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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四十章 烏龍 文 / 莫伊萊

    「這唱的是哪一出兒啊?你怎麼招惹她了?」田蜜一看到齊冰哭哭啼啼的,就覺得自己的太陽穴一跳一跳的疼,方纔還覺得有陸向東在場自己會比較安心踏實,沒想到反倒被他添亂啟動了齊冰這枚「定時炸彈」(偵情檔案二40章節)。

    陸向東頗有些腹誹的瞪了田蜜一眼:「如果看穿她的掩飾,拆穿了她的謊言也算招惹的話,那我的確招惹她了。」

    「怎麼回事?」

    「你記得之前桂秀琴來的時候,你問她關於備用鑰匙的事情,她說知情,但是回去之後又打來電話說備用鑰匙不見了,並且堅持說一定是被齊冰拿走的。」

    「是有這麼一回事,不過這也不能完全當真吧?你想想這兩個人的關係和立場!我們夾在中間,都快成居委會的調解員了!」田蜜一想到這次涉案的兩個冤家,就很抓狂。

    「桂秀琴指責齊冰偷了鑰匙是不是栽贓,這個我不好說,光憑一通電話的確不好界定,但至少剛才齊冰說自己根本不知道年擁軍備用鑰匙的事情,是百分百的說謊,現在她只不過是承認了而已。」

    「你怎麼讓她承認的?就承認自己知道年擁軍的鑰匙,也不至於哭成這樣吧?」齊冰坐在對面,忽然發出一聲響亮的抽噎,田蜜有些不忍,剛剛起身準備拿紙巾給她,順便安撫兩句,陸向東就把她按住了(偵情檔案二第四十章烏龍內容)。

    「你現在去安慰她,我就前功盡棄了。有時候冥頑不靈的人,是需要下一些猛藥的。」他的態度很堅決,語氣中有一種絲毫不容置疑的腔調。

    「你確定自己沒帶著太多私人情緒?」

    陸向東歎了口氣:「公和私我分得清楚。」

    「那你到底對她做了什麼?」田蜜看一眼表,自己出去也就十分鐘的事情。陸向東到底對齊冰說了什麼,非但沒讓她暴跳如雷。反而氣勢驟降,這真是讓人好奇的不得了。

    陸向東難得的微微一笑:「沒什麼,只是和你學了一招,對於那些覺得自己渾身都是理的人,就該把她的借口戳穿,扒掉自憐自艾的外衣,讓她直面事實真相。」

    「我什麼時候用過這一招啊?」

    田蜜茫然的看著陸向東,壓根兒不記得自己還有過這麼英明神武的作為,愣了幾秒鐘。她才聯想著之前陸向東的那句「不要盲目相信母愛的偉大」,隱約意識到,他所說的應該是那次陸母找到重案組來裝可憐,被自己怒斥的事情。

    陸向東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因為田蜜恍然大悟的表情已經告訴他。問題的答案已經明確了。

    「這女人的精神病雖然屬於遺傳,不是個人能夠決定的,但是從頭到尾。她都在放大自己的不幸遭遇,卻從來沒有反思過自己的做法。」陸向東邊說邊看看還在啜泣的齊冰,眼神裡不帶一點溫度,「她從頭到尾,都只有不甘,認為自己的人生被別人給毀了。心裡想的都只是排除異己,奪回曾經屬於自己的東西和人而已。卻從來沒有想過,今天的情況,是不是與自己在離婚後沒有認清吳亮的人品,太過於鑽牛角尖才造成的(偵情檔案二第四十章烏龍內容)。另外,吳志達見到她的時候年紀很小,被一個精神病發作的母親嚇到了也是正常的事情,在齊冰的眼裡卻成了大逆不道的罪證,並且這麼多年來耿耿於懷,到孩子死了都不曾反思。我只是讓她明白,即便是受害人一方,有時候也不是完全沒有責任的。」

    田蜜聽了他的話,對齊冰為什麼哭的這麼傷心已經完全能夠理解了。雖然可能有些殘忍,但是陸向東說的這些,倒也是事實,齊冰的遭遇是可憐的,吳亮的確給她帶來了極大的傷害,可是也正如陸向東所說,她第二次發病有一半是因為自己的看不開,而後更是一直對吳亮和自己離婚的事情放不下,不肯讓那件事真正過去,重新開始自己的人生,在離開精神病院之後,跑去介入吳亮一家的生活。

    吳志達從還是一個嬰孩的時候就一直被桂秀琴撫養,把桂秀琴視為自己的母親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齊冰卻不這麼看,反而認為自己生的兒子是個「叛徒」,是白眼兒狼。

    而她自己,永遠是最最無辜,最最可憐的那個被害者。

    這個世界上似乎總是有那麼一種人存在,他們有過一些痛心的遭遇,從此變得喜歡把自己包裝成一個被害人,不斷的搜集痛苦,不斷的發酵心中的不滿和怨懟,然後認為全世界都虧欠了他們。

