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代墨竇聯絡胡楊之後,田蜜急急忙忙準備趕過去看年擁軍的情況,陸向東一言不發的跟在後面(偵情檔案二第五十章自殺未遂內容)。
「你跟著我幹什麼?」走到樓下田蜜見他還像個尾巴一樣,這才只好暫時停下腳步,轉過身問道。
以陸向東臉上的表情來看,田蜜的這個問題顯然是有些多餘的,但又不得不回答,所以頗有些無奈:「和你一起去看守所,難不成是春遊去麼?」
「你去搗什麼亂吶!在公安局歇著吧!或者回家休息也行!」田蜜轟蒼蠅一樣的揮了揮手,壓根兒沒打算和他一起前往。
陸向東也不理她,霸道的從她手裡拿過車鑰匙,拉開車門就坐進了駕駛位,關上車門,繫好安全帶,然後挑釁一樣的看著站在車外的田蜜。
田蜜心裡頭著急,一陣煩躁,火氣幾乎要湧到腦頂,轉念一想那頭年擁軍還不知道是怎麼樣的情況,眼下實在是沒有時間去和他賭氣鬧彆扭,只好繞過另一邊,拉開車門坐上去,車門剛剛關好,陸向東就迅速的開動,開出公安局大院。
「你幹嘛非去不可呢?呆會兒見到了年擁軍,可別真把他刺激出什麼事兒來!」田蜜有點不放心,一個勁兒叮囑陸向東,「他那種神經型!呆會兒你可千萬千萬收斂著點兒你的毒舌吧拜託!」
陸向東冷冷淡淡的瞥她一眼,開始並沒有搭腔,然後才說:「你看著我!」
田蜜依言扭頭看著他,陸向東並沒有吭聲,依舊專心開車,目不斜視的看著前方。
他表情專注的時候,身上的「倒刺」也彷彿會收斂一些。不再給人一距離感,雖然還是冷冷清清,倒是比一臉譏誚的時候多了許多親和力。
田蜜看著陸向東的側臉。心裡頭暗暗的想。
歸根到底,最讓自己著迷的,還要數他和自己一起查案時表現出的那種超然的自信(偵情檔案二50章節)。無論是胸有成竹後篤定的樣子,還是「奸計得逞」後那略有些壞壞的笑容。都讓她每看到一次,就心跳加快一次。
田蜜癡癡的想著,下一秒猛然意識到自己竟然開了小差,連忙拉回思緒,表情有些尷尬:「你讓我看著你幹什麼啊?你臉上又沒有花!」
「我只讓你看著我,沒讓你盯著我發呆。」陸向東的聲調聽起來很輕快,似乎心情並不壞。「我只想問,你覺得我看起來像三歲小孩麼?」
「沒見過誰家三歲孩子這麼老相的!」田蜜翻了個白眼。
「既然這樣,我又怎麼可能像個三歲孩子一樣做事沒分寸!」
「你還有準兒?!」田蜜嘴上逞強,心裡頭倒也因為這句話放了心,她因為知道陸向東行為方式經常超出常人意料,所以才擔心,現在得到了他別彆扭扭的變相口頭承諾,倒也就放下心來。
合作這麼久,他倒還真沒有因為意氣用事或者自己的怪癖什麼的壞過事。
「我的所作所為,都在自己的控制範圍內。你不需要擔心。」陸向東轉過臉來對田蜜說,表情格外認真,「但是年擁軍在情緒不穩的情況下,他的行為卻不在可控制的範圍內。即便他的處境再可憐。也不代表他就是個完全沒有殺傷力的小白兔。」
田蜜聽了他的話,愣了愣神兒,忽然噗嗤一下笑了出來,她這一笑,倒把陸向東給笑得有些茫然了。
「你笑什麼?」他皺起眉頭問。
「我笑你這人彆扭!」田蜜笑嘻嘻的說,「關心人就關心人!幹嘛繞那麼大一個圈子啊?!明明是怕我因為掉以輕心被年擁軍傷到,偏要裝模作樣的說一堆(偵情檔案二第五十章自殺未遂內容)!你就直接對我說『呆會兒見到年擁軍小心別被他傷到』,會怎麼樣?」
陸向東如果是個皮膚白皙的男人,估計現在就已經耳根發紅了,他一手握著方向盤,一手握空拳放在唇邊,輕咳一聲掩飾自己的尷尬。
「說的太簡練,我怕你十萬個為什麼。」他的理由聽起來很沒有說服力。
田蜜也沒有繼續揪著這個問題不放,沒再說什麼,不過唇角的笑意卻是掩藏不住的,心情也瞬間升高,感到非常振奮。
陸向東佯裝看不出田蜜的喜上眉梢,繼續開車。
到達看守所,已經有那裡的民警焦急的等著他們了。
「我們真的盡力了!你們之前把人送來的時候提到這個案子的特殊性,所以我們一直對這個年擁軍都是特殊對待的!」負責民警看起來很有顧慮,一見田蜜,立刻焦急的把之前可能已經和田陽講過一遍的話再次重複了一遍,「我們沒把他安排和其他人住在一起,一直都是一個人住『單間』的!而且平時也沒少安排人去和他談心,沒人說過什麼刺激他的話,也沒人把他當嫌疑人對待,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今天他就突然之間鬧起情緒來了!要不是因為之前你們強調過,說他神經型不穩,所以我們值班的同事去查看情況的次數也頻繁,誰知道現在會是什麼樣兒!」
