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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五十五章 放與不放 文 / 莫伊萊

    回到公安局,田蜜第一件事就是從自己的儲物箱裡找出一身換洗衣服,到值班室裡去換下身上那一套,要不是時常因為工作需要,會留下來過夜,因此在辦公室裡留了衣褲,搞不好今天剩下的時間裡頭,她就要穿著那條潮乎乎,髒兮兮的褲子過了(偵情檔案二55章節)。

    王純也是一樣,之前的那一跤她和田蜜的狼狽水平完全不相伯仲,回到局裡第一件事就是趕回自己的辦公室,拾掇拾掇自己的個人形象。

    當她再次出現的時候,已經整理好了儀容,重新變得神采奕奕起來,在看守所時的狼狽以及失落一掃而空,臉上重新掛上了柔柔的微笑,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年擁軍怎麼樣了?」王純進門之後先問田陽(偵情檔案二55章節)。

    田陽剛剛處理完年擁軍的事情,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喘了幾口氣,邊挽起袖子查看手臂上的幾處淤青,邊答道:「昏睡著呢,剛才墨竇幫我把他給安頓在審訊室了,銬上了,跑不了,不過估計睡得也不能有多舒服。沒轍啊!他要是再弄出點什麼事兒來,我可就真要崩潰了!」

    說完他扭頭問陸向東:「陸博士,剛才多虧你幫忙了,你沒什麼事吧?」

    陸向東搖了搖頭,表示自己無礙,一言不發的坐在一旁。

    「對了,王法醫,你之前不是說鎮靜劑的反應不對勁麼?具體怎麼回事?」田陽問。

    田蜜也趕忙看著王純,等她開口。其實打從她剛剛進門之後田蜜就想問,可是想到之前在看守所門前陸向東明顯的差別待遇,田蜜又不知道怎麼開口和王純說話是好。

    「是這樣的,這是年擁軍之前抽血化驗的結果,我剛剛回辦公室把存底的那份拿出來又確認了一遍。」王純拿出一張化驗報告單,放在桌上,「之前的這份報告顯示,年擁軍的血液裡有少量唑吡坦類鎮靜劑,也就是通常所說的思諾思。當時我們那邊做出的判斷是認為以年擁軍長期使用鎮靜劑藥物的情況來看,他體內思諾思的含量不足以排除他的作案嫌疑。因為無論哪一種鎮靜劑藥物長期使用都容易形成依賴性和耐藥性。」

    「那剛才你給年擁軍注射的不是這種唑吡坦類的思諾思麼?」田蜜想起之前王純對年擁軍第一次注射之後發現藥品並未起效時,臉上驚異的神情,估摸著裡面一定有什麼問題。

    王純果然點了頭:「沒錯,我剛剛給他使用的是比較常見的苯二氮卓類,也就是我們俗稱的安定。因為考慮到他可能長期使用思諾思。會有依賴性,我才會選擇使用安定,認為這樣會比較保險,沒想到。他對安定反而有非常強的耐藥性,導致了收效甚微,不得不二次注射(偵情檔案二第五十五章放與不放內容)。」

    「我們在年擁軍家裡找到的那瓶沒有標籤的安眠藥。成分是哪一種?」田陽不懂藥理,必須要向王純問個清楚。

    「化驗結果顯示,那瓶從他家裡找出來的就是思諾思。」王純回答。

    這個答案意味著什麼,在場的幾個人也略微都有了一些判斷。

    「有沒有其他可能性?我不懂藥理,就是隨便舉個例子。比如有沒有可能年擁軍長期服用思諾思,因此導致了他對安定也耐藥了呢?」田蜜怕漏掉了其他可能。

    王純搖搖頭:「這種可能性幾乎是沒有的,這兩種藥完全不會衝突,也不是同一類,並且思諾思是為了克服安定的耐藥性特點才被開發出來的新型鎮靜劑。也有耐藥性,但是比安定要強一些。我當時根據年擁軍血液裡的殘餘成分推斷思諾思是他日常使用的鎮靜類藥物。並且後來你們從他家中找到的藥瓶也證明了這一點,所以我才更加篤定之前的判斷沒有錯。直到今天他對安定耐藥很嚴重,我才不得不懷疑,之前的推測是不成立的。」

    「所以也就是說,年擁軍平時習慣性服用的安眠藥是安定,並不是思諾思。可是為什麼我們在他家裡找到的卻是思諾思,壓根兒沒有安定的影子呢?」田陽感到費解。

    「這個問題恐怕得問問胡楊了吧?他當初到底是讓年擁軍服用的哪一種安眠藥啊?」

    墨竇一語中的,田蜜連忙拉過桌面上的電話,打給胡楊,這段時間因為經常擔心年擁軍的問題,外加胡楊也給了田蜜不少私人建議,他的電話號碼田蜜早就已經記得清清楚楚。

    很快,和胡楊的通話就結束了,掛斷電話,幾個人的目光都齊刷刷的投向田蜜,田蜜放下聽筒,搖了搖頭:「胡楊好像對這件事也挺納悶的,他說他一直都是給年擁軍用的安定,因為沒有聽年擁軍提到過效果不好的問題,所以從來也沒有給他換過藥,並且他還提到,除了最近一段時間年擁軍因為和他的老闆娘,也就是桂秀琴關係緊張,所以情緒不大穩定之外,之前很長一段時間,幾乎已經不依賴於任何鎮靜藥物,就能夠自然入睡了(偵情檔案二第五十五章放與不放內容)。」

