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世麟此時還沒有睡下,他的小廝小莫剛從鄉下出來,小莫變黑了,不過卻比先前長高了些(望夫成蟲第五十四章相認不認內容)。幾個月沒見,主僕兩個當然得先熱聊一番(望夫成蟲54章節)。小莫把一路上的見聞對樊世麟說了個遍,不過小莫發現二少爺在聽他說話的時候顯得很心不在焉,手上捧著一本《律法全集》有一搭沒一搭的翻看著。
自從被老爺打了之後,樊世麟桌子上忽然多了很多書,不過奇怪的是都是一些有關律例的書籍,經史子集的書一本都沒看到。
「二少爺你是想當師爺嗎?」小莫隨便拿起一本有關先規族例的書看了幾頁。
樊世麟把鑽頭似的《律法全集》扔飛在自己床上,對小莫說:
「熄燈睡覺,我都看了一整天了,看得我好不厭煩。」
「哦,我這就給你鋪床去。」
米脂很順利的來到樊世麟院裡,居然沒有撞見一個人,她在門外的時候已經聽見樊世麟剛才不耐煩的說話聲。
這時只聽「砰」一聲,米脂已經一腳踹開樊世麟的房門,屋裡的樊世麟和小莫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響弄得頭皮一陣發麻,兩人見一個一襲黑衣的人站在門口。小莫見狀迅速拔下掛在床頭上用來避邪的一把寶劍,護在樊世麟跟前,大聲道:
「有刺客,二少爺讓我來保護你。」
樊世麟怔怔的看著米脂,米脂早就已經把蒙在臉上的薄紗拉了下來,她對小莫說:
「刺客個屁,你拿的是劍鞘,殺不死人。」
小莫低頭一看,發現手上拿的果真是劍鞘,而劍身則被他扔在了地上。擺了個大烏龍,小莫自知羞愧,慌忙彎腰撿起地上的劍身,米脂看了直搖頭,哀歎的看著樊世麟說:
「我說麟麟啊,你怎麼讓這號的來保護你?」
米脂邊說邊朝樊世麟靠近,小莫不知緣由更緊的護住了站在身後的二少爺,拿劍指向米脂,說:
「好你個女刺客,半夜三更居然擅闖樊府,二少爺你放心,有我小莫在,定會保護你(望夫成蟲54章節)。」小莫練過一陣劍術,此時他已經認定米脂是來刺殺樊世麟的刺客。
小莫一個漂亮的轉身拿劍直指米脂眉心,不過他身轉的速度太慢,在轉的過程中劍尖差點戳到站在他身後的樊世麟,還好樊世麟躲的快,不過手臂上的衣服已經被鋒利的劍尖割破。
「誒誒,你快給我把劍放下,已經誤傷自己人了。」
「對不起二少爺。」話音剛落小莫的劍鋒如虹,擦著米脂的左耳刺了過去,米脂根本沒當一回事,她只輕巧的一個閃避已經站到小莫右側,抬腿踢一下小莫握劍的手,只聽「噹」一聲,小莫手上的劍掉在了地上。
「你就連劍都拿不穩,居然還好意思舞劍?」
「賊人休得狂言,看劍!」小莫迅速撿起掉在地上的劍,又來刺米脂眉心,米脂懶得跟他打鬥,她見邊上的小几上放著一個茶碗,拿起茶碗上的蓋子朝小莫扔去,只聽「噢喲」一聲,茶蓋子砸在小莫額頭,疼得他扔了手上的劍,伸出雙手捂在額頭上。
「還說舞劍呢,緊要關頭居然連劍都扔了,如果我真是個刺客你早就死在我手下了。」
「好一個囂張的女賊,看我不一劍刺死你。」正所謂失敗是成功之母,小莫又一次撿起地上的劍朝米脂刺去,不想這次被二少爺止住了:
「停停,她不是刺客也不是女賊,她是大少奶奶。」
「啊!」小莫驚詫不已,他怎麼都不會想到面前這個一襲黑衣的女人會是大少奶奶。小莫一回府就聽說大少爺死於新婚之夜,不過此時大少奶奶打扮成這樣跑到二少爺房裡來為的又是哪般?
