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具男性的遺體,身上穿著一件破破爛爛的麻布衣裳,最令人感到恐怖的是,這個人的皮膚竟然一點也沒腐爛,相反,這個人的皮膚非常白,但是在皮膚下面,卻隱隱有一層層發青的東西。
皮膚下的青筋,清晰可見,特別是在手背處,那血管好像小孩子的小指那麼粗,那像一條條蚯蚓,要從身體上鑽出來一樣,異常嚇人。
劉遠伸出手指,輕輕按了一下那皮膚,硬郴郴的,就像按在石頭上,怪異極了,隨手從一旁拿了一根尖銳的小木棒用力一戳,「啪」的一聲,那小木棒應聲而斷,細看一下,連皮都還沒戳破。
好硬!好詭異。
「小遠,沒沒事吧?」周大柱的聲音都有點顫抖。
這也難怪,他活了幾十年,也沒到這個怪異的情況,穿上穿的是麻布衣服,穿上的是一雙老式膠鞋,現在哪還有人穿這種衣服和鞋的,很明顯是建國前的東西,即使是建國前,那離現在也有幾十年了,幾十年的時間,這屍體保存得這麼完整,連皮膚都沒腐爛,而變得和石頭那麼堅硬。
妖孽啊。
要不是他對劉遠有一種盲目的祟拜,估計一早腳底抹油,溜之大吉了。
劉遠的臉色先是變了一下,不過很快就變得平淡了,聽到周大柱的發問,笑著說:「叔,沒什麼,也就是一條變硬的鹹魚而己,至於變得這麼硬。變異而己,我們就是吃臘肉,那些風乾的臘肉硬得還切不了,要用刀去砍的呢。按科學的原理來說,這一塊土塊可以乾燥、呈鹼性,細菌有點難滋生,所以保存得那麼好而己,沒事,自己嚇自己的。」
一旁的老孫頭有點奇怪地說:「那為什麼突然廚房失火,還有人把腳都給扭了呢?」
這老家頭,說是不信。他的內心實則還是怕的,不過他活了幾十年,對生死也看得很淡了,再加上他捨不得這份工作。生怕周大柱害怕撤資,讓自己所在的那個小山莊少了一個發展騰飛的機會。
周大柱可是說了,要是賺錢了,就會捐錢把那泥路澆成平整的水泥路,要是這樣。以後村裡的小伙子就不怕做光棍了。
「哪有什麼」劉遠一臉不在意地說:「這裡這麼多人在這裡幹活,扭傷損傷那是很正常的,至於廚房失火,那更是簡單。巧合而己,要是真有那麼邪的。那火可得把那房子都燒光,這不。周叔說你不是守在這裡嗎,真有問題的,你不也是出現了吧。」
「對對對,是這個理。」老李頭聽聞沒事,高興地說:「我們村一向都風調雨順的,哪裡有什麼妖邪,就是不知哪個埋在這裡的,真是可憐,死後連個房子都沒有。」
劉遠知道,這個老孫頭所說的房子,就是棺木,在華夏很多地方,老人都很注重死後的歸宿,大約上是,南方的人喜歡在死前找一處風光秀麗、能庇蔭子孫的風水寶穴,而北方則是鍾情打造一副好的棺木,收集好的木材、找好的木工、用上好的漆等,他們有一種信念:寧可生前無床,不可死後無房。
在北方一些鄉村農家裡,看到大堂上擺著一副沒上蓋或豎起的棺木,那倒不要吃驚,沒什麼可怕,那是家中的老人為自個準備的,有的老人得了一副好壽棺,有空還瞅著它直樂呢。
「這個簡單,我剛好會這個,給他做點法事化解一下就好了,好了,老人家,你這麼久沒睡,你去洗洗睡了吧,做個小法事什麼的,我們兩個就行了。」
周大柱也開腔道:「孫大爺,這二天辛苦你了,這樣吧,你回家休息二天再來上班,對了,這事最好不要和別人說,到時有些人不理解,以後不在我這裡買東西,那我們都慘了。」
「老闆,你放心吧,這事啊,就爛在我肚子裡,我老孫頭說的,說到做到。」老孫頭拍著胸口應道。
老孫頭終於回去了,老實說,他守在這裡,也沒睡個好覺,現在聽到沒事了,整個人都一下子感到精神放鬆,精神一放鬆,那就是累了。
「小遠,現在沒外人在了,你跟我說實話,這到底怎麼一回事?」周大柱緊張地問道。
剛才劉遠的臉色一變,一都都留意的周大柱可是看在眼內,記在心中的,剛才老孫頭在,周大柱以為在外人面前不方便說,以免影響不好,現在老孫頭一走,周大住就急不及待的問了。
劉遠點點頭說:「是有點問題。」
