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我聰明,是不是真的?」
米脂正色道:
「我沒有正話反說的意思,你別誤會【望夫成蟲第四百二十五章夜宿風雪章節】。」
樊世鶴爽朗的笑了起來:
「哈哈,你難道還會諷刺我?你和我共同經歷了生死,我們差一點就死在冰天雪地,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我們應該是彼此最值得信任的朋友,難道不是嗎?」
哼,差一點死的人是我不是你,見我病了,就把我拋下,自己跑的比兔子還快,還說什麼朋友,樊世鶴你講這話也不怕我鄙視你?米脂心下嘀咕。
「沒錯,我們是最值得信任的朋友,若不是你,我現在還在東國,不妨老實告訴你,我早就厭倦了從前的生活,只是一直沒有機會出走。」米脂苦笑著看著樊世鶴,把杯子裡的酒一飲而盡:
「所以我還得謝謝你,幫我脫離苦海,來,乾杯,喝了這杯酒就當我還了你的人情。」舉著酒杯要和樊世鶴乾杯,樊世鶴見米脂似乎醉了,雙眼迷離,面頰微紅,像塗了薄薄一層胭脂,卻越發顯得動人。
「乾杯。」只聽「噹」一聲,兩隻酒杯碰在了一起,米脂用衣袖掩著口一飲而盡,心裡恨恨的想,對付你這種狡猾之徒的辦法就是裝,從今往後我不會再以真心對你,總有一天我會揭穿你,無論你有多麼深的心機我都不怕,因為我有兩個靈魂。
放下酒杯,樊世鶴看了看邊上的自鳴鐘,訝然道:
「喲,天都快亮了,我送你回去吧,酒我們明天再喝。」
米脂拉著樊世鶴的衣袖,瞇縫著眼,醉意闌珊,哀求他再喝一杯,樊世鶴笑著撫了撫米脂的頭。說:
「你不能再喝了,你已經醉了知不知道。我送你回去。」把米脂從椅子上扶了起來,米脂還在那裡裝醉,走路踉蹌腳步,故意大著舌頭說話,她想看樊世鶴的反應。如果他想乘人之危此時不動手更待何時。然而出乎米脂意料的是,樊世鶴表現的很君子,雖說他扶著她,兩個人有身體接觸。但他沒有越雷池半步,沒有過份的舉動,老老實實扶著她。生怕她會摔倒。
「時間還早,再去你房裡喝一杯吧。」米脂險些跌倒,當然這也是她做出來試探樊世鶴的,她到要看看你是真紳士還是假紳士,因為她來了個絕的。跌倒的時候為了平衡重心一下撲到他身上。
「小心。」樊世鶴扶住米脂,手放在她腰上,以幫她站穩。
米脂潮紅著臉,手還不肯從樊世鶴脖子上放下,故意湊的很近。幾乎臉貼著臉,她似傻非傻。似癡非癡咯咯笑著,說:
「呵呵呵,我還要喝酒,再陪我喝一杯。」拉著樊世鶴的手就要往外跑,樊世鶴忙把她拉回來,自責道:
「都是我不好,讓你喝酒,害你喝醉了,以後再也不敢請你陪我喝酒了,你給我上床去睡吧。」當樊世鶴抱起米脂的時候,米脂的頭皮為之一麻,緊張的背上的冷汗一下冒了出來,他想幹什麼,是不是終於憋不住了?
米脂還在胡思亂想,樊世鶴已經把她輕輕放在床上。
「我怎麼就這麼糊塗,你白天的時候就喝了不少酒,剛才其實不應該讓你喝這麼多,都是我不好,害你醉成這樣。」樊世鶴脫去米脂腳上的靴子,米脂的心快要跳到嗓子眼了,他幫我脫了靴子,接下去該不會是衣服褲子吧?我現在在裝醉,如果忽然清醒過來,不是都戳穿了。然而樊世鶴並沒有進一步的動作,他脫掉米脂腳上的靴子是想讓她睡的舒服點,輕手輕腳幫米脂蓋了床被子,他就悄悄退了出去,米脂聽到他出去的腳步聲和關門聲。等樊世鶴走了之後,米脂總算鬆了口氣,她睜著眼睛躺在那,想是不是應該發生點什麼,樊世鶴不是很有心機嗎,他邀自己去他房裡喝酒難道只是喝酒這麼單純?米脂揣度他可能想乘機揩油,可如果是這樣,他是不是應該對自己說些甜言蜜語,拍拍她馬屁什麼的,然而奇怪的是,他既無甜言也無蜜語,一切顯得很平淡,只是隨隨便便說了幾句話,其間雖然起過一陣小小的波瀾,但只點到為止,比如他說自己為什麼要有兩個名字,那是為了家族著想。
樊世鶴離開的時候替米脂留著火燭,還特地在炭爐裡加了幾塊炭,因此屋中暖融融的,和衣睡在被子裡的米脂覺得有點熱,她掀掉身上的被子,翻了個身,蜷曲著睡。
此時有一雙眼睛注視著屋裡的一舉一動,樊世鶴沒有真正離開,他點破一點窗戶紙往裡偷看,見米脂等他走了之後就醒了,眼睛睜得大大的看著天花板發呆。樊世鶴在心裡冷笑,裝喝醉裝的一點都不像,居然還想試探我,故意撲在我身上。你早就不信任我了,難道不是嗎。樊世鶴蹲在米脂屋外的迴廊上,風有時夾著雪花吹在他臉上,他竟不覺得冷,也不覺得疼,整個人好像麻木了。
好清冷的夜,清冷的似乎聞得到空氣中的金屬味,樊世鶴神色黯然,就像一片飄蕩在蕭蕭風雨中的樹葉。米脂今天所做的事情傷害了他,他還是愛米脂的,當把她拋棄在叢林裡時,他認為那是自己做的一個不得已的選擇,事後樊世鶴真的回去找過米脂,當然那時米脂已經被秦遠宏救下。樊世鶴一直在米脂屋外蹲著,直到天光出現他才回去。這一夜他想了很多,反覆在心裡問自己一句同樣的話,我愛米脂嗎。可能樊世鶴已經找到了答案,可能仍然沒有找到,在外面待了一夜,他早就凍的渾身冰冷,眉毛上,眼睫毛上結了一層冰霜,看上去像蒼老了好幾歲。
開著房門躺在床上,樊世鶴不知不覺睡著了,不過他感覺好像沒有睡,一直清醒著,他在跟米脂喝酒,米脂酡紅著臉樣子很俏麗,看得他心裡癢癢的。一夜不曾合眼的樊世鶴很快就睡著了,他是被一陣呼天搶地的哭喊吵醒的,屋裡的溫度畢竟要比外面暖,等結在眉毛上的冰霜化了之後就成了水,枕上濕了一片,像是被哭濕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