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竊竊私語的聲音立刻多了起來,更多的是驚訝的唏噓聲,而凌雲更是呆滯了,而一旁走開的凌天身體更是直接顫抖了。
「村長,你說什麼?」凌雲早都已經做好了這樣的打算,但這話就這麼簡單的從村長嘴中說出來,其中的不可抗拒性一聽便知。此時更是心中顫抖著,緩緩說道。村長雙眼依然閉著,道:「你離開村子接近一年的時間,這期間沒有任何音訊,根據村中規定,判位擅自離村,這還只是小事,而你一年之中更是觸動村中禁忌,不可習武的規則不知道你是否還在腦中記得?」
聽到這話,別說是凌雲了,連爺爺和天啟都是一愣,爺爺眉頭微皺,看著這位村長,小聲道:「他怎麼一下子就能看出來呢?煉魂又不是普通的練武,是不可能那麼輕易的被看出來的啊?」正說著,心中不解,而一旁的小虎卻是低吼著,天啟聽著,過了一會兒,微微一驚,看著爺爺,道:「爺爺,你有沒有注意到,雖然這個人那麼坐著身形虛浮,但我卻無法探知他的底細。」
爺爺大驚,雖然天啟還只是一個連一魂都還沒開的煉魂師,對於探知別人能力與底細非常粗略,但要探知一個普通人,那也並不難。眉頭微皺,看著那村長,精神力無形放出,卻在剛剛接觸到村長周圍的時候,精神力便猛然被彈了回來。
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天啟一愣,立刻扶住爺爺,問道:「爺爺怎麼了?」爺爺一臉吃驚,但見那村長卻是沒有絲毫察覺的意思,很明顯,剛才那阻隔他精神力的並不是村長所為,那麼,也只能說明,在這村長身體周圍有另外一股能量或者說另外一個人守護著他,至於是什麼,就不知道了,而能夠將爺爺的精神力直接擊回,那也是極強的高手了。
搖搖頭,站穩身體,看著村長,道:「沒什麼,看著點凌雲吧。」天啟眉頭微皺,但見爺爺那凝重的模樣,也沒有再多問什麼。
「請問,村長您是怎麼看出來我習武了呢?我的身體各處都沒有任何習武而留下的印記啊。」凌雲盡量穩住自己的心神,雖然表情都已經開始變得不自然了,卻依然固執著。村長冷哼一聲,道:「是嗎?你敢肯定嗎?」說著,看著凌雲的臉,凌雲突然有一種似乎無法對他說謊的感覺。
過了小會兒,牙齒輕咬舌尖,讓自己神志清楚了些,道:「我敢肯定。」剛說完,卻見村長手中,不知道什麼東西,朝著凌雲身後不遠處的凌天飛了過去,凌雲下意識反應的,身形快速閃動,抓住了那東西,抓在手裡才發現,原來只一個小石頭而已。
心中卻是一驚,似乎,已經無法再辯解了,而周圍卻突然靜了下來,對剛才凌雲表現的那一下反應,任誰都能夠想明白一些事情了。
「現在,你還想否認嗎?」村長沉聲說道。凌雲抬起的右手緩緩放下,凌天在凌雲身後,看著凌雲此時的背影,明顯已經有些顫抖了,看著前方,喊道:「村長,我兒子那是下意識反應,你也知道,他從小就愛瞎亂折騰,思維敏捷些似乎也很正常啊。」
村長瞪了凌天一眼,就這一下,凌天便覺得自己似乎不敢再多說什麼了,而村長道:「正常?我可想問一下村民中,有幾個人能夠有此等反應?」當下,周圍更是寂靜,凌雲看到這場景,苦澀一笑,隨後道:「好,我凌雲認了,只是,我想知道,村長你是如何看出我習武了?」
凌雲雙眼平靜的看著村長,這反而讓村長一愣,而對於凌雲來說,此時,一切都已經無法避免,那還有什麼可緊張的呢?
