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世界上最守時的人是德國,說好多少點就是多少點,不早也不晚。
去早或去晚,都會被主人認為那是沒禮貌、不尊重主人的表現。文字首發/文字首發
可是,這裡是華夏,提早一點到,那是表示對主人家的尊重,現在是幫兒子提親,娶的還是方圓十里公認的非常漂亮的一朵「鮮花」,陳老道一早就捏算好了時間趕到。
提前半個小時,顯得自己並是那麼急迫,地位並不比他們低,二來也給別人一個好的印象,畢竟現在是有求於人,半個小時,剛剛好。
他是開著一輛中檔的小汔車來的,所以時間可以把握得很好,這地方太窮,來的時候,後面跟著一大幫孩子,吼著叫著看熱鬧,一把糖撒過去,娃兒們在地位吼聲震天的搶著糖果,這把陳老道看著呵呵大笑。
二叔打量一下陳老道的兒子陳金。
陳金穿著一套很不錯的西裝,打著領帶,穿著珵亮的皮鞋,顯然經過精心打扮,粉底用得多的緣故,臉上的麻子也不那麼明顯,顯得很有精神,笑逐顏開,一臉興奮的樣子。
能不興奮嗎?以司寇蘭薇的素質,那可是遠近聞名的一朵鮮花啊,以陳金這種貨色,能娶到司寇蘭薇,簡直就晃祖墳冒青煙,一冒還得冒三天的那種。
「陳金向叔叔請安。」
二叔對他勉強還能接受,點了點頭說:「好,有禮了。起來。」
陳老道和老婆相付一笑,眼中儘是喜色。
看司寇家主的態度,估計這事己經成了一半。
陳金聽了,忙站起來。東看西看,好像在找什麼一樣,看了幾下沒找到司寇蘭薇的身影,不由奇怪地問:「咦,那個小薇妹妹呢?」
二嬸笑著說:「別急,小薇正在梳妝打扮呢。」
陳金的媽媽也笑著說:「看把你急的,一會就能見到了,別急。別急。」
陳媽說完,打開小氣車的後尾箱,拿了很多禮盒出來,捧在手裡。送到二叔的身邊,笑著說:「大過年的,就隨便拿點東西作手信,等談好了,我們再辦大禮。怎麼隆重就怎麼搞,到時成了一家人,什麼都好說,你說對不對?」
「這個不急。」看到二嬸想伸手收下。二叔一下子攔住了她,扭頭對陳金說:「小金。聽你你跟你爸學習修道,不知得了幾分你爸的真傳呢?」
一聽說起自己的兒子。陳老道得意微微抬著頭,一臉得色。
陳金看到二叔問自己,忙行了一禮,有點得意地說:「經過父親大人的指導,能學的,我都全學會了。」
「真是英雄出少年,呵呵。」二叔嘴裡應著,不過心裡有點不以為然。
這個陳金,表面一臉謙恭,不過他一看到這破落的房子,眼裡就有一種說不出不屑,或者是高高在上的優越感,問得學了幾成,他竟然說能學的都學了,狂妄自大,這話還是當著自己亦師變父的陳老道說的,有點欺師滅祖的味道。
陳老道其實就是一個半路出家的道士,不過為人精明,辦事圓滑,整天和那些達官貴人混在一起,看他未老先衰的樣子,估計昧著良心的事也沒少干,這才發了財的,說到能力還有江湖地位,和有著南馬北寇的司寇家一比,簡直是一個在天,一個在地。
可是,你就是修為再高,你也要衣食住行,也得吃喝拉撒,在這個笑貧不笑娼的年代,貧窮的司寇家隱約中矮了陳家一頭。
吃別人的嘴短,拿別人的手軟,欠人的更是理虧,翻新房子的時候不夠,還和陳老道借了二萬塊,所以債還沒還清之前,的確他在面前說話也不響亮。
二叔嘴角抽了抽,想教訓他幾句,不過還是說不出來。
「呵呵,小兒在這方面的確是比我有天賦,現在己經是青出於藍啦。」陳老道一點也不以為意,反而很高興地說。
二嬸笑著說:「想不到你們陳家還出了一個天才,孩子不錯啊,聽說現在很多事他都可以一個人應付,有事也不用陳老哥出馬,這多好啊,可以在家裡享清福了。」
「哪裡,哪裡,你們是老前輩,以後還得你們多多關照和提點呢。」陳母倒是有點謙虛。
「那有,聽說你家小金本事才是大呢。」
「你家的蘭薇,誰見了不讚,誰見了不誇。」
兩個女人就在門口互捧了起來,氣氛其樂融融。
二叔「咳」了二下,這二個女人這才不好意思地停下了互捧,主事的男人都還沒說話,按規定,兩個婦道人家是要站一邊的,這樣有點不合規矩。
畢竟,這房子再破落,院子再簡陋,這裡也是北司南馬裡的司寇家,現在陳家是以道前來提親,怎麼也得按司寇家的規矩來。