「什麼問題?」周大柱的臉色變得蒼白了。
「別緊張,叔。」劉遠安慰道:「有問題的不是你,而是這具屍體。」
「你說我做好心理準備了。」
劉遠點點頭,繼續說:「這屍體,不是普通的屍體,很明顯,這屍體是經過人特別處理過的,怨氣很重,埋在這裡,對人的精神也是有影響的,會煩燥、失眠多夢、精神不振然後體弱多病,不過怎麼處理的,我也不太清楚,要問一下人才行,叔,你放心,這只是一個意外,不是針對你的。」
「不是針對我的?」
「嗯,能這樣處理的,道行肯定很深,根本不用做這些花招,依我看,這只是一個意外,這個是被主人遺棄或失敗品,隨意埋在這裡的,不過有點怪啊,就算埋,也不會埋得這麼淺啊。」
「那個,不算淺的了。」周大柱解釋道:「這裡原來有一棵大樹的,我看到那樹己經被蟲給蛀空了,留在這裡又佔地方,就把它給砍了,砍了樹又得處理那些樹根什麼的,鏟掉了二三米的土,所以……」
原來是這樣。
「小遠,現在怎麼辦?」周大柱的語氣還有緊張,不過己經沒有剛才那樣說話都打著顫抖了。
聽到不是針對他的,周大柱的小心臟平穩多了,最起碼沒剛才那麼害怕。
劉遠想了想,盯著那具詭異的屍體說:「叔,這東西太邪,留著害人,你要是報警的話,一來麻煩,二來把人嚇著就不好了,這樣吧,你準備點汔油,到時我們把它搬到沒人地方燒掉就一了百了,不過在之前,我得弄清楚,這玩意到底什麼來頭。」
「那沒問題,我這裡加油不方便,在倉庫裡,有兩大桶汽油,抬一桶就行。」
「那行,叔,我再看清楚一點,你幫我把我的電腦包拿來,我要用電腦和別人聯繫一下。」
周大柱點點頭說:「好,那我去拿,那小遠,你小心一點。」
等周大柱回頭幫自己拿電腦,劉遠拿出電話,調出二叔的電話就直撥了過去。
「二叔,晚上好。」一接通電話,劉遠就恭敬地說。
聽到自家侄女婿的聲音,二叔的語氣裡也帶著幾個分高興,在電話裡高興地說:「小遠啊,吃飯了嗎?」
「吃了,二叔,你和二嬸還有大寶他們都好吧。」
「好,挺好的,你有心了,對了,這麼晚找電話給我有事嗎?」二叔在電話裡問道。
劉遠平時很少打電話的,現在突然打來電話,肯定是有事。
男人和男人說電話,就是爽快,幾句話就直入主題,不像有些女人,說了一大通,還沒說出正題。
劉遠也開門見山地說:「叔,我現在黑雲省,我在這時碰到一件怪事。」
「說。」
「有點難說,不知怎麼形容,二叔,我們在線視頻,讓你直接看吧。」
「啥?在線視頻?」二叔奇怪地說:「哪是啥子東西?」
「這個,在線視頻就是通上聊天工具,用報像頭來傳輸數據……算了,二叔,你現在馬上去天地英雄網吧,叫服務員給你開一間單房開好電腦,到時讓她幫你調一下就行了。」
二叔毫不猶豫地說:「那行,我現在馬上去,到了再給你電話。」
一說完,二叔馬上就把手機掛了,他知道,要不是有很重要的事,劉遠是不會這樣要求自己的,說不如做,反正現在去網吧要花的時間也不多,叫侄子開摩托車送自己去就行。
劉遠放下電話,知道二叔至少要三四十分鐘才能到網吧,現在也不急,看到現在有時間,乾脆看清楚一點再說。
看到這「鹹魚」還有小半埋在土裡,劉遠拿起旁邊那把鋤頭,用力一舉,然後就小心的挖了起來。
劉遠還沒把那「鹹魚」挖出來,周大柱就挑著東西搖搖晃晃地走了過來。
「小遠,快,來搭把手。」周大柱咬著牙,一步一步往這裡挪,看起來就吃力了。
那肩上挑的,一頭是一大桶汽油,另一頭則是劉遠的電腦包還有一小桶油,看他搖搖晃晃的樣子,劉遠忙走過去把擔子拿了過來。
「唉,不行了。」周大柱一邊找地乾爽的地坐下,一邊用衣袖擦著汗有點感概地說:「以前我一個人挑一百多斤就像玩似的,跑得賊快了,現在不行了,這些年煙酒過多又不鍛煉身體,身體都被掏空了,唉,不認老都不行了。」
劉遠笑著說:「沒事,叔你還壯著呢,估計就是太久沒干重活才有點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