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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二十四章 怒火 文 / 晴空悠然

    夜色寧靜,唯有窗外颯颯的雪聲,夾雜著偶爾的風嘯,讓即使睡夢中的人也忍不住下意識的想要緊一緊被子【莫言歸途24章節】。

    輕舞手執著微弱的燈光,輕輕推開了上官凝若的房門。

    「輕舞姐姐怎麼還不睡?」瞧得輕舞進來,原本靜默的立於窗前的上官凝若轉過身,衝著輕舞微微一笑。

    「凝若你呢?可是有什麼心事?」沒有絲毫的驚訝,輕舞只是一臉平靜的將手中的燭台放於桌案之上,起身走到上官凝若身旁,將手中的手爐置於上官凝若冰冷的手心裡。

    與上官凝若相處了這麼久,她的一些小習慣她早已一清二楚。向來極懶惰又因著自小身子不好而落下極怕冷的病根兒的上官凝若,除非心情不好的時候,否則極少會一個人立於窗前,更莫說在這般天寒地凍的夜裡。

    上官凝若低低的輕笑,臉上泛起淡淡的自嘲「輕舞姐姐,你說凝若這般做究竟是對是錯?有些事,究竟是讓它歸於塵土的好,還是大白於天下的好?」

    輕舞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的抬手將窗子關了上。她知道,此時的上官凝若並不是真的需要她的回答,而只是想要找一個可以傾訴的對象。

    「很久很久以前,我一直以為自己是個孤兒,沒有依靠,沒有人在乎。所有的一切,都只能自己去承擔。所以我拚命地努力,拚命地堅強,拚命地想要一個人好好地活下去。」

    「可是後來有一天,突然有人告訴我,我也有父母了。那個時候。我的心裡真的好高興,好高興,哪怕知道娘親已經離世了,哪怕知道我依舊是個父不詳的孩子,哪怕知道自己將要背負起為母報仇的使命,還要自己去尋找生父。也從未曾影響過我心中的那份喜悅和期盼」

    上官凝若的臉上有一抹淒然「可是現在。我突然膽怯了。我好害怕真正的真相,好害怕知道娘親當年究竟都經歷了些什麼,好害怕知道自己真正的身世,也許並不若我所想的那般。甚至甚至甚至或者。也許我從不曾存在過,才是更好的!」

    輕舞的瞬子閃了閃。她也是個孤兒。不過不同的是,她很早以前便知道自己的身世。她的父母只是普通的貧農。因為自己是個女孩兒,家裡又窮,養不起那麼多的人口。是而在她的娘親終於產下一名男嬰之後,作為家中多出來的二女兒,當時僅僅只有兩歲的她,便被父母遺棄了。

    後來,她也曾找到過那一家人,那一家依舊過的很清貧。不過,她只是遠遠地看了看。便又悄無聲息的離去了,甚至連面也不曾與那一家人見過。更是沒有絲毫幫助他們的意思。

    他們之間的情分,早在他們決定將她丟棄在荒野裡的時候,便已經斷了。她後來的一切,都是老莊主給的。如果那日沒有老莊主在荒野裡將她撿回,她早就入了狼腹,什麼也不剩了。

    「有些事情,即使故意不去聽,不去看,也不能掩飾它的真相。凝若若不想面對,彼時報了仇,咱們自可以毫無牽掛的離去。王爺他還在雲夢國等著您,想來,他應當會很樂意您丟棄這聖女的身份。只是有些東西,終究還是知道的好。」

    「無知,未必便是福。這本就是凝若你的信念不是麼?」

    輕舞的聲音很清冷,在這般寒意深重的夜裡,更是透著絲絲的涼意【莫言歸途第二十四章怒火章節】。然而,上官凝若的唇角卻是緩緩綻放出一抹絕美而釋然的笑容。

    是呵!無知,未必是福。一直以來,她都堅信著這一點,不是麼?那麼現在的她,究竟又在怯弱害怕些什麼呢?不就是些表面上華麗美好,背地裡卻帶著齷齪與不堪的陳年舊事麼?

    當年,她的母親都那般勇敢的扛過來了,難道現在的她,竟然懦弱膽小到連去知曉的勇氣都沒有嗎?

    不!那樣的人,不是她!不是那個曾經面對一切困難與艱險都怡然不懼,向來以冷漠沉穩示人的許翛然!更不是現在擁有了更加強大的內心與實力的上官凝若!

    「輕舞姐姐,謝謝你!」上官凝若抬起頭,神色中滿是釋懷後的輕鬆與感激。

    「不謝!」瞧得上官凝若漸漸恢復了沉穩自信與神采飛揚的上官凝若,輕舞勾勾唇角,露出一抹猶若冰天雪蓮般美得令人驚艷的淺笑。她就知道,他們的王妃一定不會讓他們失望的!

