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世紀 > 純愛耽美 > 偵情檔案二

第一卷 第十四章 家破人亡 文 / 莫伊萊

    沉默的時候,田蜜下意識的打量著這個面積不大的客廳(偵情檔案二第十四章家破人亡內容)。這裡的感覺,用「家徒四壁」來描述再確切不過了。

    四周的牆壁連時下比較常見的乳膠漆都沒有塗過,更不用說壁紙之類,只有雪白的塗料,從齊腰高的位置一下是墨綠色的油漆,自打田蜜十歲之後,好像就很少見過這樣的牆壁,可見這個房子有多「歷史悠久」。

    正對著入戶門的那面牆跟前,擺著一個小方桌,上面端端正正的立著一個黑相框,裡面放著一個小姑娘的照片,小姑娘眉眼和任毅夫婦各有相似,相比應該就是任旭陽,只不過照片是彩色的,並非尋常遺像的黑白照,這倒是讓田蜜有些覺得不可思議,要不是照片前面還有一個小小的香爐,上面插著幾支燒得長短不齊的香,她就真的要吃不準了。

    曹雲的目光順著田蜜打量的方向看過去,見她盯著照片看,輕輕的歎了口氣:「那是我女兒,任旭陽。」

    「看得出來,和你們長得很像。」田蜜說完這句話,才覺得自己有些欠考慮,這麼講,恐怕會對曹雲和任毅夫婦造成情感上的刺激,心中懊惱的簡直想咬掉自己的舌頭。

    曹雲兩隻眼睛看著任旭陽的照片,面無表情,語氣也平淡的好像一潭死水一樣:「我喜歡放小陽的彩照,彩照比較有生氣,不像黑白照片那樣死氣沉沉的,我不想讓小陽看著好像個死人一樣。」

    問題是,她的確已經是個死人了。田蜜在心裡瞧瞧嘀咕一句,當然,沒有敢把這話說出來。曹雲講這話似乎不帶一絲情感,聽在田蜜的耳朵裡,卻有一種說不出的寒意。

    「我們瞭解了一些關於任旭陽那件事的經過,也看到了報紙上不同的說法,」田蜜的這句話剛剛說了一半,任毅的臉色就陰沉起來,就連一直面無表情的曹雲的面部肌肉也開始變得僵硬,田蜜沒理會,繼續把自己的話說完,「這件事。我也只是旁觀者,媒體的報道客觀與否並不能夠保證,之前我們從學校的其他老師和你們的老鄰居那裡也聽到不少對任旭陽的讚揚,關於孩子,我想,還是你們做父母的最有發言權,所以,我們想和你們聊一聊(偵情檔案二14章節)。」

    「是啊。這個世界上最瞭解孩子的當然是孩子的爹媽,可是我們說什麼,你們會信麼?別反過頭來又說我們包庇、美化自己的孩子!」曹雲聽完田蜜的話,排斥情緒略有收斂,提防和不信任卻依舊如故。

    田蜜不大在意的淡淡一笑:「即便是在古代,也有『親親得相首匿』的傳統。親人之間比外人更多包容和美言是正常的,至於什麼是包庇,什麼是客觀,我們分辨得出。」

    曹雲有些愣住了。扭頭看看任毅,任毅對田蜜這麼回答也沒有料想到。臉上同樣帶著些驚訝。

    「你這小姑娘說話倒是還算中聽。」遲疑了一下,曹雲歎了口氣。嘴上沒明說,態度上已經放緩了不少。

    「不管你們信不信,對於任旭陽的死,我也覺得很遺憾,雖然知道可能會讓你們有些不好受,但是還是需要請你們回憶一下當初那件事發生的前因後果,不管在你們的情感上來衡量,江玉鏡有多麼的死有餘辜,畢竟這是我們現在負責調查的案子,是一起謀殺,其中又牽扯到任旭陽的事情,我們必須向當事人家屬瞭解清楚。」田蜜見曹雲和任毅鬆了口,連忙說出自己來訪的目的。

    任毅發出一聲響亮的冷哼,吃力的用枴杖支撐著站起身,一瘸一拐的走進臥室,重重的關上了門。

    這個男人還真是有夠喜歡摔門的!田蜜心中暗想。

    「孩子她爸爸因為小陽的事情,一直很難過,你們多理解一點吧。」曹雲看著丈夫回房關門,歎了口氣,對田蜜說,「雖然我知道你們是為了江玉鏡的事情跑來之後,心裡也不想和你們談下去,但是想一想,小陽被那個女人害得小小年紀就丟了性命,現在死了還要被牽扯進什麼謀殺案裡,實在是太可憐了,所以乾脆有什麼事情需要說清楚的就都跟你們說清楚,以後你們就請不要因為這件事,再來打攪我們一家人的清淨吧!」

