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因此心裡對獨孤一白倒有了一點愧疚(霉女也傾城60章節手打)。
想來,自己失戀與他無關。
他是無辜的那位吧。
郁曉曉有些恨自己,為何澹台說出真相的那一刻自己昏了,自己該表現得優雅冷靜甚至不屑一點,那現在會不會好受些?
她手撫上了脖頸,她摘下來它來,手指細細地撫著那碧綠的墜子,那墜子光華溫潤,卻刺痛了她的眼睛。自己該還給他的。
或許該把扔個,既然他對自己一切都是虛情假意,她怎麼會指望這顆東西是真的?
她看著山下茫茫的一片林子,自己將這件東西丟下去,就此忘掉那個人,忘掉在玉疆發生的一切一切,自己和孤獨一白重新開始?
郁曉曉慘然一笑,心痛得抽搐起來,她緩緩地將高高揚起的手臂又放了下來,終是沒捨得丟棄,給自己找了個理由:人有罪,物是沒錯的。
郁曉曉下山的時候,有些恨自己的軟弱了。
自己的男友劈腿時,被堵在了床上,她充其量不過是生氣。而現在一想到澹台她心竟然痛得離譜,自己難道在這麼短的時間就愛他愛得如此?
還是不甘心被欺騙?
她走得很慢,回到屋內的時候,破天荒的看見一個魁梧的身影臨窗而立,聽見郁曉曉進來,他回頭,明亮的陽光在他身後,他面容看得不太真切了,有些朦朧,郁曉曉抬手擋眼,輕聲道:「堡主找我可是有事?」
孤獨一白未語,坐在了椅上,看著郁曉曉,目光中帶著些許審視,一雙美眸裡還帶著點擔憂。
郁曉曉坐在他對面,看著他等著他說話,目光平靜如水,看不出一點波瀾。
「嗯,郁小姐,身體可好了些?」孤獨一白終於開口。
郁曉曉點了點頭:「多謝堡主關心,我的身體好多了。」
「我們……不必這些客氣的。」孤獨一白身體往後靠了靠,看起來很是放鬆。
郁曉曉卻沒動,臉上沒什麼表情。
「我還記得初遇郁小姐,那會兒你在……鋤地?我還記得郁小姐說的每一句話,那樣的你,有趣些。」孤獨一白嘴角微微上勾,因為回憶讓他的臉上漾上了暖意,人也溫柔了些。
提起初次相遇,郁曉曉的眼睛看向孤獨一白,一片真誠:「堡主,到現在還不肯告訴曉曉,您因何而娶嗎?」
孤獨一白聞言一愣,終於輕聲道:「本堡主不是不肯說,而是,若說了,你肯信嗎?」
郁曉曉臉上扯出一個虛弱的笑容:「你還未說,怎知我肯或不肯呢?」
孤獨一白將身體往前傾了傾,看著她的眼睛認真地道:「如果我說,是因為感情呢?」
說完定定地看著郁曉曉,郁曉曉也同樣回視他,終於兩個人同時笑了,郁曉曉是苦笑:「堡主的玩笑開得大了。曉曉無才無德無貌,堡主因何而來的感情,曉曉不知了。」
獨孤一白也是一笑:「便是這份聰明,還有先前逃跑時的狡猾,便足夠了。」
「這是在誇……我嗎?」郁曉曉被他的用詞逗得一笑。
孤獨一白看見她的笑容,愣了一下:「在下當真有一個問題要請教郁小姐(霉女也傾城60章節手打)。郁曉曉為何而逃?因為吳名?」
郁曉曉見他這樣坦誠便道:「不是因為吳名,只是因為自由。」
「自由?」孤獨一白象是頭一次聽到這個詞一樣,重複了一遍道,「不知你要何樣的自由?」
「可以選擇的自由。」郁曉曉簡單地道。
「自由如此重要,讓你不甘冒著被狼吃掉的風險?」孤獨一白象是頭一次和人探討這個問題,竟然眼裡都是疑惑。
「對於舉手投足便可威震四方的白雲堡主來說,那自由於你已無關了。」郁曉曉歎了口氣,她突然覺得無趣,不想就這個話題糾結下去了。
「難道比之於錦食玉食,隨時可以喪命的四處遊蕩,就算是你嚮往的自由?」
郁曉曉搖了搖頭,她才不希望四處遊蕩了,那是浪子,自己不過是想小小地,在最小範圍內可以自己掌握一下自己的命運而已。
她想選擇自己心儀的男人成婚,而不是被迫。
她想自己的家,能出就出,能回就回,而不是到了門口,有許多雙眼睛盯著你。
她想有一份工作,可以證實自己的能力,而不是坐吃等死。
其實,這確實很簡單。在現代,人人都如此,在這裡,怎麼這麼難?
