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您有何事,但只喚凝若前去便是,何必親自跑這一趟?」落坐之後,上官凝若親手從梅兒手中接過茶水端於胡婉瑩,這才盈盈的笑著道(莫言歸途第七章試探內容)。
「呵呵呵你這傻孩子,但只你每日裡到母后那裡去請安,母后還不興來瞧瞧你不成?」暗中打量著這九重天後殿內的情形,胡婉瑩面上卻是笑得一臉慈祥。
「母后您哪裡話?您能來凝若這裡,自是凝若的榮幸!」上官凝若聞言,先是有些無措的擺手,繼而略帶羞澀的低著頭道,「只是孩兒去向母后請安乃是分內之事,母后您前來凝若這裡,卻是讓凝若委實受寵若驚呢!」
「呵呵呵你這孩子哦!總是這般惹人心疼,你既喚我一聲母后,我來瞧你又有何不可?難不成就只興得你到母后那兒盡孝心,便不興母后關愛一下自己的孩子不成?」輕拍了拍上官凝若的手背,胡婉瑩略帶些責備的道。
「母后,凝若……凝若不是那般意思的……母后能來看凝若,凝若很開心的……只是……凝若知錯!」低著頭,上官凝若一副既慌亂且羞怯的模樣。
見此,胡婉瑩笑的更加溫和「乖孩子,這般是作甚?母后並無責備你之意,只是母后聽聞你娘親去的早,而凝若又是極乖巧孝順的孩子,比你那個弟弟要來的貼心的多,母后可是對你那福薄的母親羨慕的緊,更是真心想要將凝若當自己的女兒疼呢!」
聞言,上官凝若的眼眸蒙上了一層淡淡的水汽,卻是不敢置信的望著胡婉瑩「母后……您……」
「呵呵呵……好了,傻孩子,不哭不哭!啊!以後啊,有母后疼你。什麼事兒啊,都有母后在,好不好?」輕拍著撲在自己懷中的女娃兒的肩,胡婉瑩笑得愈發燦爛。
而在兩人的背後,輕舞臉上的表情有一絲絲的扭曲……
「凝若,母后聽鈴妹妹說……太醫為你檢查身體之時(莫言歸途7章節手打)。曾言你身體過於虛弱,經不得寒氣侵襲。卻是不知凝若患的是什麼病?緣何未曾治癒?咱們獨孤家歷代聖子與聖女皆是體質超常之人。卻是極少有人患病呢!」
兩人閒聊之中,胡婉瑩似不經意般的忽而道。
聞言,上官凝若先是一愣,似是沒有想到胡婉瑩會這般詢問一般。隨即擰了擰眉,卻好似不情願般的搖了搖頭,輕聲道「凝若亦不知呢!凝若只知舅舅曾說,凝若小時候娘親曾生過一場大病,差點便保不住當時尚在腹中的凝若。還是後來一位遊方的神醫治好了娘親的病,凝若也才得以倖存下來。只是這病根兒。卻是就此便落下了。」
「這般呢……如此說來,這些年倒是苦了你這孩子了!」胡婉瑩溫柔的歎息著,輕撫著上官凝若的秀髮,充滿憐惜的道。然而那雙眼中。卻是帶著某種莫名的情緒。
上官凝若輕輕搖了搖頭,露出一抹羞澀的淺淺笑意。「凝若不苦。雖然直到半年前,凝若都還需要日日以藥為食,然凝若一直以來都受著大家的關愛和呵護。凝若覺得,自己很幸運。只是娘親她卻未曾等凝若長大,便離開了。」
說到此,上官凝若臉上滿滿的儘是失落「娘親曾答應過凝若,要親自為凝若挽髮,送凝若上花轎呢!只是凝若成親之時……娘親卻早已化作一坯黃土……」
「好孩子,相信你娘親若地下有知。看到你這般乖巧懂事。也當會欣慰的!」胡婉瑩安慰道。
聞言,上官凝若笑得靦腆。心中滿是嘲諷。
若自己那位無緣的娘親地下有知,知曉自己的女兒竟喚那最有可能是奪己夫君,又害自己中毒,被病痛糾纏十餘年的仇人為母后,怕是才會垂淚不止的吧?
