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陵王瞧了郁曉曉一眼,嘴角有淡淡地譏笑:「本王幾乎後悔,原來有人縱有仙容,不過仍一蠹蟲爾(霉女也傾城10章節手打)。」
郁曉曉聽明白了。
原來他不是沒有認出來她便是他的下堂妻,而是想羞辱她。
『她』何錯之有?
本被強人所辱,他不替報仇也便罷了,至於在眾人面前再給她難堪嗎?
郁曉曉心中生了惡氣,臉上卻一笑,手扶住郁天庭的胳膊朗聲道:「爹爹,既然王爺有雅興,女兒也不怕獻醜,這人生來有天姿,不過爹娘給的,其實不該成為炫耀的資本,女兒天姿不夠聰穎,但女兒也是大家閨秀,這待客之道也是懂的,就讓女兒滿足王爺的願望好了。」
「休要胡鬧,還不夠丟人嗎?」郁天庭聲音低沉,面色難看地橫了她一眼。
郁曉曉看著他冷冷地眼神,心裡情不自禁地難過起來,自己從小無父無母,一直渴望得到關愛,雖他現在不是自己的父親,然而在心裡她替真正的郁曉曉難過,不由地脫口道:「爹爹,女兒就那麼讓您討厭嗎?」
她的聲音很低,只有兩個人能聽到。
郁天庭聞言愣了愣,眼睛裡有什麼情愫一閃而過,然後抬頭對少陵王道:「王爺,小女疏於管教,讓您見笑了,請您允許,讓臣帶這不孝女回去。」
司馬無憂看了看郁曉曉,又看了看下面眾賓,只見他眸子低垂,略一深思,然後寬袖輕甩,斜倚著,淡然開聲:「郁相,在朝中你一直與我意見相左,同為大禹,我不說什麼,本王也想與你交好,怎料老天不允,大婚之日出此醜事,本王不想計較了,故今日前來賀慶,郁相何必一再推辭,她唱得便如貓犬之聲又如何呢?本王會給她降罪不成?」
郁天庭聞言,牙根咬了咬,然後抬頭,笑了:「好,王爺如此說,再推辭那真是臣的不對了,曉曉……」
他欲言又止,意思很明白,她好自為之了。
郁曉曉想了想,這唱歌自己倒沒問題,只是不知道這個身體的嗓子如何,不禁開口咦啊了兩聲,心裡有數,便開口道:「王爺,我唱可以,但很可惜我不會撫琴。」
少陵王瞧著她,一點都不吃驚,倒讓郁曉曉覺得沒趣。
她四顧,希望郁葉葉或者郁楚楚能出來為她解困。
果然郁楚楚一笑,抬步走了出來,未等她說話,從她身後轉出一人,清聲道:「我來撫琴。」
眾人聞之皆訝異出聲,就連司馬無憂的眉梢也輕跳兩下。
郁曉曉見是他,倒也意外,但仍是近前,有些得意忘形,扯著他的袖子很不見外地道:「謝謝你允清,我哼給你聽,然後你來彈。」
說著,在他身側輕聲哼吟,郁曉曉神情專注,歐陽允清表情漠然,但如水的眸子由起初的冷淡漸漸變得有了生氣,甚至少了幾分驚異(霉女也傾城10章節手打)。
二個人狀似親密,郁曉曉絲毫沒有認識到自己行為的不妥,直到看到眾人的目光,才往旁邊側了側,又同歐陽允清交換了一下眼神,便款款走到場中央,歐陽允清則趕走琴師,自己坐在軟塌上,食指拇指輕輕撥弄了幾下琴弦,便凝目端坐,不管任何人的目光,只是看著郁曉曉。
等她的手勢。
郁曉曉吸了口氣,看著司馬無憂清亮如水的眸子,她不禁嘴角向下,露出不屑的笑容來,這個男人空有其表,人如此陰柔狠壞,欺負女人,倒該讓他見識一下,不是所有的女子都隨你捏扁搓圓。
郁曉曉回眸,對歐陽允清點了點頭,她不知道剛才自己的哼唱他有沒有記住,但有不管怎樣,他肯出來為她圓場,她除了驚訝便是感激,對歐陽允清的好感添了幾分。
樂聲起,郁曉曉詫異的發現,歐陽允清彈的音準極了,不禁一喜,櫻唇輕啟:一個是閬苑仙葩,一個是美玉無瑕,若說沒奇緣,今生偏又遇著他……
她選擇的是《枉凝眉》這詞這曲同剛才郁楚楚唱的能堪堪打個平手,但自己的聲音卻同她有了些差距,但好在她的曲奇佔了上峰。
還有她的舞!
郁曉曉故意將舞蹈的難度增加,旋轉,下腰,接連兩個配合曲調而緩慢柔韌的後翻,歌聲絲毫未走調,最後唱道:有多少淚珠兒,怎禁得秋流到冬盡,春流到夏,她整個人雙腿橫劈伏於地上,腰身扭轉,凝眸於空,白色的裙擺鋪於地上,宛如一朵盛開的白蓮,最後歐陽允清的琴音又拉長了八拍,郁曉曉的聲音一直裊裊相隨,如天籟之音,空靈靈,直達人心……
沒有掌聲,因為所有人都被她的歌聲和舞蹈帶入了一種似哀傷又非哀傷的境界裡,癡癡的,竟似不願意醒來,一直沉醉……
終於,郁曉曉自己一個收勢起身,瞧著司馬無憂道:「王爺,不知臣女這番拙劣表演是否入您法眼,若無事,臣女告辭了。」
她的聲音帶著明顯的不悅和冷意,她以為司馬無憂至少該表現得有些訕然才是,沒想到司馬無憂嘴角上扯,雙掌輕輕拍了起來,眸子笑瞇瞇的,整個人好看得不得了。
郁曉曉心裡不滿,這男人生的好看,性子怪成這個樣子,自己還是走吧。
也不等別人的反應,郁曉曉拔腿便走。
走得飛快,她好像聽到身後傳來一聲輕笑,也不知是誰的。
轉過花樹,看見碧兒手裡捧著水晶盞,裡面是晶瑩剔透的果子,她伸手捏了粒扔到嘴裡,卻立刻吐掉了,這果子好看是好看,紅得發紫,怎麼會酸得要人命?
「小姐,剛才您唱歌了?」碧兒傻傻地問了一句。
「怎麼了?」郁曉曉看著呆呆的碧兒想起來,應該是自己的行為又不對了。
但這個三小姐以前沒唱過歌,不代表不會唱吧,有什麼好驚訝的。
她順著碧兒的目光,才發現,她是在看自己吐掉的果子。
「小姐,這是您最愛吃的果子,今天怎麼了?」碧兒又自言自語道:「小姐變了好多,若不是碧兒一直在身邊,定以為您是另外的什麼人。」
郁曉曉一呆,看來自己有些得意忘形了。
「什麼另外的人?」一個清雅的聲音傳來。
兩人回頭,發現是一身白衣的歐陽允清,清涼涼地站在那裡,嘴裡雖是疑問,眼神是平靜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