬤嬤靜觀其變,想看珠蘭究竟有什麼辦法能勸住忠兒。
「大俠?」忠兒一臉茫然看向米脂,米脂發現他眼神渙散,像是受過什麼刺激。
「忠大俠的大名在江湖上誰人不知誰人不曉,珠蘭仰慕已久,早就想和忠大俠一決高下,今日忠大俠是否能賞珠蘭一個薄面,跟珠蘭比試一番?」
忠兒看著手上的寶劍,嘿嘿傻笑了起來:
「你一介女流如何是我的對手,你都說了我是江湖上誰人不知誰人不曉的忠大俠,嘿嘿,我是大俠,我是忠大俠。」
「哼,狂妄之徒,快來受死吧。」米脂手上拿了根雞毛撣子直朔站在桌子上的忠兒。忠兒用手上的寶劍擋米脂的雞毛撣子,米脂用力一挑,挑掉了忠兒手上的劍,氣得忠兒吹鬍子瞪眼:
「把寶劍還給我。」
「有本事過來拿。」米脂朝忠兒揚了揚寶劍,忠兒從桌子上跳了下來,去爭搶米脂手上的劍,米脂繞到忠兒身後,一掌把忠兒拍暈。藍嬤嬤見忠兒軟趴趴倒了下來,以為他昏過去了,急著跑了上來,抱著忠兒哭喊:
「忠兒你醒醒?你別嚇藍嬤嬤。」
米脂拍了拍藍嬤嬤的肩,道:
「放心吧,他沒事,我剛才把他打暈了。」
「什麼,你把他打暈了?你怎麼可以——」藍嬤嬤責備米脂不該打暈忠兒,米脂跟她解釋:
「如果不把他打暈,他會一直瘋下去,天這麼冷,他身上只穿一件單衣,我怕他會凍壞。不用擔心,我打的很有技巧,他絕對不會有事。」
「妖怪,我要殺光你們這些妖怪,妖怪別過來,別過來,小心我殺了你們,啊妖怪。」忠兒昏迷的時候還在那裡亂叫嚷,這個時候丫鬟進來傳告,張大夫來了,在門外候著。
「快傳張大夫,快。」
張大夫帶著一身風雪進來了,身後還跟著一個背著醫藥箱的小徒。
「小的給藍嬤嬤請安。」一進來張大夫先給藍嬤嬤請安,藍嬤嬤忙讓他起來:
「免禮吧,快去裡面看小主子。」藍嬤嬤親自帶路引張大夫進到裡間,張大夫先給忠兒把了脈,米脂見他把脈的時候始終皺著眉頭,臉上的神情非常凝重,張大夫的樣子告訴在場的人,忠兒病的很重。
「怎麼樣?」把好脈,藍嬤嬤小聲問道。
「小主子的病老夫先前就認得,那還是三年前,剛才老夫替小主子把了脈,看了舌苔,覺得小主子的病比三年前發作的時候重了。」
「重了,怎麼個重法?你個老先生說話怎麼只說一半,能不能把話說說清楚,我們又不懂醫,你就算背醫書給我們聽也沒用。忠兒到底怎麼樣?有沒有生命危險?」藍嬤嬤心急如焚,米脂能感覺到她著急的心情,可那個張丈夫就是慢條斯理,這到不是故意的,而是他生性就慢,只見他慢悠悠的給藍嬤嬤講了忠兒的病況。(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