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斷電話田蜜猶豫了好一會兒,考慮等墨竇他們趕來之後要不要趁機把李偉銘遇害的事情公佈出來,轉念一想,又放棄了這個打算(偵情檔案二第二十七章凶器內容)。
既然雲頂村這裡發生了人命案已經是無法遮掩的事實,倒也不失為一個絕佳的觀察機會,索性就讓他們知道,這裡發生了人命案,至於被害人是誰,先按下不說,就看那幾個人都是什麼反應。
如果兇手就在幾個人中間,那麼他/她的反應必然異於其他人。
她把自己的這個想法說給陸向東聽,陸向東抿著嘴不吭聲,用不確定的目光反覆打量田蜜。
「幹嘛那副表情看著我啊?又想用昨天的那一套來唬我呀?」田蜜這回學聰明了,不上當:「我告訴你,這個辦法是我經過深思熟慮,最後才做的決定,很堅定,不會被你誤導了!」
「我有沒有跟你說過,你有一個毛病就是反應快過了頭?」陸向東嘴角噙著笑,緩緩的搖了搖頭,一副很無辜的樣子:「我可沒想誤導和試探你的刑警自信心,我只是覺得很驚訝罷了。」
「驚訝什麼?」順嘴問完,田蜜才覺得後悔,那個怪胎嘴裡難道還能說出自己的好話麼?!
果然,陸向東說:「我很驚訝以你的頭腦能夠獨立想出這樣的策略。」
「那啥嘴裡吐不出那啥牙(偵情檔案二第二十七章凶器內容)!」田蜜白他一眼:「那是我沒想和你較真兒,不然我來個智慧大爆發,也夠你喝一壺的!」
「但願我有生之年能夠有幸見識見識!」論鬥嘴,陸向東只有想不想,沒有贏不了,尤其是面對田蜜這種沒有任何經驗值的小青蘋果。
牛富有別看文化程度不高。卻是個腦子很活泛,夠機靈的人,打從發現了血衣。又帶著田蜜他們三個人去河邊走過一趟之後,雖然警方的人什麼也沒有再向他透露,他也已經猜測出了一個七七八八。昨天見墨竇帶著新來的法醫匆匆忙忙離開,一夜都沒回來。剛才田蜜又接了個電話,這就更加確定了他之前的猜測,
他終於忍不住趁著幾個學生都還沒起床,老牛婆也去忙別的家事的功夫,猶猶豫豫的湊到田蜜和陸向東身邊。
「牛村長,你有事?」田蜜看他那副樣子就知道他絕對是有話要說,而且從眼下的情形來判斷。牛富有想打聽的事情,跑不出李偉銘的案子。
牛富有咧嘴露出一嘴黃牙,沖田蜜訕訕的笑著:「是這麼回事,我想問問啊……唉,那啥,我要說問的不應該,你就甭搭理我啊!」
「你先說,說出來我才知道用不用搭理呀!」田蜜開著玩笑,試圖緩和牛富有的緊張情緒。
牛富有也聽出她的意思,咧嘴領情的笑一下。可惜還是太緊張,笑容顯得苦巴巴的。
「我是想問,李偉銘那小子,是不是真出事了?」他小心翼翼的問。聲音也一併壓低下去。
田蜜猶豫了一下,點點頭,提醒他:「這事暫時不要聲張,我們有我們的工作安排。」
「明白!明白!」牛富有幹嘛點頭:「我不說!你沒見這幾天我那老婆子還美滋滋的麼!就是因為我啥都沒和她說!我要說告訴了她,就她那個小膽兒,還不早就嚇昏過去兩三次了(偵情檔案二第二十七章凶器內容)!」
牛富有搓了搓手,兩隻乾燥粗糙的掌心好像砂紙一樣,摩擦在一起發出響亮的唰唰聲。
「其實,我是想問,你們準不準備把那幾個人都帶走啊?」他試探著問。
「什麼意思?」田蜜沒明白。
「那小子要是被人弄死了,肯定是那幾個小青年兒裡頭有人幹的呀!你要說不把他們帶走,我們老兩口子天天和殺人犯住在一起,心裡想著就覺得發毛!」牛富有苦著一張臉,神情看著可憐兮兮的。
田蜜幾乎要被他的反應逗笑了,轉念又一想,她是做這一行的,見多不怪,牛富有一輩子估計殺豬殺羊就見過不少,殺人應該還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在自己熟悉的環境裡有人被殺,這可和在電視裡看法制節目的感覺完全不同,衝擊力更強。
「其實,嫌犯也未必就在那六個人當中啊!」田蜜試圖打消牛富有的顧慮,在沒有確鑿證據的情況下,按照牛富有的說法警察把六個人都帶回去挨個審,這是不現實的,也不是上上之策。