她不開心。
雖然有些矯情,會被人說身在福中不知福,現代也有不少女孩子為了嫁入所謂的豪門不知怎麼的勾心鬥角呢,自己就這麼輕易地得到了。
竟然還嫌東嫌西。
孤獨一白看著郁曉曉,起身輕聲道:「郁小姐還須寬心些,有些事情不是表面上看起來的那樣,就像本堡主娶你,也不像你想的那樣是一場什麼陰謀,便真的是陰謀,郁小姐也是得利的那個……」
獨孤一白說到這裡突然停了下來,然後搖了搖頭繼續道:「我說的太多了,還有十天,就是我們大婚的日子,我希望這段時間,郁小姐不要生出什麼事情來。」
郁曉曉看著他,這才是他來此的目的吧,他只是在給自己警告,枉自己剛才還跟他那麼坦誠,他說的什麼陰謀對自己有利,這怎麼可能是真的。
陰謀?自己有利?難道自己會趁機奪了白雲堡不成?
「堡主慢走,不送。」郁曉曉恢復了原來的冷淡。
獨孤一白看著她,歎了口氣,轉身走了。
十天了。
還剩下十天,自己就在一輩子呆在這個白雲堡裡了。
她不相信剛才獨孤一白說的什麼感情之類的話,如果當真如此,她逃跑了,他不說懲罰她,至少該發發火才是,而不是如此無動於衷吧。
郁曉曉覺得自己不夠聰明,若是當真聰明,就能看透一切,或者掙扎,或者認命,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既想掙扎,又想認命,看來自己上次的逃跑已耗掉了所有的熱情。
自己怕了嗎?
郁曉曉頭暈了暈,看來身體還是沒有好利落。
她將自己埋在軟塌裡,抱著腿,像極了一個棄婦。
恍惚間,澹台亦軒出現在她面前,她忘記了他的所為,還當是在王府內,笑著迎上去:「澹台,剛下朝,辛苦了(霉女也傾城60章節手打)。」
澹台仍是那副打扮,一身黑袍,臉是詭異的白,他看著郁曉曉,目光依舊溫柔:「愛妃,在家乖不乖?」
他這樣的說話語氣,她很不適應,扭頭躲過他的手:「我又不是小孩子。」
「我是。」他調皮地道。
郁曉曉就笑了:「那澹台小朋友,辛苦了。」
澹台就笑,但笑著笑著,臉色突然就變了,郁曉曉不解,看著他,疑惑地道:「怎麼了?」
澹台卻突然慢慢彎下腰去,手撫著胸口,郁曉曉心知他又要犯病,忙扶著他坐在一旁,澹台此次同往常都不一樣,他沒有暈,而是大口喘著粗氣,看著郁曉曉,淡綠的眸子裡全是悲哀:「曉兒,若有一天,我一病不醒,你該如何是好?」
「我不聽,有病醫就是了。你胡說什麼呢。」郁曉曉說話已帶了鼻音。
「我說真的,若當真有那麼一天,我會提前安排好你,我不要你哭,寧可你恨我。」說著,他蒼白的臉上綻放了極美的笑容,那笑讓郁曉曉的淚再也控制不住。
她邊哭邊搖頭:「我不用你安排,我也不想恨你,有什麼事你跟我說,我們一起面對……」
澹台就看著她,仍是笑,但美眸中的亮度卻越來越暗,眼見著眼神凝固,人倒了下去,郁曉曉大喊了一聲澹台!將自己喊醒了。
她淚眼迷濛地四顧,發現自己仍窩在貴妃塌上,這是一個夢,淚卻是真實的,心痛也是真實的,郁曉曉起身,來到窗前,夢中的情景歷歷在目,那是自己的潛意識嗎?還是一個預言?
也許他做的這一切有苦衷?不想自己跟著他受苦,或者是獨孤一白逼的他,可是為什麼他自己也說,是他通知的白雲堡呢?
難道這就是他所謂的安排好自己?
郁曉曉笑了,很慘然,自己真是很能自我安慰呀。
不過,如果真的是真的呢?
郁曉曉心跳加速,回憶往事種種,她不相信澹台只是在玩弄她,如果真是那樣,他為何帶她去見他娘親的畫像,為何又帶她走進他的世界,一起看螢火蟲,如果只是玩弄,為何他沒有要了她的身體?
如果他想開始就通知白雲堡,那次狼口救了自己後,他該馬上通知的,歐陽允清都找到了玉疆,白雲堡的人怎麼會尋不到?
郁曉曉捶了捶自己的腦袋,真是笨呀,自己怎麼只看了表相,他一說自己就相信了呢?
如果他怕獨孤一白,何苦明知自己是堡主夫人還在瀑布前偷吻自己,就是獨孤一白到了,他也沒有慌張,那獨孤一白也沒有對他怎麼樣?
他們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
怎麼似敵非敵,似友非友?
郁曉曉的心徹底亂了,臉上也重新煥發了光彩。
還有十天,自己還有十天的機會。
她知道自己若成功,那麼白雲堡將成為天下的一大笑話,對孤獨一白很是不公平,然而若不這樣做,對自己也是不公平的。
自己的前世所學,現在都該用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