    她的轉述,讓在場的其他人都沉默了下來,若有所思。

    「年擁軍家的備用鑰匙就放在大紅燈籠飯店裡頭,桂秀琴知道,吳亮知道,就連齊冰都知道。並且吳亮因為迴避前妻和妻子的矛盾,拿年擁軍的出租屋當過避難所,齊冰試圖『捉姦』,也偷偷跑去過,唯一沒有直接證據證明到過年擁軍家的人只有桂秀琴,但是卻也沒有人能證明她沒有動過年擁軍的鑰匙,沒有去過年擁軍的家。」田蜜把這裡面的關係捋順清楚,「也就是說,這幾個人裡頭,如果有人趁著年擁軍不知道的時候換了他的藥,都是有可能的。只是鎮靜類藥物是有限制的,並不是誰都能夠搞得到呀。」

    「你忘了齊冰的病史了麼?」墨竇忽然指出其中的一點關聯,「上回你不是複印了她的病歷回來麼?她那會兒用的是哪一類鎮靜藥品?」

    田蜜連忙從厚厚的卷宗裡翻出從精神病醫院複印出來的齊冰病歷,遞給王純,王純接過來迅速的大略閱讀了一遍,把病歷複印件還給田蜜:「沒錯,齊冰使用的的確是思諾思。」

    「那她豈不是——」墨竇立刻瞪大了眼睛。

    田陽卻把手一擺,不讓他把話說得太滿:「只能說有嫌疑,既然這個思諾思是比較常見的一種藥品,那其他人也未必不能通過其他途徑搞到。王法醫,既然現在年擁軍之前的用藥種類需要更正,那他之前血液裡的思諾思含量所代表的定義是不是也會發生改變呢?」

    王純想了想,點點頭:「沒錯,如果他一直都是服用安定作為鎮靜藥物的話,那他來自首那天抽血化驗結果中,根據他當時血液中殘留的思諾思成分,前一天晚上,在吳亮父子遇害的時間段裡,他能夠成功作案的幾率非常小,可能只有不到百分二十。」

    「那他的作案嫌疑豈不是基本上可以排除,只差進一步證實了麼?」墨竇朝審訊室的方向看了一眼,「那,現在怎麼辦呢?」

    「我的意見是先不放人(偵情檔案二第五十五章放與不放內容)。就像你剛才說的,年擁軍嫌疑的排除,還需要最後的證實。」田陽不主張因為新的發現改變了偵破方向而讓年擁軍自由離開,「更何況,剛剛的情況,除了墨竇之外,其他人也都親眼看到了,年擁軍發病的時候狀態的確不夠穩定,我怕貿然的在這種情況下把他放回去,在沒有水落石出之前,他情緒反覆動盪,反而會搞出什麼事情來。你們怎麼看?」

    「你說的其實挺有道理,我只是覺得……」田蜜猶猶豫豫,對這件事挺有顧慮,「如果放他離開,或許他還會心裡樂觀一點,沒準兒狀態也會穩定一點呢?」

    「你剛剛的那句話裡,用了『如果』,『或許』,『沒準兒』,每一個詞都體現了你對自己觀點的不確定,或者說你對放年擁軍回家這件事的底氣不足。」陸向東一針見血的挑出田蜜剛剛那番話裡存在的問題,「既然年擁軍的嫌疑沒有完全洗脫,以他的情況,我贊同田警官的意見。」

    「我也同意。」墨竇也在一旁附和。

    王純笑著站起身,拿起自己帶來的材料:「放人還是不放人這種事,我就沒有發言權了,既然這樣,你們忙著,我先回去了,這邊有什麼需要就電話叫我吧!」

    說完,她轉過身,走過陸向東身邊的時候腳步略微遲疑了一下,偏過頭看了看他,終於沒有做停留,逕直的離開了。

    「我去看看年擁軍那邊的情況怎麼樣!」墨竇也站起來,到審訊室那邊去看情況,不一會兒就回來了,「還睡著呢,一點反應也沒有。之前我打電話那會兒田陽不是還說已經暫時穩定下來了麼,怎麼突然就又失憶了呢?」

    「這個問題我們現在也回答不了你,先聽聽胡醫生和年擁軍談話的錄音再說吧!」田陽把錄音器放在桌面上,對其他人說。(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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