「只是,凝若你方才不過十五歲,尚未及笄,怎的卻說自己已成親了呢?」
「咦?母后您不知嗎?」聞言,上官凝若尚帶著來不及拭去的淚痕,抬起頭來驚訝的道。
「凝若早在十三歲之年,便以雲夢國公主之身份遠嫁卿月國德政王爺……」上官凝若的頭微微下垂,雙頰卻是泛起少女懷春般的粉色,愈發顯得楚楚動人。
瞧此,胡婉瑩眼中有一絲惡毒的憎惡閃過,卻是一臉驚訝與不安的表情,下意識的四下觀望了一下,卻是一臉急切的表情。「孩子!這事你可千萬莫再提及!」
上官凝若困惑的望著一臉緊張兮兮模樣的胡婉瑩,帶著滿是不解得口吻問「為何?」
深吸了一口氣,胡婉瑩卻是神情凝重的問道「凝若,你先告訴母后,這事都有誰知曉?」
眨了眨眼睛,上官凝若一臉的無辜「大家都知道呀!」繼而轉過頭去,向弒魂求證般的道「對吧?羅颯哥哥……」
「回聖後,兩年前傾月國二王子亦是後來的德政王爺月遙洛與當時的雲夢國康平公主,便是聖女本人聯姻一事,確實是舉世皆知,可能聖島與我外界交流並不很多,是而並不曾聽聞。」
聞言,胡婉瑩宛若熱鍋上的螞蟻般焦急了起來「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
而上官凝若則悄悄對弒魂比了一個「幹的漂亮!」的手勢。
無法拒絕,並不代表著一定便要接受不是?畢竟,並不是所有人都樂見這件事成真的,譬如眼前這位看上去待自己仿若真的疼若己出般的聖後娘娘。
她雖是聖女,然實則亦不過是掛個好聽的名頭而已。
試問歷代以來,有哪個聖子亦或聖女如同自己這般既軟弱又無能還毫無根基的?便是連那武學,都不過是才剛剛起步罷了(莫言歸途7章節手打)。
而這點武功在崇尚武學甚至可說是以武為尊的獨孤島,根本絲毫不足為慮。隨隨便便一個貴族之家的孩童,說不得武功都要比她高上許多。
此時上官凝若唯一依仗的,不過是她獨孤島聖女的身份,以及獨孤禪的疼寵。
只是這疼寵並不是絕對的,而這聖女的身份……如果始終不曾有真正的實權者支持,她亦注定不過是個延續血脈的傀儡罷了。
然而如若此時獨孤禪藉著為她尋找夫君的機會,將她推至台前,甚至藉機為她尋得強有力的靠山,那未來的事情便很難說了!
很明顯,與獨孤禪夫妻十多年的胡婉瑩心中自是明白他的心思,而上官凝若卻絲毫不知。或者說,即使知曉她也不會在意,而是依舊會這般做。
因為她本就不是奔著那個位置而來,亦不稀罕做這個獨孤島的主人。對她來說,唯一的目的不過是那個真相罷了。
「母后……可是凝若做錯了什麼?」瞧見此,上官凝若頗為惴惴不安的小聲問道。胡婉瑩面帶愁容的猶豫了許久,似是在遲疑著當不當告知上官凝若。
然而待她想到即使自己不說,怕是過不了幾刻獨孤禪便會親自派人來降旨,而她本不過是得了消息之後先一步過來探探口風以作應對的,於是便擠出一抹笑容道「凝若,你可知今日你父王在朝堂之上宣佈了何事?」
上官凝若搖了搖頭,微偏著頭困惑的望著胡婉瑩。
胡婉瑩輕歎了口氣,坐回到椅子之上,輕輕撫了撫上官凝若的秀髮道「你父王今日早時已在大殿之上宣佈,將在三日之後的晚上為你進行擇夫宴……屆時,獨孤島所有大家族未曾婚配的公子哥兒們都會到場。而凝若你未來的夫婿,便將會是其中一人!」
「可是……凝若已經有相公了呢!」上官凝若嘟著嘴,低著頭輕聲道。
「凝若,你對你那位王爺相公可滿意?」靜默了一會兒,胡婉瑩輕聲問道。
上官凝若的粉頰立即爆紅,便連那雙耳都紅到了耳尖兒上。一顆小腦袋更是垂得低低的,不敢抬起頭來,小手兒握著手中的帕子卷啊卷啊卷的,在胡婉瑩的注視下,卻是一句話也不肯說。胡婉瑩等了許久,也不過見她只是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
「呵呵呵……」見此,胡婉瑩不禁輕笑起來。
「也罷!既是如此,母后亦當成全。便由母后去與你那父王再商量一番,看可否能取消這場擇夫宴吧!」說著,胡婉瑩便欲起身離去。
「母后……」見此,上官凝若伸出手拉住胡婉瑩的衣擺,面帶緊張之色。
「呵呵……安心,你父王自不會與我置氣。只是這成與不成,母后卻是不敢保證與你。但不論成與不成,終歸你父王乃是一片苦心,若是不成,你卻是不可對你父王心存不滿哦!」瞧見上官凝若阻了自己的去路,卻是又不語,胡婉瑩便溫聲安慰道。
「那……萬事便拜託母后您了!」上官凝若終是收回了手,低著頭,滿是祈求的道。
見此,胡婉瑩再次輕笑「傻孩子!你自安心便是!」
目送著胡婉瑩帶著一種丫鬟離開,上官凝若與輕舞弒魂三人對視一眼,上官凝若臉上儘是狡黠的笑,而弒魂與輕舞同樣露出一抹另有深意的笑容。
走出九重天的宮門許久,胡婉瑩回首朝著門內再次望了一眼,臉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