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年擁軍的家裡發現了兩顆頭,這讓所有人的神經都繃緊起來,年擁軍的房東更是誇張的連看都沒有看到那兩顆變形蒼白的人頭,就兩腿一軟,癱倒在地上,害得田蜜一邊打電話通知田陽把刑技人員派過來這邊支援,一邊還得照顧著被嚇得渾身癱軟的房東(偵情檔案二第十章疑點內容)。
其實別說是年擁軍房東這種從來沒見過兇殺案的普通老百姓,就連田蜜這種已經破過幾起案子的年輕女警,剛才冷不防看到袋子裡面人頭的樣子,也覺得胃裡一陣翻江倒海,要不是極力忍著,估計已經跑到一旁去嘔吐了,即便如此,一面照顧著別人,她自己的額頭上也浮出一層虛汗。
別的不說,今天的晚飯八成是可以省下了,只要一想到那泡的白花花的肉,田蜜就覺得噁心,別說是肉食,就連豆腐估計都好多天不想碰。
畢竟和雲頂村的那起案子還不同,那個時候是寒冬臘月,雖然也是碎屍,雖然屍塊也是從水裡找到的,但是基本上一大半被河裡的小魚啄食成了「肉骨頭」,還有的貼著冰面凍住,看起來還沒有那麼可怖。
今天卻是大大的不同,之前在鐵路橋下的小河附近找屍塊的時候,有的在水裡,有的在土裡埋著,加上人多亂哄哄的忙成一團,她還沒顧得上害怕和反胃,現在對著兩顆人頭,那種刺激的程度,顯然不是同一個級別的。
不僅是她,田蜜看得出來,就連墨竇也臉色不大好看,想必是也有些超出承受範圍了吧。
程峰以前說過,作為剛剛開始辦案的年輕刑警,都有過面對死屍噁心、反胃、甚至嘔吐的經歷。畢竟都是食人間煙火長大的肉眼凡胎,膽子和承受能力也需要一點一點逐步加強。
相比他們兩個,陸向東這個「外行」倒是沒看出有什麼異樣來。這一點倒沒讓田蜜有什麼好驚訝的,對於她來說,「陸向東」三個字在某種程度上和「外星人」是可以劃等號的。因為壓根兒不能指望他時時刻刻都表現出地球人一樣的正常反應。
「我有一個疑問,剛才一直沒空說(偵情檔案二第十章疑點內容)。」田蜜好不容易勸了兩腿直打顫的房東回家休息。又折回來,趁著等待的時間,對陸向東和墨竇說,「剛才檢查房間裡頭的時候,我注意到年擁軍的床上面雖然凌亂,但是被罩床單上都乾乾淨淨的。」
墨竇盡量不去看袋子裡的東西,臉色比之前稍微緩和了一點。但狀態並不是很好,似乎一下之間沒明白田蜜的重點是什麼,表情有點茫然。
「他去局裡自首的時候,身上穿著沾了血污的衣褲,對吧?衣服褲子皺皺巴巴的,他還說自己是一覺醒來,失憶的病症恢復過來了,發現自己一身血衣,於是很害怕的立刻跑去局裡報案自首,對吧?」田蜜提醒墨竇。
墨竇這才回過味兒來:「你的意思是說。如果年擁軍是穿著那身衣服睡的,被褥上應該會留下衣服上的血印?」
田蜜點頭:「對,就是這個意思。你們想啊,假設年擁軍是兇手。這裡有兩種可能的情形,一是年擁軍作案後因為疲倦或者其他未知的原因,顧不得換衣服,就到頭睡著了。」
「這倒是有可能的,」墨竇插嘴,「畢竟把兩個人分屍,可不怎麼輕鬆,絕對是體力活兒!」
「那既然如此,在殺人、棄屍之後回到家中,累得連血衣都沒空處理就倒頭睡下,為什麼衣服上的血跡卻一丁點兒都沒有佔到被褥上?今天早上的年擁軍我們也都看到了,除了衣褲之外,手上臉上也不見一丁點兒血跡。殺人或許有不流血的辦法,但是分屍,從他身上的血跡來判斷,分屍的時候局裡死者死亡時間不會太久。」
「有可能在作案的時候,戴了手套和圍巾?或者拋屍之後回家有做清洗?」
「如果戴著手套圍巾,那些東西又扔在那裡了呢?如果是你所說的,回家做了清洗,既然能想到丟棄手套圍巾或者清洗手臉,又為什麼會不理會更加醒目的血衣?」
田蜜的疑問倒是把墨竇給生生的問住了,愣了半天,硬是沒想出一個合理的解釋:「你別說,這裡頭還真有點說不通(偵情檔案二10章節)!等一會兒勘察現場之後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麼答案吧!」
陸向東站在旁邊,眉頭微微隆起,似乎也在想著什麼,對於田蜜和墨竇的話題,似乎並沒有挺進耳朵裡去。
「你在想什麼?」田蜜好奇的問。
陸向東搖了搖頭,一副不想說的樣子,但看到田蜜直直盯著自己的詢問眼神,又鬆了口:「沒什麼,我只是在想,為什麼頭在年擁軍的菜窖裡,身子卻拋在其他地方。」
「有什麼問題麼?」這回換成田蜜的大腦不在狀態了。
「為什麼要把頭留在菜窖裡?」陸向東問。