    田蜜點點頭,對曹雲的要求表示理解和接受(偵情檔案二14章節)。

    曹雲又歎了口氣,她每次歎氣的時候,呼吸都特別的深長,就好像胸中有吐不完的怨氣:「這件事情給我們家裡每個人帶來的打擊都不小,孩子她爸爸是最難過的一個,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聽人說過,前幾年我們夫妻兩個都下崗了,為了維持生活,就又到其他單位找臨時工的工作來做,孩子出事那天,我正好是輪夜班,不在家,孩子她爸爸下班回來看到小陽悶悶不樂的,問她怎麼了,她也不說,孩子她爸也沒在意,他那時候的工作是重體力活兒,上一天班累的半死,第二天一早還得起早去上早班,也沒再多留心,早早就睡了,結果第二天一大早我下夜班趕回家給他們做早飯,做好了早飯去叫小陽起來吃飯上學的時候,發現她已經渾身都涼透了,手腕上面的傷口那麼深,血流了一地。」

    曹雲的眼圈紅了,她微微仰起頭,深吸了幾口氣,朝任旭陽的遺像看了幾眼,沉默了一會兒才接著說:「我們趕忙打電話,110、120都打了,但是心裡也明白,孩子早就死了,沒得救。孩子她爸一直很內疚,覺得是自己太疏忽了,如果前一天晚上多重視重視孩子的反常,可能就不會讓女兒那麼悄悄的一個人死掉。」

    「那關於任旭陽為什麼要自殺,你們瞭解多少?」田蜜心裡面為曹雲情緒的控制力感到驚訝,她明明已經眼圈發紅,十分難過,卻硬是可以把眼淚壓下去,用平靜的語氣繼續講述事情。

    「小陽留了一封遺書,她覺得自己沒有臉面繼續活在這個世界上了,說自己活了15年,智慧、學識、容貌,什麼都沒有,不能為父母爭光添彩,不能分擔我們的生活壓力,只會給我們丟臉,將來也考不上大學,到時候我們下崗好不容易找到工作,還要再負擔她,她覺得特別對不起我們,所以覺得只要她死了,我們都會活的輕鬆。」曹雲邊說邊緩緩的搖著頭,喃喃的說,「這個傻丫頭啊!」

    「那關於江玉鏡的部分,你們又是從哪裡知道的呢?」

    「一個孩子,不可能好端端的就忽然跑去尋思,所以我們就去問了平時和她關係還不錯的幾個同學,然後才知道,原來這三年裡頭,因為我們家條件不好,江玉鏡沒少對小陽不留口德,小陽死的那天白天,就是因為月考成績出來,小陽的成績考砸了,偏偏那次月考好像還參加了一個什麼評比,因為影響了江玉鏡的成績,江玉鏡就惱火的當著全班面罵了她整整四十分鐘,說她活著也只是個造糞機器,浪費糧食浪費錢,不如去死,還打了她幾個耳光(偵情檔案二14章節)。」曹雲說得咬牙切齒,兩隻手絞在一起,擰得都發白了,「小陽這孩子本來心事就重,自從我和她爸爸下崗之後,她就一直挺替家裡面的情況操心的,上了初三之後,也一直怕自己考不到公費的名額,家裡負擔不起兩萬多塊的贊助費。結果被江玉鏡這麼一說,就鑽了牛角尖了。」

    「既然是任旭陽的同學告訴你們的這件事,為什麼事後記者採訪的時候被採訪的學生都否認任旭陽被江玉鏡打罵的事情呢?」田蜜的心裡其實已經有了猜測,只是需要曹雲的話來進一步佐證罷了。

    「還不是因為害怕江玉鏡打擊報復!當時給我們通氣的那幾個學生事後還特意跑來我們家裡,給我們道歉,說他們實在是害怕江玉鏡,不敢惹她。我們也理解,他們也只不過是幾個孩子罷了!我們也不想讓他們為難。」曹雲抽了抽鼻子,冷笑著問田蜜,「你們應該也看過了那個叫熊奇的記者寫的報道吧?」

    「看過。」田蜜不打算隱瞞,坦誠的說,「我們之所以對任旭陽的事情還無法梳理清晰,也多少與那篇報道和那之後的其他轉載、後續新聞有關。」

    「那個熊奇是江玉鏡的朋友,當初他寫那個顛倒黑白的新聞出來,我們跑去質問過他,他理直氣壯的對我們說,既然我們可以維護我們的女兒,他就可以維護自己朋友的利益。」曹雲說起這件事,情緒終於有些壓制不住,語速急促起來,「之前有個本地的小報聽說了這件事,跑來採訪我們,然後寫了篇報道,誰知道那個熊奇工作的報社影響力比較大!他寫了維護江玉鏡的那篇歪曲事實的報道之後,又動用關係,讓其他報紙也轉載了,結果原本我們是受害者,一轉眼江玉鏡倒成了可憐人!小陽人都死了,還要被人批評指責!我們全家,幾乎因為熊奇的那篇文章被攪得家破人亡!」(未完待續)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