「你以前的走路姿勢上,都是左右擺幅,搖擺不定,而現在來看,無論是從你個人氣質上,還是你那走路時體現出來的沉穩,都不是你這個年齡所應該擁有的。」村長緩緩說著。
天啟大驚,小聲道:「我天啊,這村長這麼厲害?連這都能看出來?」而爺爺卻是皺著眉頭,心想:「作為一個普通人,哪怕是一個已經上了歲數的老人,怎麼可能這麼輕易的察覺到這之中的變化呢?」
凌雲突然笑了起來,似乎是有些無奈,道:「好吧,既然你都這麼說了,而且大家也都看到了,雖然您也確實夠奸詐,逼我露出了拳腳,不過,我想知道,如果村子中不讓習武,為什麼村中還會有專門了捕獵隊呢?只要是捕獵的,身上哪個沒有一點功夫,那麼他們,又憑什麼能夠習武?」
一聽這話,周圍的聲音就大了起來,在聲音進一步大起來的時候,村長咳嗽了一聲,周圍的聲音便是緩緩降了下去,村長看著凌雲,道:「在村中,到了二十五歲的成年男子會經過一批選拔,選出那些在村中身體壯實的人,然後再經過發誓儀式,才能習武,這都是祖祖輩輩這麼傳下來的,而你,無論是從身體還是什麼,都明顯達不到那個要求,而且你還擅自在二十五歲以前習武,怎麼會不是破壞村規了呢?」
凌雲眉頭微皺,繼續道:「那麼,我小時候,為什麼在自己琢磨練習一些跟武術相關的東西的時候,你們並沒有阻止我呢?」看著村長那凌厲的雙眼,凌雲沒有絲毫退縮,反而雙眼中的冰冷凸顯而出,村長緩緩的閉上了雙眼,深吸一口氣,似乎在壓抑什麼似地。
「童顏無忌,無論是哪個孩子,都有他的童年,童年階段,在沒有完全被規則束縛之前,我們不會有多麼大的框架給你。」村長依然不緊不慢的說著,凌雲愣了一會兒,卻是傻笑了起來,這笑聲卻是讓周圍的人心中一寒,在凌雲的笑聲中,人們聽到了一種絕望,那種絕望之中卻還帶了一絲堅決。
看到凌雲這個樣子的時候,爺爺眉頭微皺,上前一步,道:「村長,我雖然不是本村之人,但我卻是凌雲在森林之內這一年的老師,這一年之中,原本在他被我救出之後,就想離開,但由於我個人的願望,並且突然發現凌雲天生在我們這一行之中天分極高,若不加以培養,太過可惜了,在這種情況下,也是我逼他這麼做的,難道這也算是犯了村規嗎?」
凌雲的笑聲漸漸停止,看著爺爺,眼神中卻是多了些感動。而村長卻是沒有睜開雙眼直視爺爺,而是直接閉著眼睛道:「如若這個人意志夠堅定,也不會被別人逼的學武吧?更何況,如若凌雲真不學,你又能把他如何?你和我都是半截入土的人了,難道還真要把他怎麼樣嗎?」
聽到這話,連爺爺也不由得一愣,雖然這句話說的也是平常話,但說出來的份量卻是極高,一語就將爺爺的謊言戳破,讓爺爺不禁驚訝,心想:「這老頭究竟是何人?居然能夠這麼刁鑽?」
凌雲此時極為無奈,卻還沒有說話,卻聽到一個極大的喊聲傳來:「這都他媽的胡扯什麼呢?」這話一出,周圍的人都是一愣,連凌雲都是側目而望,卻是一驚,失聲道:「老先生?」出現的人,正是之前與凌雲處處不合的老師,此時卻是快步的走到了凌雲面前,看著村長,眼神中不滿的情緒完全暴露。
「一個村子,雖然只是一個村子,卻是一個在森林邊上的村子,如若連武裝力量都沒有,真哪天這裡的野獸出來了,這裡的人一個都活不了!人們習武並非為了習武而習武,而是為了不被他人欺負擠壓而習武的,而不習武的人,結果只有一個,外來者,可以輕易的攻破並且讓這個村子覆滅,對於強盜而言,像你們這樣的村莊,是他們所最喜歡的!哼,習武?去外界看看吧你們,難道不知道,煉魂師在大陸上是如何的被人尊崇嗎?習武而已,有何大不了,這樣的村規,是不是早應該廢除了。」