    或許陸向東的做法是對的,齊冰的發病的根源,其實還是在於吳亮和她離婚的那件事,原本她還寄希望於和吳亮復婚,這樣就能夠收回之前所有的「人生損失」,現在吳亮和吳志達雙雙遇害,齊冰的小算盤可以算是全盤落空,與其為了怕刺激她,就一味的順著她,遷就她,倒不如讓她清醒的瞭解到自己的問題,如果能想通了,那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齊冰哭了好一會兒,起初哭的很凶,漸漸累了,變成了抽泣,眼睛不時的朝田蜜和陸向東偷偷的瞟,等了半天,看這兩個人竟然沒有一個打算安慰自己,便又悲從中來,哭聲重新大了起來。

    田陽在外面的辦公室裡都聽到了聲音,不放心的探頭進來查看情況,見只有桂秀琴自己在哭,田蜜他們兩個無動於衷的坐在一旁,雖然不明白他們的意圖,見事情在控制範圍內,也就沒吭聲,悄悄的關門退了出去(偵情檔案二第四十章烏龍內容)。

    又哭了一會兒,齊冰才終於漸漸安靜下來,田蜜也算是被她反覆無常的表現嚇怕了,沒敢掉以輕心,在一旁小心翼翼的觀察著。

    齊冰好像哭得太久,體力有些透支,身子歪歪斜斜的倚在沙發靠背上,頭向後仰著,呼吸有些粗重,雙目緊閉,臉頰上濕漉漉的,佈滿了淚痕。

    「我的悲劇,真的是我自己一手造成的麼?」緩了半晌兒,她終於重新挺起脖子,看著陸向東,用顫抖的聲音問。

    「我沒有這麼說。你的遭遇主要責任是吳亮,但是你卻起了推動的作用,你幫著吳亮一起,將你的人生真的推進了死角,把自己給困住了。現在能想通也還來得及,你的人生還有一半沒有走完,有足夠的時間重頭開始。」陸向東此刻的語氣不再冰冷,比較之前多了一些溫度。

    田蜜鬆了一口氣,她害怕怪胎會不依不饒呢,畢竟之前他對齊冰的態度一直好想千年寒冰一樣,再加上齊冰的一些做法與他那個絕情的母親異曲同工。

    現在看來,她是多慮了,這個傢伙說道公私分明,還真的是公私分明,沒有摻雜太多個人情緒進去。

    齊冰沒吭聲,這倒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一個偏執了這麼多年,鑽牛角尖這麼多年的人,就好像一個昏睡著的人一樣,神志不清,就算有人猛地一巴掌把她拍醒,想要清楚的接收信息,也還需要一段緩衝的時間。

    又過了好一會兒,齊冰自己先開口了:「我是真的不知道年擁軍放了備用鑰匙在店裡頭。」

    她說完這話,一抬眼撞上陸向東的目光,連忙把話說完整,生怕他又誤會什麼:「我不是說我不知道店裡頭有一把家門鑰匙,我的意思是說,鑰匙我知道,但是那把鑰匙可不是年擁軍的,我以為那是吳亮的(偵情檔案二第四十章烏龍內容)!」

    「你的意思是?」田蜜沒明白齊冰的話。

    「我知道大紅燈籠的收銀台後頭有個抽屜裡放著一把門鑰匙,一看就知道是入戶門上的那種鎖,但是我不知道那是年擁軍的備用鑰匙,沒人告訴過我,我之前一直以為,那是吳亮的。」齊冰語氣急切,生怕田蜜不相信一樣。

    她的說法倒是的確引起了田蜜的疑惑:「你為什麼會覺得那把鑰匙是吳亮的?有什麼人這麼告訴過你?」

    「沒有,是我自己猜的,因為我發現有好幾次,我在店裡的時候,吳亮說有事要走,走的之前都會偷偷的拿那把鑰匙。而且一般桂秀琴也都在店裡,他那鑰匙的時候不光避著我,還避著桂秀琴,偷偷摸摸的,一走就是好幾個小時也不回來,有一次他說不舒服,要回家休息,我還特意去他家找了他,發現他根本沒回家。所以我就猜,他會不會在外面其實還有別的女人!否則為什麼他遲遲不肯和桂秀琴離婚,和我復婚!」

    齊冰最後的理由說的言之鑿鑿,讓田蜜有些哭笑不得。

    「你別不信!」齊冰看到田蜜的表情,有些不悅,「我偷偷拿了那把鑰匙去看過一次,真的是個民房!我猜吳亮肯定是和別的女人在那裡私會來著。」

    「即便這樣,你還是想盡辦法要和吳亮復合?」姑且不說齊冰的猜測有多離譜,單憑這一點,田蜜已經足夠納悶的了。

    「吳亮當初和我在一起的時候表現一直很好的!我相信如果他離開桂秀琴那個壞女人,肯定還會變回原來的樣子。」齊冰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

    陸向東嘲諷的看著她:「原來的樣子就是得知妻子有精神病家族史,就在結婚短短時間內提出離婚麼?你口口聲聲說關心年擁軍,卻連自己拿了他的備用鑰匙,去他家裡轉了一圈,都還以為是去捉姦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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