「為了讓我們不那麼容易辨別清楚死者身份,從而達到逃避懲罰的目的?」田蜜這麼回答,語氣卻不是很篤定,這個答案是她能想到比較合理的解釋,卻也還是有些說不通。
經陸向東這麼一提,她也覺得有些疑惑起來了。
「如果單純是為了躲避懲罰,為什麼不乾脆把屍體藏在自己家的菜窖裡?為什麼還要把身子肢解了丟棄到別處?」
「如果死者確認為吳亮父子的話,或許年擁軍是怕自己和吳家父子屬於僱傭關係,會比較容易引起警方視線?」田蜜說完,自己都覺得這個理由站不住腳,「那也不對啊,如果是這樣的話,又為什麼要把頭留在自己家裡頭?這不是欲蓋彌彰了麼?」
「這就是我的疑惑,年擁軍的自首,他的失憶,家中菜窖裡的人頭,被拋棄到野外的碎屍,這裡面有很多矛盾點。」陸向東說。
田蜜一聽他這麼說,有些氣餒的撇撇嘴,兩手一攤:「連你都沒想通,那我就更別指望能想通了(偵情檔案二10章節)。」
「我能夠代替你麼?也對,所以我長腦子了,你就不需要長腦子對不對?」陸向東不贊同田蜜的態度,忍不住刺了她一句。
墨竇原本還臉色難看的在一旁站著,聽了他們倆的對話,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你笑什麼?」田蜜莫名其妙的看著他問。
「沒什麼,沒什麼,」墨竇趕緊把笑意忍回去,雖然知道時機不對,還是忍不住說,「我就是覺得,你們倆剛才的話,好像打情罵俏一樣。」
他的話一出口,不僅田蜜的臉瞬間著了火,就連一向情緒內斂的陸向東也頗有些不自在,手虛握成拳頭,掩在嘴邊輕咳兩聲,抬腿離開後院,進屋去了。
「臭烏賊!你跟誰學的呀滿嘴跑火車!」田蜜惱羞成怒的抬手朝墨斗胳膊上砸了一拳。
墨斗呲牙咧嘴的揉了揉被田蜜打疼的胳膊,頗有些委屈:「什麼啊,我哪有滿嘴跑火車!實話實說而已!再說了,原以為你們倆能有什麼進度呢,誰知道竟然就這麼膠著,不上不下的,作為旁觀者我都替你們著急!」
田蜜的臉更紅了,連忙用手掩著臉:「哎呀求你了,別說啦!我這點事兒是不是地球人都知道了呀?!」
「前提是認識你,並且長眼睛的地球人。」墨竇很沒有誠意的回答。
「完了!我成了司馬昭了!這怎麼辦吶!」田蜜羞得直跺腳。
墨竇被她逗得哈哈笑了起來,之前因為人頭的不適早就不見蹤影。
「其實,陸博士這人,我覺得別看特別聰明,腦子一個頂倆,但是他感情方面好像還挺害羞的,不像我們,臉皮和裝甲車差不多,」墨竇拿肩頭碰碰田蜜,朝小屋的方向努了努嘴兒,「要不你發揚一下巾幗女英雄的風範,主動點兒?(偵情檔案二第十章疑點內容)!」
「你的意思是,倒追?」田蜜一聽這話,頭立刻搖的像撥浪鼓一樣,「不成不成!這可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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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啥?」
「拜託!就算在你們眼裡我沒什麼女人味兒,也不代表我不是女孩子啊!」田蜜壓低嗓門兒抗議,生怕被屋裡的人聽到他們密謀的內容,「讓我去倒追一個大男人,像話麼?」
「有什麼不像話的呀!」墨竇倒沒有她那麼大驚小怪,「現在都什麼年代了?女性強勢一點很正常嘛!再說了,你是不是真心喜歡他吧?如果真的喜歡他,那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在一起,而不是誰追誰!人家都說,男追女隔層山,女追男隔層紗。你上次查案受傷的時候,陸博士兩隻眼睛血紅血紅的,在病房裡一坐就是一宿!你說,都這樣了,你們之間連紗都不是,至多是一張紙,還是面巾紙。」
田蜜聽他提起陸向東在病房裡守自己一夜的事情,心裡忍不住一陣悸動。
「你就說,自己敢不敢先伸手戳破那張面巾紙吧?」墨竇估計激將她,「你要是說不敢,我可瞧不起你啊!犯罪分子都不怕的英勇女警,難道到了陸博士面前就變成老鼠見貓了?」
「呸呸呸,我才不是老鼠見貓呢!就算是,我也是吃貓鼠!」田蜜不服氣的頂回去。
「那言外之意,就是你敢倒追嘍?」墨竇一臉壞笑。
田蜜訥訥的清了清嗓子:「我……再考慮考慮。」
「得!白費口舌!」墨竇氣餒的搖了搖頭,誇張的歎了口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