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慵懶,就像一位剛卸了妝的美人,倚在窗前意態闌珊。飛雲像不認識似的看著面前的飛雨,飛雨顯得很平靜,一字一句的說:
「大哥,我們還是不是親兄弟?」
「你為什麼這麼問,我覺得你今天晚上很奇怪,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你能不能看在我們兄弟一場的份上饒了秦遠宏,我知道他傷害了你,可他並沒有錯,我可以跟大哥保證,秦遠宏絕對沒有碰過福晉一根手指頭,他是一個正人君子。」飛雨就此打住,他不想再說下去,擔心說多了會激怒飛雲,出乎飛雨意料的是,飛雲並沒有生氣,他嘿嘿笑了笑,雲淡風輕的道:
「我知道秦遠宏是你的好朋友,就算看在你的情面上我也會饒他不死,他和福晉的事我不想再計較,正所謂庸人自擾,況且得饒人處且饒人,秦遠宏是東國叛徒,過些日子我們把他送回東國去,你看如何?」
飛雨聽了飛雲的話,就像被人從頭上澆了一盆冷水,他正想開口說話,被飛雲打斷了:
「東國屢犯我邊境,其狼子野心昭然若揭,新登基的皇帝荒淫無道,但卻殘忍嗜殺,以南國的軍事實力根本無法與其抗衡,因此硬碰硬吃虧的是我們,唯一行得通的辦法就是以溫和的手段取勝,把秦遠宏這個大叛徒交給他們是最好的選擇,於國於民都有大利,你說是嗎?」
飛雨徹底無語,大哥的話句句說在腰上,秦遠宏把東國的軍事地圖出賣給南國,他不是大奸細是什麼。南國在軍事實力上的確不是東國的對手,如今東國仗著自己國力強大,有一舉吞併南國的雄心壯志,把秦遠宏交給東國等於向他們示好。飛雲覺得如果飛雨不答應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
「大哥,能不能放遠宏一條生路?」過了很久,飛雨才艱難的說出這句話。
飛雲歎了口氣。很同情飛雨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語重心長的說:
「秦遠宏和你交情非淺。這麼做對你來說是背信棄義,不過你怎麼也不想想,秦遠宏就真心對你了嗎?如果他真心對你,試問為什麼要向你隱瞞他的真實身份?飛雨,別傻了。像這種朋友根本不值得你為他求情,早點看穿他的真面目只有好。大哥這麼做也是逼不得已,如果你認為大哥想假公濟私的話,我也無話可說。只是有一點大哥想讓你明白,人心隔肚皮,最可怕的就是像秦遠宏這樣善於偽裝的人。大哥的話也許刺耳。你不愛聽,可我是你大哥,寧願讓你誤解也要教會你分辨是非善惡。」
此時飛雨已十分肯定大哥不會放了秦遠宏,他要按照自己的意願行事,如果反駁他。勢必鬧得不愉快,飛雨決定先穩住飛雲,等回去之後再想法救出秦遠宏。
「大哥所言甚是,飛雨總是沒有大哥想的周到,只是把秦遠宏送去東國之後還望大哥替他求情。留條活路給他。」
飛雲笑道:
「就算你不提醒我也會這麼做,你真當我是冷血的嗎?」
「不。飛雨沒有這個意思,飛雨知道大哥宅心仁厚,絕不會趕盡殺絕。」
「呵呵,飛雨你還是最瞭解我的。」飛雲感動的摟住了飛雨的肩,兄弟兩個看上去很默契,其實各自心裡都有一筆賬。
從飛雲房中出來,飛雨匆匆來到自己住的別苑。
「王爺。」親信侍衛對他抱拳作揖,在自己住的地方下人都叫飛雨王爺,前面那個小字自然而然省略。
飛雨替秦遠宏的安危著急,在屋子裡來回踱步,怎麼辦,大哥要把秦遠宏送去東國,一旦被遣送回去秦遠宏只有死。飛雨是一個很念舊的人,他把秦遠宏認作知己,就不想他有事,哪怕他曾經欺騙過自己。不過飛雨從來沒有懷疑過秦遠宏的人品,他對秦遠宏是不是做了東國奸細的事情始終保留,思來想去,飛雨覺得秦遠宏不會是內奸,他不像這種人,也許他是被人陷害的。
「阿熊。」
「屬下在。」
飛雨走到侍衛阿熊跟前,對他輕聲耳語了幾句,阿熊認真的聽著,不時點一下頭。
「記住,一定不能讓人發現是我們做的。」飛雨不放心的再三叮囑阿熊。
阿熊正色道:
「請王爺放心,屬下一定不會讓人看出端倪。」
「快去快回。」
「是。」阿熊健步如飛很快便跑遠了。
飛雨心裡七上八下,他希望阿熊他們能成功救出秦遠宏,可大哥手下的人不是這麼好對付的,他們個個身手不凡,而且安插在王府四處,究竟埋伏了多少人飛雨一直不得而知。
米脂被一場驚心動魄的夢驚心,她在林子裡跑,身後跟著一個人,手上拿著刀要殺她,米脂在夢裡看不清楚那個人的臉,因為他留著很長的頭髮,蓬頭垢面看上去像個乞丐似的。米脂跑得快那個舉著刀子要殺她的人也跑得快,她跑慢那個人也跑慢,好像自己的影子似的,就在米脂掉以輕心以為他不會揮刀砍殺自己時,那個人把手上的刀子扔了過來,米脂被嚇醒了。這個夢讓米脂驚出一身汗,牢中光線幽暗,放在地上的煤油燈只剩下一點燈芯,娃兒已經睡熟,發出勻稱的呼吸聲,米脂見娃兒身邊放著一封信,可能是從衣服裡掉出來的。
包袱仍舊被娃兒像寶貝似的抱在胸前,米脂現在對地上的信發生了興趣,她俯身拾起,見信沒有被火漆燙過,正好方便她看。
「柳先生,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左安已不在人世,左安只有用自己的性命來保全我們的計劃不被人發現。等你看到這封信之後速速與主子聯繫,務必讓他查出內鬼。司徒左安絕筆。」
這封信寫的很秘密,沒有透露是什麼「計劃」,只說我們的計劃被人發現了。米脂把信重新放到熟睡中的娃兒身邊,琢磨著娃兒那個猥瑣不堪的叔叔到底有什麼後台,信上說的柳先生又是誰,他們好像在執行什麼秘密任務,只是這個任務流產了,因為有內鬼破壞了他們的計劃,所以娃兒的叔叔不得不用自己的生命來保全他們的計劃。不過在娃兒的叔叔和柳先生之上還有一個主子,這個人才是關鍵所在,險些流產的計劃肯定是他定的。
胡楊林裡的卿卿要和忠兒分別,卿卿似乎有話要對忠兒說,但幾次話到嘴邊都不好意思開口,如果拜託忠兒讓他救地牢裡的秦遠宏出來,這不是太傷忠兒的心了。樊世鶴早就看出卿卿的心思,他把忠兒拉到邊上,對他正色道:
「你想不想你母親有事?」(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