米脂一進屋就看到桌子上堆得小山似的書籍,她自己搬了張椅子坐了下來,對樊世麟說:
「怎麼樣麟麟,是不是在溫柔鄉里泡太久又把我給忘了?」
樊世麟笑了笑,對米脂說:
「今天時間已經不早了,大少奶奶若要世麟和你切磋武藝,還是等到天明之後再做計議吧(望夫成蟲第五十四章相認不認內容)。」說完,樊世麟冷冰冰的扔下一句:
「小莫,送客。」
小莫此時還在懷疑米脂的身份,她到底是不是大少奶奶?如果是為什麼會夜入二少爺的房間,連個禮儀廉恥也不要嗎?
「我說樊世麟。」米脂拍案而起,她衝到樊世麟跟前,雙手抓在樊世麟肩上,激動的說:
「看著我的眼睛,你為什麼不敢看我的眼睛?那天晚上你昏迷不醒,我一直在你房裡,明明聽見你嘴裡叫著米大哥,米大哥,你居然還死不承認?」樊世麟昏迷的那天晚上的確喊過米大哥,因此米脂認定他就是現代的麟麟。
聽了米脂的話,樊世麟對米脂正色道:
「大嫂你誤會了,米大哥是我的一位同窗好友,從前我們的關係很好,不過後來這位好友的父親調到恆陽府任知縣去了,米大哥也隨著一起去了,去後不到一年米大哥就生了一場大病死了,因為是從小的好友,兩個人就像親兄弟似的,所以他的死對我的打擊很大。如果我在昏迷中喊他的名字也不奇怪。」
「撒謊,我一看你的眼睛就知道你在撒謊,每次只要你在我面前撒謊左眼就會不自覺地朝上看,剛才我數了一下,當你說謊的時候左眼總共朝上看了三次,憑我的經驗左眼朝上看三次說明你極度心虛。麟麟啊,你就承認了吧,我都快急瘋了,我們兩個好不容易一同穿越過來,難道你還要折磨我嗎?」米脂拖著樊世麟的手臂要他承認(望夫成蟲第五十四章相認不認內容)。
樊世麟像觸電似的立即甩開米脂的手,退後幾步,說:
「還請大少奶奶自重,若不是看在大哥新亡的份上,我就,我就讓下人攆你回去了。小莫,送客!」樊世麟絕決的轉過身,大踏步朝裡間走去。
「大少奶奶天色不早了,你還是早點回去歇著吧。」小莫禮貌的對米脂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看著樊世麟朝裡屋走去的背影,米脂覺得委屈極了,那天他昏迷的時候嘴裡一隻念叨米大哥,當他真正面對自己的時候居然死活都不肯承認。米脂從樊世麟的種種小動作上看出他就是麟麟,米脂只想和他相認,然後兩個人私奔,找一處安靜的地方好好生活。米脂覺得自己的要求簡單至極,然而樊世麟不知為何就是死活都不肯承認,這讓米脂痛苦極了。
樊世麟走到裡屋之後就關起門來不再理睬米脂,米脂淒淒然的在地下站了會兒,慢慢踱到屋外,一陣寒意襲來,細雨雖然已停,不過氣溫卻比先前低了許多。
「真是的,原本還以為你死了,沒想到竟活著,活著居然比死了還要折磨人,我知道你是麟麟,你肯定是麟麟。」米脂站在樊世麟的院子中間,小莫「吱嘎」一聲關上了屋門。
米脂回首看著緊閉的屋門,越發覺得樊世麟無情,這麼晚了竟把自己一個人撂在外面。
「沒良心的東西,我看你裝到什麼時候,明天夜裡我還會來,如果你不承認我就天天夜裡來。」米脂用衣袖擦了一下臉上的淚,正準備跑回去,忽然她聽到一陣悠揚的笛聲。
不知是哪個憂傷之人在吹笛,聽聲音像是從圍牆外面傳來的,聲音比較清晰,可能距離不怎麼遠。米脂雖然不懂音律,不過從如泣如訴、哀婉悠長的笛音來看吹笛之人此時肯定沉浸在一種傷感的回憶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