牛富有聽她這麼說,倒有點不太高興了,倆大眼珠一瞪,反問道:「咋?不是他們六個裡頭的一個,難道還是我們老兩口子啊?」
「雲頂村不少只有你們這八個人,什麼可能性都有,未必就一定是非你即他們!」田蜜耐心的開導他。
「不可能,不可能!你這閨女說話太沒譜兒了!」牛富有腦袋搖的比撥浪鼓還快:「那幾個小青年兒才來多久啊,在村裡也沒和別的什麼人接觸,我們村的人我還不知道麼!老實的很!怎麼可能跑去殺人,更別說是不相干不認識的人了!就是祖祖輩輩有積怨的那種,也至多是家裡的大小子互別苗頭,擂幾拳。」
「哎呀,你瞧,這說著正事兒呢,怎麼就被你給帶歪了呢!」牛富有話說一半,忽然一拍大腿,一驚一乍的把田蜜也嚇了一跳:「這不說到我們老兩口的安全問題呢麼(偵情檔案二第二十七章凶器內容)!想到住在家裡的人裡面可能有殺人犯,我這晚上躺在床上瞪著眼睛就是睡不著啊!」
「牛村長,你實在是多慮了!」體諒歸體諒,開導也還是得開導,田蜜微笑著對牛富有說:「先不說嫌疑人到底是不是在那六個人當中,就算被你不幸言中了,也不是所有殺人犯都凶殘血腥到見人就殺。」
「這丫頭,又蒙我是不?」牛富有可不信田蜜的話:「那好端端的一個大活人,都被弄成骨頭渣子了,這還不凶殘不血腥啊?」
「你不能只從結果的表現上去看嘛!」田蜜沒辦法,只好選擇把爛攤子推給陸向東解決:「喏,不信你問他!他可是我們好不容易請來的犯罪學專家呢!」
「專家呀?還是研究犯罪的專家?」牛富有顯然對陸向東的專業完全沒有概念,將信將疑的瞅著陸向東:「那你研究犯罪都研究成專家了,是不是一看到誰,立馬就知道他是不是會去犯罪的人?」
「不能。」陸向東一口否定了牛富有完全不著邊際的猜測。
「那你研究犯罪有啥用?」牛富有一聽這話,立刻換上一臉的不信任。
「人家陸向東是從英國回來的全優博士,他研究的東西要是這麼三言兩語就能和你說得明白,你就不是雲頂村的老村長,就是大學裡的副教授了!」田蜜見牛富有一個勁兒的刨根問底,終於有點不耐煩了,忍不住嗆了他一句,扭頭又對陸向東說:「你也別跟他這兒惜字如金了,告訴告訴他,這裡頭有沒有他和牛嬸兒的風險!」
「原則是來講,沒有。」陸向東終於肯配合了一次,對牛富有說:「這一次的案子從手法來看,帶有很強的針對性和報復性……」
「用大白話說就是,那人就是跟李偉銘有仇,衝著李偉銘去的,除了他之外,和別人都沒關係,不會對不相干的人下手的(偵情檔案二27章節)!」田蜜見牛富有聽著陸向東的話有點雲裡霧裡,有聽沒有懂,只好打斷陸向東,自己用比較淺白的語言說給牛富有聽。
「這樣啊,」牛富有雖然不大明白陸向東的意思,但田蜜說的他可聽懂了,加上即便對犯罪學是個啥不太知道,好歹「英國全優博士」這個名頭意味著啥,他還是能以他自己的方式去體會的。
牛富有似乎稍微踏實了一點,抬屁股想起身,動作做了一半又停下來,重新坐回椅子上,不放心的再一次追問田蜜:「那在這兒查案子期間,你們幾個還住我家裡頭,是不是?」
「對。」田蜜點頭,她的確也是這麼打算的,今天其他部門的同事趕來勘察,過後肯定是要去鎮上住宿的,但考慮到這邊的六個學生,她覺得自己和墨竇、陸向東三個人還是原地駐紮比較好。
牛富有聽了田蜜的回答,整個人似乎踏實多了,鬆了一大口氣,臉上也有了點笑容:「那就好,那就好!有你這個警察在,我心裡還能踏實點兒!」
「多謝你這麼信任我呀牛村長!」田蜜也笑了,牛富有的話聽在她耳朵裡還蠻受用的。
只可惜,牛富有下一句話就戳破了她心中剛剛形成的快樂氣球:「貓崽子再小,老耗子精見了也哆嗦!」
好嘛,敢情自己在人家眼裡連只成年貓都不是,不過是個比糖貓、瓷貓、玻璃貓有用一點點的小貓崽兒!
言外之意就是只有一身皮可以唬人,骨子裡作用不大。
田蜜瞥一眼陸向東幾乎要忍不住的笑意,心裡就好像燒著一把火,不由自主的板起臉色,一半為了樹立威嚴,另一半也是生牛富有的氣。
「牛村長,」她一臉嚴肅的對牛富有說:「呆會兒我們需要你協助我們調查一下凶器的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