語氣堅定,沒有絲毫拖泥帶水,凌雲驚訝的看著身邊的老先生,周圍的人更是驚訝的看著他。凌雲苦澀一笑,道:「沒有想到,原以為你很死板,沒有想到你如此開明啊。」老先生嘴角一抽,看著一旁的凌雲,小聲道:「你小子雖然皮了點,但的確是個好孩子,習武沒有什麼大不了,大陸之上,煉魂師的存在,那都是絕對崇高,那些不也是習武過來的?我是你的老師不假,但那只是在課堂,課堂之外,我只是你的長輩,當我看到這事如此不公道的時候,我必然會為你說話,這有什麼問題嗎?」
凌雲笑著搖搖頭,心想:「看來,以前是自己太片面啊。」而這個時候,村長卻是古井不波的道:「你一個外村人,又如何來說我們村子千年來形成的規矩?千年時間,我們村子依然沒有出任何問題,那麼請問,我們能有什麼危險?總之,這小子一走一年,並在森林之中習武,兩天村規一起破除,我現在以慰靈村村長的身份告訴你,凌雲,從此不再是慰靈村的人!」此話之中沒有任何餘地可言,甚至有那麼一絲憤怒,似乎是對這外村人竟然質疑本村規矩的憤怒。
此話一出,周圍一下子就安靜了,沒有人再說話,連凌雲也完完全全的安靜了下去,一臉死灰色。凌天深吸一口氣卻也沒有說話,而凌雲的母親,一直安撫著凌雪,此時的凌雪,雙眼已經泛紅,身體都開始自不然的顫抖了。
忽然的,凌雲那單薄的身體向前微微移動了一步,雙眼之中所有的情緒卻是全部消失,身上赤紅色的光芒閃現,包圍了全身,之後,左手張開,右手兩指併攏,猛然戳向左手手心。鮮血,從左手手心流出,凌雲的臉色卻是絲毫未變,右手緩緩放下,左手握拳,伸向了前方。
鮮血噴流而出,滴到了地上,片刻之後,地面一片殷紅。
「我凌雲,在此發誓,我將成為打破這村規的第一人,當我做到了那一步,我會回來告訴你們所有人,一年前,我所選擇的習武之道,並沒有錯!」聲音利用靈力而傳播開來,所有人都能夠清晰的聽到一個九歲孩童喉嚨中說出的誓言。
說完這話,凌雲左手揮動,伸進了那粗略了衣服之中,轉身看著爺爺與天啟,笑道:「我們可以走了。」爺爺與天啟同時一驚,凌雲絲毫沒有理會,望向自己的父親與雙眼通紅的妹妹,笑道:「抱歉了,以後哥哥不能時不時的在你身邊保護你了,一定要照顧好自己哦。」說著,同時望向了一處角落,雖然周圍人很多,但他依然能夠感覺到有人躲在暗處一直偷偷的看著他,微微一笑,道:「臭小子,別想佔我妹妹便宜,給我好好照顧她,直到我回來。」
眾人看著凌雲這樣,微微一愣,向著那暗處看去,卻是沒有發現人影,很明顯,那人已經離開了。
而凌雲在說完這些之後,頭也沒有回,直接朝著村口走去,眼神堅定,沒有一絲猶豫,筆直的身體,傲然挺立的走出了村子,天啟與小虎對視一眼,快速的跟上了,而爺爺,回頭略微看了一眼,除了人們一臉的錯愕之外,就只有那村長如若磐石一樣堅定的坐著了……
(第一卷完,呵呵,到了這裡,咱終於離開這山溝溝了,大陸上是什麼樣的世界呢?呵呵,一起期待吧。今天之後兩章將會是新的一卷的開始,謝謝各位來捧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