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雨看著大哥兀立窗前的背影,感覺和大哥的隔閡更深了,剛才大哥語氣中充滿責備,他怪他隱瞞事情,既然一早就認識了樊世鶴,為什麼不告訴他,飛雨覺得自己很無辜,樊世鶴是他的朋友,難道自己交什麼朋友都要向你這個做大哥的匯報嗎。大哥有時蠻橫不講理,要是換做從前飛雨就會想,大哥這樣是緊張自己的一種表現,可今天不知為何飛雨居然頂撞了大哥幾句,語氣生硬,態度倔強,徹底把大哥激怒,大哥第一次在飛雨面前發火,飛雨驚訝的發現大哥發火的樣子很像父親。飛雨知道如果不是自己主動向大哥認錯,大哥是不會理他的,他一向都很愛面子,被自己的弟弟衝撞對倨傲的大哥來說已經很失體面了,如果像現在這樣再僵持下去實在沒有這個必要。飛雨倒了一杯茶,走到飛雲跟前,雙手奉上茶,態度溫順,放軟語氣,說:
「對不起大哥,是我不好,我交友不甚,連人都沒有看清楚就跟人家做了朋友,秦遠宏真的是東國鎮遠大將軍,他到南國來肯定是有目的的,不是逃亡避難就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還有樊世鶴,我一直都當他是個義薄雲天的俠士,沒想到竟是一個驚天竊賊,連東國的傳過玉璽都敢偷。大哥,我錯了,錯在不聽你的話,不顧你的教誨,這杯茶還請大哥喝下。」把杯子舉到飛雲面前,低垂著頭,一副做了錯事的可憐兮兮的樣子。
聽了飛雨的一襲話,飛雲心裡好受多了,臉上也有了光。飛雲瞭解這個弟弟,他本質不壞,就是因為人好,心善,才會被像樊世鶴、秦遠宏那樣的人利用。飛雲接過飛雨手上的茶,重重歎息一聲。看了眼茶杯。仰脖一飲而盡。飛雲眼中含淚,就像教訓自己的孩子那樣對飛雨說:
「飛雨,你老實說大哥對你怎樣?是不是像個父親那樣時時處處關心你、教誨你、栽培你?」
想起比自己年長十歲的哥哥在成長的過程中對自己的扶持,飛雨的眼圈也紅了:
「大哥對飛雨當然是好的——」
飛雲打斷飛雨。摟著他的肩讓他看窗外:
「看見蜜兒和忠兒了嗎,你看他們兩個玩的多開心,他們是親姐弟理應親密無間。還記得我們像他們這麼大的時候是怎樣一副情景嗎?我們也像他們一樣總是玩在一起,玩的很開心,很歡快。」
忠兒調皮把蜜兒好不容易插在雪人身上充當鼻子的胡蘿蔔拗去半根。雪人的鼻頭一下短了半截,顯得很難看,蜜兒追著忠兒打,忠兒邊大嚼拗下的半根胡蘿蔔,邊說:
「你的雪人長了個大蒜鼻,跟你一樣醜。」
蜜兒的鼻子很好看,挺挺的。翹翹的,可忠兒偏說她醜。女孩子都愛美,特別是這個年齡的女孩子。
「你才大蒜鼻呢,你還醜八怪,笨蛋死豬肥佬——」蜜兒伶牙利嘴把忠兒貶了個一錢不值。
飛雲很喜歡這個女兒,就是因為她牙尖嘴利,又愛說話,能給他沉悶的生活增添不少樂趣,此時蜜兒看見了站在窗前的父親和二叔,笑著跑了過來。
蜜兒進屋找父親,忠兒也跟在後面跑了進來,蜜兒一到屋裡就向父親告弟弟的狀,飛雲先繃起臉來說了忠兒幾句,當他看向可愛又漂亮的女兒時,馬上露出了笑容,撫著蜜兒的頭,說:
「弟弟還小,又是男孩子本就調皮搗蛋,你是他姐姐量在他比你小的份上讓讓他。」
「爹你偏心,明明是忠兒不好,他不但弄壞了我雪人的鼻子,還污蔑我,說我是蒜頭鼻,醜八怪。」蜜兒撅著小嘴撒嬌。
忠兒指著蜜兒,訝然道:
「我只說你是蒜頭鼻,可沒說你是醜八怪,醜八怪明明是你說我的,爹,她惡人先告狀。」
忠兒這麼一說,蜜兒不服氣了,拉著飛雲的手,跺了跺小腳,說:
「爹,你還不快說他,他明目張膽罵我,你怎麼也不管管他,他可是兒子,將來是要繼承你的爵位的,你如果不教育好他,將來怎麼辦?以後怎麼辦?」蜜兒說的飛雲飛雨都笑了,十幾歲的女孩子就是可愛,有一點清純,有一點童真,又有一點對人情世故不成熟的覺察。
飛雨見大哥和兩個孩子說的開心,準備退出,就在這時侍衛來報,侍衛見兩位小主人也在屋裡,剛進來又退了出去。飛雲飛雨在外間見了侍衛,蜜兒忠兒儘管一向都不知府上的事,但這個年齡的孩子正是對什麼都好奇的年紀,兩個人躲在門後偷聽。
「稟大王爺小王爺,樊世鶴在屋裡發瘋,扔東西砸傢俱,發完瘋又開始絕食,從早起到現在滴水未進。」
蜜兒聽了侍衛的通報,好奇的問邊上的忠兒:
「樊世鶴是誰?」
忠兒茫然的搖著頭說:
「不知道,可能是爹和二叔抓回來的人吧。」
「哦?」爹和二叔居然抓了一個人在府上,蜜兒的好奇心完全被釣了起來,她擬了一個計劃,要去看看被抓的這個人到底長什麼樣。
「他不吃不喝就讓他去不吃不喝,我看他能撐得了多久?」飛雨氣道。
飛雲想了想,覺得這樣不好,他們還要把樊世鶴送到東國去,萬一在這以前他就餓死了所做的努力不就都完了。
「我不贊成你的做法,還是要勸他吃東西,儘管他是習武之人能比常人多撐幾日,但畢竟是血肉之軀,我怕到時候有事,別忘了我們還要把他帶去東國,路途遙遠不說,此時正值寒冬原本走一個月的路現在恐怕要走兩個月。」
聽了飛雲的話飛雨默默點頭,覺得還是大哥想的周到。
「習武之人,莫非那個叫樊世鶴的人會武功?忠兒你不是一直都想習武嗎,你可找到好老師了。」蜜兒開心的笑道。
忠兒正在翻看父親放在桌子上的書,他懂姐姐的意思,天真的姐姐居然想讓他拜父親的階下囚為師,學習武功,忠兒不屑的冷哼了哼,對蜜兒說:
「拜託,難道你要讓我這個堂堂王爺府的少主去跟一個囚徒學習武藝?姐,你是瘋了還是傻了?」
蜜兒白了忠兒一眼,伸出一根食指戳著他的腦袋,正要說什麼,見父親和二叔進來了,蜜兒也就閉了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