一個女人等於五百隻鴨子,兩個女人就相當於一千隻鴨子,不制止的話,還真的沒法考核下去了。
看到兩個女人停止說話後,二叔這才笑著說:「小金,今天我們是以道友友,以道選人,你進我們司寇家,能為我們的門靈敬上一柱清香嗎?」
聽到司寇家的家主出題,陳金收起了得色,恭恭敬敬地說:「好的,司寇叔叔,這是晚輩的榮幸。」
來之前,就知道要考道法的了,陳金一早就作好了準備。
司寇蘭薇的未來的丈夫,一定要精通道法,這是司寇蘭薇生父,也是司寇家的前任家主生前留下的遺囑,這己經不是秘密,也就是知道這個回事,陳金的心一直都是火熱的,勤修道法,這才有今天的成就。
作為修道捉鬼的世家,香燭自然少不了,在司寇家的門口,放了一大把香,只見陳金胸有成足的抽出五根,放在手心。
有香,還得有火才能點著,可是沒人給他拿火,陳金也沒有從口袋裡拿出火柴或打火機點著,只見他左手拿午,四指並排,用大拇指夾著,嘴裡唸唸有詞,只見他右手放在那五根香的中下的位置,然後雙手相互一反,那五根香繞手轉了一圈。
隨即看到五個紅點,然後就升起裊裊香煙,就這麼一轉,那五根香無火自燃點著了。
「今陳家弟子陳金前來拜訪,借花敬佛送上一柱清香,請門靈庇護。」
陳金說完,恭恭敬敬地把五根香插在門口處的香爐上。
「好,不錯,果然是年輕有為。」二叔忍不住讚了起來。
這無火點燃的點香方式,在修道來說叫「拈香手」,與修為的高低有關,俗話說,多大的碗裝多大的飯,多大的腦袋就戴多大的帽子,而有多少的修為就點燃多少根香。
二叔說好,那是以陳金現在這麼大的年紀能一下子點五根香,這己經是一個很不錯成績,因為傳說最高是一次能點14根香,又叫九五至尊拈香手,不過那是傳說中的,現在據說最多的就是只能點九根,二叔一次能點八根,也是一個道上赫赫有名的人物了。
光是這一手,就知這個陳金並非是浪得虛名。
難怪剛才有點驕傲的樣子,人家是真材實際的。
有本事的人囂張,那叫自信,霸氣,要是沒本事的人叫嚷,那叫目無尊長,不自量力。
現在二叔對陳金的態度明顯好轉。
「陳老弟,弟婦,小金,別站著了,裡面請,裡面請。」二叔高興地把陳家一家人歡迎進去。
陳老家一家人面上一喜,現在請進門,也就是說,第一次測試己經過關。
陳金興奮得臉紅紅的,那臉上的麻子一激動,顯得了很多,不過大家也不關注他了。
「等一下,車後面還有東西呢。」陳母笑呵呵地把禮盒塞到二嬸的手裡,然後又叫陳金一起,又從裡面拿了不少東西出來。
二嬸一看好禮物,都笑得合不攏嘴了,高級乾果、有海味、進口的零食還有一盒份量不輕冬蟲夏草,都不是便宜的東西啊。
「阿大,阿二,別楞著,快點幫忙。」
二叔二嬸把陳老道一家迎進家裡,兩個男的就坐了上座,喝起茶來了。
「老哥,這茶味道真好,叫什麼名字?」
「猴子摘」二叔略有得色地說:「怎麼樣?還行?」
「這個!」陳老道對二叔伸出了一個大拇指。
據說有的茶葉長在一些人攀爬不到的地方,要想摘下來,只有訓練那些爬山如履平地猴子,讓它們去摘下來,所以又叫「猴子摘」,這可不是有錢就能買來的。
陳金左看右看,還沒看到司寇蘭薇的身影,有點著急起來。
「對了,老姐姐,你們家小薇呢,怎麼」陳母一看兒子急了,便向二嬸提了出來。
「這小妮子,聽說陳公子要來,一早就起床打扮呢,我看啊,她是害羞了,你們先坐一會,我去催一下。」
陳金一聽到司寇蘭薇為自己梳妝打扮,頓時心花怒放,高興地說:「阿姨,不急,不急,請小薇慢慢來。」
「不行,真沒禮貌,客人都到了,還在房裡,我去叫她。」
二嬸風風火火的走回司寇蘭薇的房間,看到司寇蘭薇坐在床邊發呆,不由笑罵道:「真是的,沒來的時候還打聽,人家一來還擺起架子了,快隨二嬸來,莫要人等急了。」
說完,不由分說拉起司寇蘭薇就往大廳裡走去。
司寇蘭薇一邊被拖著走,一邊在心裡大聲地叫喚著:劉遠,你在哪裡啊,你說過的話呢?你答應我的事呢?難道,你真的想我嫁給一個又矮醜的麻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