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你要帶我去哪兒?」蜜兒既興奮又緊張,樊世鶴牽著她的手把她帶到屋外,蜜兒輕輕捏了捏樊世鶴的手,這雙粗糙的大手是自己仰慕的大俠的手,蜜兒的心噗噗直跳,不覺羞紅了臉。此時正是隆冬時節,風吹在臉上生疼,樊世鶴卻一點寒意都感覺不到,他渾身的血液都為之沸騰了,自由了,我終於自由了,真沒想到救我的人是身旁這個小姑娘。樊世鶴轉過頭去看了眼邊上的蜜兒,蜜兒的小臉被風吹的紅撲撲的,正呼哧呼哧跟著她一路快跑。
「停,等一下。」樊世鶴睜著警惕的雙目朝四周看去,令他感覺奇怪的是周圍居然沒有人,那些看守他的侍衛都到哪兒去了。
「大俠,怎麼了?」蜜兒天真的看著樊世鶴問他。
樊世鶴低頭看比他矮一個頭的蜜兒,疑道:
「那些衛兵呢?」
蜜兒抿嘴笑了笑,從懷中摸出一塊令牌,在樊世鶴面前晃了晃,得意道:
「這是我爹的令牌,我剛才用它把那些笨蛋都騙走了,放心吧,這裡只有我們兩個人,雖然今天風大了點,可正是對習武之人毅力的考驗對不對?」
「對。」樊世鶴沖蜜兒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陰冷。
「師傅,我誠心誠意向你學武,你一定要把你的畢生所學毫不保留的教給我,好嗎?」
樊世鶴鄭重其事朝蜜兒點了點頭,說:
「那是當然,既然我是你師傅就有責任教好你,說吧,你想先學什麼?輕功,刀劍,還是拳腳?」
蜜兒見樊世鶴肯教她這麼多武藝,高興的跳了起來,興奮的說:
「我都想學,學會輕功可以飛簷走壁。我想什麼時候出去玩就什麼時候出去玩,爹再也管不了我。」
「對。只要學會了輕功你就自由了。」樊世鶴心不在焉的說著,此時他的一雙眼睛就像兩道紅外線射線,他要看清楚四周是不是真的一個人都沒有,只有確定周圍沒有人他才可以下手。風呼嘯著,就像一位呻吟的老者。一片烏雲遮住了本就暗淡的月色,光線越發昏暗,樊世鶴把蜜兒拉到灌木後面,這樣即使被人看見也不容易發現。
「忠兒今天真是損失慘重。他不肯跟我一起來,因為他比我懶,他絕想不到師傅平易近人。一點架子都沒有,肯把畢生所學全都傳授給我——」蜜兒說的津津有味,樊世鶴早就不耐煩,他打斷蜜兒,問她:
「王爺府真的固若金湯。我昨夜偷偷潛入王府,以為不會被人察覺,沒想到剛進來就被衛兵抓住了。」
蜜兒掩著嘴,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道:
「固若金湯我看未必。看見那個亭子了嗎,那裡有一排冬青。後面有一扇小門,很少有人知道那裡有這樣一扇小門,有時候我會和忠兒從小門裡溜出去到街上去玩。」
「你們兩個可真調皮,王爺為了你們肯定沒有少操心。」話是說給蜜兒聽的,可頭卻扭在身後,黑暗中看不清楚蜜兒說的亭子,只認出了個大概,隱隱綽綽好像看到亭子尖尖翹起的角。
「真是天助我也,連逃跑路線都給我指明了。」樊世鶴一刻都等不及,他馬上就想離開,不過在離開以前總得做些什麼。
「既然我做了你師傅,見面禮還是要的,我身上也沒有值錢的東西,這塊玉珮送給你當作見面禮。」樊世鶴還真會見花獻佛,居然把秦遠宏的玉珮送給蜜兒,蜜兒根本不知是計,拿著玉珮開心的直樂,還對樊世鶴千恩萬謝。
「不客氣,一點點小意思,你只要懂師傅的心意就好,我收徒弟的要求可是很嚴格的,把玉珮收好,讓我來摸摸你的骨骼,看看你是不是個習武的奇才?」
蜜兒見狀高興壞了,把玉珮放在兜裡,站到樊世鶴跟前:
「我比忠兒幸運多了,忠兒這個大懶蟲居然不肯來,整天只知道讀書寫字,這有什麼意思,還不如學一門武藝傍身,這樣就算有人欺負你,你也不怕。」
「你說的對,習武一為了強身健體,二為了自己著想,萬一遇到壞人什麼的可以自救,至於除暴安良什麼的還是留給那些沽名釣譽之徒去做吧。」樊世鶴繞到蜜兒身後,眼中透出一股殺氣,天真的蜜兒還渾然不覺,帶著不解的語氣對樊世鶴說:
「師傅,你說習武不是為了除暴安良,要是親眼看見有人欺凌弱小難道也袖手旁觀嗎?這好像不是習武之人應有的品性?」
「哈哈哈,小姑娘,你還太小,世上壞人這麼多,你難道想憑一個人的力把所有的壞人都剷除嗎?」樊世鶴背在身後的手暗暗運力,掌心開始發熱發燙,若是這一掌下去面前的蜜兒將立時斃命,可憐一個如花似玉的女孩就要被殘忍的殺害,她竟一點都感覺不到,把兇徒當德高望重的師傅膜拜。
「這也不對呀,就算壞人很多,可見到一個壞人憑自己的力量打敗一個,世上不是少掉一個壞人了嗎?這樣難道不好嗎?」蜜兒正欲轉身,她剛扭過頭,忽覺脖子被一隻強有力的手捏住了,蜜兒頓時失去呼吸,臉憋的通紅,睜著一雙驚恐的眼睛死死盯著面目猙獰的樊世鶴。蜜兒被樊世鶴的樣子嚇壞了,她不明白為什麼師傅會在轉瞬之間變成可怕的兇徒,更不明白師傅用手卡住她脖子是想掐死她,還是想試一下她的骨骼,看她是不是一個習武的奇才。只可惜天真的蜜兒還來不及把腦子裡的想法想完,就斷了氣。
一個如鮮花般美好的少女就這樣腰折了,她依舊睜著大大的眼睛,看著漆黑的夜色。
「哼,小姑娘,你太天真了,這個世上怎麼會有這麼好的事,一個武藝高強的俠士會來教你一個乳臭味干的小孩武功,你想的太美了。」樊世鶴從蜜兒的屍體上跨過去,他要迅速離開王爺府,而逃跑的路線正是蜜兒剛才指給他看的。
掛在王府門前的兩盞大燈籠被風吹的晃了起來,飛雲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夢見秦遠宏和卿卿雙宿雙棲,兩個人別提有多親熱,見了飛雲愛理不理,完全當他透明的。
「秦遠宏,你等著,總有一天我會親手毀了你。」飛雲恨秦遠宏入骨,咬牙一遍又一遍喊著秦遠宏的名字。(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