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媒……」陸向東若有所思的重複著這兩個字,眼神裡有一種讓人捉摸不透的東西(偵情檔案二第四十六章兩面派內容)。
「看樣子挺感興趣啊?」郝鵬不瞭解陸向東的個性,把他的態度解讀成好奇的表現:「我以為你們當警察的都特唯物呢,要不然的話成天見些死屍啊殘肢啊什麼的,還不嚇死了?那你要是感興趣,回頭那『半仙兒』再過來混飯吃的時候,你就和他打聽打聽!他肯定給你來個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陸向東扯了扯嘴角,算是回他一個似是而非的笑容,並沒有說什麼。
倒是田陽,原本只是豎著耳朵聽,眼睛看著自己手中的牌,但當郝鵬嘴裡吐出「殘肢」兩個字的時候,他飛快的抬眼看了看對方。
「你們繼續玩兒。」田蜜想了想,把手裡的紙筆往旁邊一丟,起身就往門外走。
「哎?這記分員太不敬業了!怎麼還半道跑路的呢?」郝鵬見她要走,開玩笑的問。
「記分員也是人,也要喝水上廁所啊!」田蜜和他打哈哈。
「那你這還聽高級,從上到下一條龍!」
田蜜沒心情和他閒扯,裝作沒聽見,走出去關好屋門,回自己房間去。
推門進屋,果然不出她的所料,秦麗娟沒有回來,皮蘭一個人百無聊賴的躺在床上瞪著棚頂發呆。
看到是田蜜回來了,她顯得很高興,從床上坐起來和她打招呼。
「晚上都沒吃東西,餓不餓?要不要我去廚房給你拿點吃的?」田蜜問。
皮蘭搖搖頭:「沒關係,我本來晚飯也不是沒一頓都吃,不覺得餓(偵情檔案二46章節)。」
說話的時候,她笑瞇瞇的。整個人看上去狀態很好,一點也不像之前吵架時候的那副凶悍態度。
如果不是田蜜親眼所見,甚至會以為之前那個小老虎一樣厲害的女孩。和眼前這隻小白兔根本不是一個人。
「今天一白天都沒看到你,還在忙著找李偉銘麼?這麼就都沒有消息嗎?」皮蘭的目光追隨著田蜜,看著她在自己的折疊床上坐下來。終於忍不住問。
「你替李偉銘擔心?」田蜜反問她。
皮蘭似笑非笑的咧咧嘴,輕輕搖了下頭:「說不好。我不大喜歡他那個人,但好歹是條人命,還是希望他別處什麼事。」
「聽你這口氣,倒好像不是很樂觀的樣子。」田蜜注視著皮蘭,試圖從她的臉上讀到些什麼。
面對田蜜的目光,皮蘭垂下眼皮,低頭摳著自己的指甲。嘴唇抿緊了又鬆開,鬆開之後再次抿緊。
「我其實挺怕的,我怕有些事說出來,你會當我是神經病。」她好像是花了好長時間來鼓足勇氣,才終於抬起頭看向田蜜。
田蜜從折疊床上站起來,走到她身邊坐下,拉過皮蘭的手握在自己的雙手中,嘴上卻是輕鬆的調侃語氣:「你絕對是我認識的女生裡面很正常的一個,別太高估自己喲!」
皮蘭被她這麼一說,也忍俊不禁。撲哧一下笑出來,情緒跟著放鬆了一點。
「我覺得李偉銘失蹤了這麼久,情況應該不會太樂觀。」她說:「從唯物主義出發,如果他沒什麼事。你們警察都來找了,還沒有消息,這也不太可能吧?」
「你對我們的工作能力這麼有信心,我聽著真感動,只可惜我們也沒有千里眼、順風耳,世界那麼大,腿又長在自己身上,就算沒事,想要把人找出來也不是想像的那麼容易(偵情檔案二46章節)。」田蜜模稜兩可的回答,轉而又問:「既然你說了唯物主義,那是不是還有唯心的理由?」
皮蘭點頭,眉頭打了個結:「據說李偉銘今年會有橫禍,他上輩子欠下的債,很快就會有人追償,如果不想辦法擋煞,可能會有血光之災!」
這種街邊算命仙一般的套詞,田蜜聽的直想皺眉頭,礙於皮蘭的自尊心和面子,才強忍著沒有表露出來,並且通過剛才的那番話,她也已經覺得這些話最初是從誰口中說出來的沒有任何懸念了。
「那話是老九說的吧?」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田蜜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裡聽不出太多的不信任。
「對,就是師傅說的!」和田蜜不同,皮蘭的態度則是百分百的信賴和虔誠:「師傅很厲害的!第一次見到李偉銘,就光掐指一算,就把他過去的一些經歷都說出來了!他有一個大劫這事兒也是一起算出來的,師傅當時還說,如果想要避劫的話,最好是找能夠擋煞的辦法,還問了李偉銘的生辰,答應他回去幫他想轍呢。」