「那現在情況怎麼樣?」跟著負責民警朝年擁軍的監室走,田蜜一邊問。
「暫時還行,情緒還是有挺大的波動,你們局的人正盡量勸呢。」對方兩手一攤,「我們真的是盡力了,從來沒有遇到過這麼棘手的情況!」
「我能理解,我們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謝謝!」田蜜很誠懇的道了謝。
這話並不是完全出於客套,年擁軍這種情況,別說他們,就算是臨近退休的老警察,也未必遇到過這麼特殊的情況,所有人都只能摸著石頭過河(偵情檔案二第五十章自殺未遂內容)。
到了年擁軍的監室,沒等進門就看到站在門外的王純。
王純看到田蜜和陸向東,略微發了一下怔,神情從尷尬迅速調整到自然狀態,抬手衝他們揮了揮:「來啦?」
田蜜也沒有想到她會在這裡,臉上的笑容有些牽強,自打王純找自己談了那一次之後,她們兩個之間還沒有過什麼太實質的接觸,想到兩個人感情上的不同立場,田蜜的心裡面仍舊無法避免尷尬的情緒,她不像王純那麼成熟世故,沒有辦法把內心情緒掩飾到滴水不漏,只能盡量讓自己看上去別太扭捏,別太小家子氣:「王法醫,你也來了?」
「是啊,這個案子本來是趙法醫主要負責的,結果剛才接到通知說這邊出事了的時候,趙老師恰好出現場去了,只好由我跟著田陽過來,」王純說明自己的來意,「原本不知道到底情況有多嚴重,所以田陽叫我一起來,說隨時做好使用鎮靜劑的準備,不過來了之後發現狀況沒有想像的那麼糟糕,我們倆商量了一下,決定暫時先不要用鎮靜劑,怕那樣會更傷害到年擁軍敏感的感情。」
「原來是這樣,那我們現在可以進去看看情況麼?」田蜜謹慎的詢問王純的意見。拋開個人感情不談,王純畢竟是專業的。
王純點點頭:「年擁軍除了特別沮喪,沒有辦法振作精神之外,身體上的創傷倒並不嚴重,沒什麼大問題,不用擔心。」
聽了這話,田蜜心裡又踏實了許多,這才推門走了進去。
年擁軍蜷縮在床鋪的一角,背靠著牆壁,雙手抱著膝蓋,把臉埋在雙膝中間,肩膀一抖一抖的,似乎是在哭。
田陽看到田蜜和陸向東進來,頓時鬆了一口氣,抬手抹了一把額頭上的細汗。
「勸了半天了,什麼也不說,也不理我,都不知道我說的話他聽進去沒有(偵情檔案二50章節)。」田陽搖了搖頭,輕聲說,「我這嗓子都快要冒煙兒了!」
「年擁軍,你還好吧?」田蜜試探著和他打招呼。
年擁軍充耳不聞,不作任何回應,只是低著頭,瑟瑟發抖。
「一直都是這樣,除了一開始給他包紮傷口的時候說了幾句話,」田陽朝自己的額頭位置比劃了一下,示意年擁軍撞傷的部位,「好像是覺得自己被關在這裡這麼多天都沒有消息,一定是要定罪了!都不知道他怎麼會這麼悲觀!」
「如果你有和他一樣的成長環境,又遇到這樣的事,恐怕也沒有辦法樂觀起來的。」陸向東的確如之前所承諾的那樣,沒有毒舌,甚至對年擁軍的處境頗為理解。
「年擁軍,你不要胡思亂想,這個案子我們正在努力的調查中,現在事情到底是怎麼樣的還不能定論,在水落石出之前,誰都不能夠給你定罪,所以你也不要給自己扣上根本還沒有辦法認定的罪名,知道麼?」田蜜耐著性子試圖勸說年擁軍。
年擁軍依舊如故,對她的勸說不加理睬。
田蜜看看田陽,田陽搖了搖頭,表示自己已經試過了,現在也拿他沒轍。
「年擁軍,我知道,現在我們說什麼你都聽不進去,也未必肯相信,你可能覺得我們在故意誘導你或者怎麼樣。不過沒關係,胡醫生你還是相信的對麼?」田蜜只好換一個角度。
果不其然,聽到胡楊的名字,年擁軍終於把臉抬了起來,額頭上還貼著紗布。
「胡叔能來見我?」他的聲音裡透著喜悅,眼睛重新亮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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