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是已經死了,那個可惡的歹徒一槍打在我胸口,覺得胸口一陣鑽心的痛,意識差不多在五六秒的時間內消失,一開始還聽到高大偉的呼喊,大偉的叫聲已經到了瘋狂的地步(望夫成蟲第五章米脂穿了內容)。因此米脂想自己應該已經歸西了。
「麟麟呢,他怎麼樣了?」米脂記得劫匪好像對著樊世麟的腦瓜開了一槍,不過她沒有看真切,麟麟的腦瓜好像爆了,好像又沒爆。
米脂的思緒好凌亂,她眼前放電影似的浮現出各種各樣的場景。這些場景全都是自己和樊世麟在一起的時候發生的事情,兩個人第一次牽手,第一次在桂花樹下親吻,第一次跟樊世麟一起回家。為什麼所有的場景都是跟樊世麟在一起,自己到底在回憶還是在做夢,我是不是真的已經死了?
躺在紅木雕花大床上的米脂一身大紅色喜服,她是已經死了,不過死的是肉身,她的靈魂得到了重生。
這也不知道是哪朝哪代,反正新嫁娘打扮的米脂一動不動躺在一張極為精緻的大床上。
此時正值天色將亮未亮之時,窗外露出鉛灰色的晨曦。窗戶在大床盡頭,窗欞上糊了一層輕煙攏薄紗,透過這層紗幾乎看不見屋內景物,效果比磨砂玻璃還要朦朧。
就在這時昏昏沉沉躺在床上的米脂似乎聽見「啪」一記聲響。
「誰?是誰?」米脂在心裡呼喊,她的眉頭微皺了下,像是要甦醒的樣子(望夫成蟲第五章米脂穿了內容)。
窗外毫無聲響,似乎是米脂的夢境或幻覺作祟。然而事情卻沒有這麼簡單,因為窗屜子滑了下去,這根窗屜子原本是豎在那裡撐開一點點窗縫的,如果不是八級颱風,或者有人動過,窗屜子是絕對不會自己滑下去的。米脂在心裡呼喊的不錯,剛才窗戶外面真的有人。斜插在鬢上的水晶琉璃釵隨著此人疾行的步履豁豁而動。
那是一雙不懷好意的眼睛,輕輕推開窗子朝躺在床上的兩個人看了一眼,見米脂的右手居然動了一下,那人慌忙關去窗戶,哪知忙亂之中滑落的窗屜子弄出了聲響。
「外面肯定有人。」米脂心裡是這麼想的,她努力使自己睜開眼睛,然而掙扎了半天還是沒能使沉重的眼皮抬起。
再一次陷入昏睡之後,米脂又開始做夢,這次在米脂夢裡出現的人是自己的父母親人。米脂的親生父親跟隊長是同班同學,不過在米脂四歲的時候就死了,後來母親帶著她和哥哥改嫁,繼父和繼父的兒子對他們兄妹很好。自己的親哥哥,再加繼父的兒子,米脂就等於有兩個哥哥,物以稀為貴,因為家中只有這麼一個寶貝女兒,而且還最小,還挺漂亮,挺聰明,全家人更是把米脂當國寶似的哄。
然而當親人的模樣在米脂夢裡出現的時候,她非常悲觀失望的看到了親人扶著自己的靈柩哭得死去活來的場景。
「難道我真的已經被打死了?不行,我不能死,我一定不能死,否則父母會傷心死的,麟麟會傷心死的,就連兩個哥哥家裡那兩小不點也會不習慣沒有阿姨的生活。我要活,我要醒,我不能死。」因為心裡有強烈的要活的願望,米脂發出「嗯嚀」一記聲響,她的手臂條件反射的朝邊上一甩。
米脂甩出去的手臂正好搭在樊世麒身上,樊世麒睡得就像一頭死豬。其實昨天晚上是米脂和樊世麒大婚的日子,照理兩個人應該情意綿綿,水**融,纏綿繾綣,然而奇的是直到第二天早上兩人還是和衣直挺挺躺在床上(望夫成蟲第五章米脂穿了內容)。
米脂身上穿的是大紅色的嫁衣,樊世麒身上穿的是暗紅色長跑馬褂,就連戴在頭上的邊側插了一根翎毛的官爺帽都沒有脫掉。別說樊世麒沒有脫帽,米脂也不是仍舊鳳冠霞帔,精美的華冠戴在米脂頭上,垂下一排珍珠串成的流蘇,因為米脂是側臥的,流蘇全都攏在米脂額前。
當米脂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的時候,她顯得很無力,那條搭在樊世麒身上的手臂下意識的勾住了樊世麒的脖子。
「麟麟,快醒醒,太陽都曬大屁股了,你怎麼還賴床,小心上班遲到。」看來米脂沒有完全清醒,現在睡在她邊上的人叫樊世麒,而不是樊世麟。
樊世麒是樊家大公子,樊家二公子才叫樊世麟,不過這是另一個時空的樊世麟,跟二十一世紀的樊世麟根本不搭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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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的早晨給人一種特別振奮的感覺,尤其是在像樊府這樣的大宅之內,迴廊曲折,花影依稀,亭台樓閣安插期間,端的是鳥語花香,富貴安詳,古韻盎然。
樊家世代經商,傳到樊泥路這裡已經是第五代,樊泥路老老實實做人,本本分分經商,沒想到生意越做越好,綢緞莊一家接一家開,無論是居住的隆陽府,還是隔壁的青陽府、華陽府、恆陽府都有他們樊家開的高級綢緞莊。
府裡最早起來的是第三等下人,一等下人都是主子身邊的貼身丫鬟,二等下人專門替主子跑腿,三等下人負責灑掃。
此時天光已經出現,樊府最忙碌的地方是廚房。主子睡的別院尚無動靜,因為主子連同丫鬟都還沒有起來。
然而怪異的是,其中一間朝南廂房的門「吱嘎」一下關了起來,因為天色還沒有完全亮,看不真切關門的人,只看見這個人身形苗條,鬢上插一支水晶琉璃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