    上官凝若坐在餐桌前,優雅從容的用著早膳,絲毫不顧及身旁臉色黑得可以擠出幾硯台墨汁來的司徒劍南。直到吃飽,上官凝若才拿起小蘭遞過來的帕子,不緊不慢的拭了拭嘴,才命人撤了早膳,淺淺笑著望向司徒劍南。

    「不知華大人您一早到我這九重天來,可是有何要緊之事?如若凝若沒有記錯,您此時應當正在御書房與父王一起商議國事吧?」

    司徒劍南狠狠的瞪著上官凝若,仿若想要看這般能不能從她身上瞪出一個窟窿來一般。

    見此,上官凝若忍不住輕笑「華大人,難不成您最近練了什麼以目傷人的秘技,想要在凝若身上試驗一番不成?還是這幾日不見,華大人您對凝若思念得恨不得將凝若裝進您的雙眼裡去?」

    市國土局聞言一怔,繼而面色爆紅。「你你」

    上官凝若無辜的眨眨眼睛,笑的一臉真誠。「是!凝若在!不知華大人您有何吩咐?」

    司徒劍南壓下心中的情緒,深深呼了一口氣,繼而沉著臉問道「你與那白家那小子是怎麼一回事?」

    上官凝若挑眉,似笑非笑的望著司徒劍南「咦?華大人這是在質問凝若不成?只是不知華大人您是將自己視作了凝若的父輩,還是瞧不得凝若與其他男子走得太近而醋意大發,橫加指責了呢?」

    聞言,正在撤席的幾個侍女皆忍不住吃吃的低笑。

    「你!」司徒劍南狠狠的瞪了那幾個侍女一眼,卻似心有顧忌一般的,滿臉的忿忿,卻是不肯多言。

    見此,上官凝若輕笑,卻是揮了揮手「好了,既然收拾好了,你們便都退下做自己的事去吧!免得一會兒華大人大發脾氣,若是傷著了你們,卻是我的罪過了!」

    「是!婢子告退!」心知自家聖女向來心腸極好,只要不犯了她的忌諱,她便都對身邊的丫鬟僕人極平易近人,更不會允許有人傷了他們。是而幾個丫鬟雖聽上官凝若這般說,倒也不曾有絲毫懼意,反而是相視而笑。

    「你究竟在做什麼!知不知道現在的情形對你有多不利!」瞧得不相干的人皆退了出去,只剩下輕舞與弒魂留在上官凝若的身側,司徒劍南再也不掩飾自己的情緒,憤憤的瞪著上官凝若。

    「知不知道現在外邊在傳些什麼!不止你與月遙洛之間的事情被人悉數抖了出來,說得活靈活現,便連你與那白少英之間,也被人傳得有鼻子有眼!說你怎般敗壞風俗,有辱婦德!如此一來,朝中還有哪個大臣肯支持你?島上還有哪個世家願意站在你這邊?」

    「你莫要以為頂著聖女的身份,你便是萬無一失的下一任聖主!你可知現在的你,要武力沒武力,要人力沒人力,連自己的實力都脆弱的不堪一擊,再失了這些人的支持,縱使你坐上了那個位子,也不會長久!」

    瞧著司徒劍南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上官凝若卻是忍不住勾唇淺笑。

    瞧得上官凝若這般妖嬈魅惑的笑顏,司徒劍南不由得更加暴跳如雷「你竟然還笑得出來!你知不知道現在的情形有多麼嚴重!便連那個人,也未必便保得了你永遠!」

    上官凝若輕歎一聲,「那你說,我該如何是好呢?」

    聞言,司徒劍南一時之間倒是愣在了那裡。現在,該如何是好?他還真是沒想出個好主意來!

    「你可知,三天前的郊外,我願與那白少英約好的相見之地,潛伏了一大批一流殺手,整整在那裡候了一日?而原本我的計劃裡,不過只打算帶輕舞與羅颯兩人前往。」上官凝若卻是沒有察覺到司徒劍南的憂慮一般,忽而道。

    聞得上官凝若這般雲淡風輕的講出怎麼一個讓他心驚肉跳的消息,司徒劍南再次暴怒「你說什麼?這麼大的事情你竟然現在才說!那位呢?他知不知道?」

    上官凝若好笑的輕歎氣「形象!形象!華少卿,請保持您翩翩貴公子的形象!」

    聞言,司徒劍南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強壓下心頭的火氣,再次坐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這件事,我亦是今日一早才由叔父口中得知。」

    上官凝若的唇角露出一抹嘲諷的笑「我原以為,至少目前為止,我這顆腦袋應是極安全的才是。畢竟,一個弱小又沒什麼心機的傀儡,也不是那麼好找的。不過現如今看來,我似乎過於樂觀了呢真不知道是誰,這般看得起凝若?」(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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