「既然他那麼厲害,還幹嘛要問李偉銘的生日?怎麼不乾脆再掐指一算,算出來不就好了麼?」田蜜略帶諷刺的說。
皮蘭訕訕的笑了,可能是因為對田蜜的印象比較好,她並沒有因為田蜜對老九的質疑而流露出任何的敵意,反而也跟著以玩笑的語氣說:「要是師傅連這也能算得出來,恐怕就不是半仙兒,是全仙兒了!」
「我看啊,加上茄子和青椒,他倒是可以湊出個地三鮮來!」田蜜嘴上和皮蘭嘻嘻哈哈,心裡頭把老九的所作所為統統記了下來,在老九家的田里發現了帶血跡的柴草垛,這一件事讓她對原本沒有放在心上的這個「半仙兒」也留心起來。
皮蘭邊跟著笑,邊還不忘替老九說話:「其實師傅挺厲害的,他那天帶我們去鬼屋的時候,一眼就看到死在那裡的那個女鬼企圖靠近我們,還施法趕走了她呢(偵情檔案二第四十六章兩面派內容)!當時我們都嚇了一大跳!就是這件事把苗曉她們倆嚇的要命,說什麼都要離開,肖亦然就和她們走了,再然後我就也跟著郝鵬走了。現在想起來,都覺得特別後怕呢!」
回憶一下白天在鬼屋時候老九的言行,不知道是顧忌田蜜他們的警察身份還是另有其他原因,他並沒有表現出皮蘭形容的那種「神力」,就連說起莊家的事情也是泛泛的陳述,一帶而過,沒有什麼「藝術加工」的痕跡,這兩種不同的態度,也讓田蜜不由自主的重視起來。
「那老九和李偉銘熟悉麼?相處的怎麼樣?」田蜜追問。
皮蘭想了想:「算是熟悉了吧,我們這七個人,師傅和他絕對算最熟的了,就連我都比不了,雖然我很想和師傅學一些那方面的東西,不過他一直說我是女孩兒,體質不適合,所以反而對李偉銘比較親熱。」
這番話從皮蘭嘴裡說出來,語氣中帶著若有若無的失落和不甘。
田蜜對於她的那種執著有些不解:「老九隻不過是在雲頂村這附近小有名氣,咱們先不說這種職業有沒有可信性,單純說『業內聲譽』,老九也不可能排的上號,你怎麼就對他那麼信賴呢?」
「因為我相信真正的高人都是隱居在不容易引起別人注意的地方的!名聲和實力,是不成正比的。」皮蘭很堅定的回答。
田蜜無言以對,心裡只能感慨信任的盲目性,或許這就是為什麼一些邪。教能夠鼓吹騙來那麼多忠心不二的信徒,並且指示他們做出一些自傷自殘、令人髮指的事情吧。
話題到這裡好像忽然之間就崩斷了一樣,田蜜覺得沒什麼想要問皮蘭的,也不知道能和她再聊點其他什麼話題,皮蘭好像也同樣不知如何繼續開口,兩個人就都沉默下來。
過了一會兒,田蜜看看時間,已經不早了,這才想到秦麗娟一直沒回來(偵情檔案二46章節)。
「秦麗娟今晚回不回來睡了?」她問皮蘭。
「應該是不回來了吧,」皮蘭回答這個問題的時候,語氣聽起來似乎很開心:「她的行李什麼的不是都已經拿走了麼!估計以後就和苗曉睡一個房間去了。」
「哦,是這樣啊。」
「田蜜姐,你今晚和我睡一張床行麼?我有點害怕。」皮蘭有些怯生生的徵求田蜜的意見,似乎很怕她會拒絕,話剛說完又連忙補上一句:「不過你別勉強,怎麼都比我自己一個人睡要強!」
「行啊,我沒問題,只要你別因為我睡相不夠淑女,半夜裡後悔就好啦!」田蜜和皮蘭開著玩笑,起身把自己的東西從折疊床邊上拿過來。
又有一搭無一搭的聊了一會兒,田蜜有些困了,換上睡衣鑽進被窩裡準備睡覺,人才剛躺下,房門忽然被人推開,秦麗娟一臉氣呼呼的抱著行李從外面走進來。
沒想到她會突然跑回來,田蜜和皮蘭都顯得很驚訝,秦麗娟則站在屋子當中,抱著包看著田蜜躺著的位置,一臉不高興。
田蜜正考慮是不是要把位置讓出來自己回折疊床的時候,皮蘭先一步拉住了她。
「田蜜姐,你累了就早點睡吧!既然有人搬出去了,這個位置就是空的,誰住都一樣。」與其說這話是對田蜜說的,皮蘭倒更像是在向秦麗娟示威。
秦麗娟剜了她一眼,因為下午的事,她對皮蘭已經不像之前那樣無所顧忌,半晌才冷哼一聲,把行李丟在折疊床上:「早就不想和亂七八糟的人睡一張床了!」
「肯定是那個法醫不在,肖亦然被苗曉叫回去睡了,所以她才灰溜溜的回來。」皮蘭在田蜜耳邊小聲嘟囔,語氣裡帶著一絲幸災樂禍。(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