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歐誰也不想見,連邵天澤都一併被她請出了病房【天價寶寶:首席爹地不及格125章節】。他擔心許歐會想不開,不敢走遠,就在病房走廊的長椅上坐了下來。
尹皓澤見狀,讓若瑄先回去,他有些話想和邵天澤說。
若瑄雖然不情願,也不好這個時候撫了尹皓澤的意。只好一個人怏怏地先回家了。
尹皓澤說:「許歐現在恨我,也就你的話能聽一些進去。你要打我要罵我我沒有怨言,麻煩你幫我照顧她。」
邵天澤冷笑一聲:「現在裝深情,裝給誰看呢?她還不知道她以後都難懷孕了,如果知道……我不敢想像會怎麼樣。」
「都是我害了她……」尹皓澤痛苦地說。
邵天澤仰頭努力把眼淚逼回去:「不,都是我。我很後悔,昨天為什麼不堅持送她回家,如果堅持送她去,結果就不會這樣了。」
「你昨天和她在一起?」
「她一個人去做產檢,連一個陪同的人都沒有。你的良心被狗吃了,我可沒有。我想幫她,不怕跟你說實話,我還想娶她,我不在乎她懷的是誰的孩子。我只要她就好,連同她的孩子也會視為己出。可是她一直拒絕我。」
尹皓澤心裡很難受,兩個人男人第一次這樣為一個女人共同傷心。
「我是畜生!」尹皓澤突然狠狠地一拳打在牆上。
「你的確是畜生。讓你一個深愛你的女人傷成這樣,我警告你,從今天開始,許歐和你沒有任何關係,你要是還敢騷擾她,我跟你沒完!」邵天澤起身走了,他們倆的氣場從來就無法共存。
而許歐,望著天花板,聽著監護儀枯燥的聲音,看著輸液管裡一滴一滴落下的液體,心裡一陣一陣地發空。
昨天還在肚子裡頑皮地動著的孩子,轉眼就離開自己,到了另一個世界。這五個多月來,她每天都在和他一起成長,感受他一天天在肚子裡長大。她甚至為他準備好出生後一年要穿的衣服,連名字都想好了,男的就許言,女的就叫許諾。
可是,一夜之間,那些精心準備的一切都沒有意義了。
邵天澤走了進來,慢慢蹲在她面前,幫她一下一下擦去眼淚。他知道,現在所有安慰的話都是那麼蒼白,說多了只會徒增她的傷感。
他就坐在她身邊,默默地陪著她,什麼也沒說。
許歐只是默默地流淚,牙關咬得很緊,一聲未發,眼睛裡除了傷心,更多的是憤怒。
滔天的怒火啊,誰能明白呢。
「想哭就哭出來吧。」邵天澤輕輕說道。
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滾滾而下,然後,許歐發出一聲壓抑的悲鳴,把自己的頭埋在枕頭裡,放聲大哭。
一夕而已,脫胎換骨。
林安心是兩天後才得知許歐的不幸的,她想去醫院看看她,尹皓澤卻說:「不用去了,她現在不想見任何人。」
他還記得許歐說的那句話,「那個女人的孩子就那麼重要嗎?重要你已經無法容忍再擁有一個孩子了嗎?」
他隱隱覺得,許歐的內心不僅僅是悲傷那麼簡單。一個人傷心到一定程度,會由傷心轉為憤怒,甚至報復社會。他很擔心林安心貿然前去會給許歐帶來刺激。
「可是她出了這樣的事,我連看都不去看她一下,似乎有些說不過去……」林安心猶豫著。
「放心吧,藍甚去看看就好了,他會把你的話轉達給她的。」
「那好吧。她現在這樣,你要多陪陪她,都是母親,我能體諒她現在的心情。」
尹皓澤苦笑一聲:「我心裡有數。」
放掉電話,尹皓澤想:我何嘗不想陪陪她呢,可是她現在連看都不想看我一眼。
然而,尹皓澤並未放棄尋找真兇,這件事情不解決,在他的心裡始終會留下一個陰影。
許歐居住的別墅區因為比較僻靜,離城市較遠,相對污染較少,所以是近年很多人熱衷選購的住宅區。但是也因為入住率還較低,很多服務設施沒有跟上,比如四周的安全措施,其中最重要的攝像頭就沒有安裝。
警方接到報案後,對整個住宅區周圍的人進行查問,並調出一公里外的交差路口的監控攝像出來【天價寶寶:首席爹地不及格第125章口供章節】。事發時間後十分鐘內,經過攝像頭的車輛很多,一時難以分辨究竟是那一輛。而根據許歐口述的那輛車子的車牌號,經查證,是套牌,也就是說,車牌是假的。
監控攝像下根本沒有許歐報出來的車牌號。很有可能兇手作案離開現場後就把假車牌卸裝,然後換上了真車牌。
一切安排得天衣無縫,案子一度陷入僵局。
就在尹皓澤一籌莫展的時候,突然,警察局打電話來,告訴他一個特別重要的消息:案子有了進一步的進展。
突破口在當天給120打的那個電話上。
當時許歐受傷躺在血泊中,不知道其中一位歹徒是否動了惻隱之心,居然撥打了120的電話。警方就是根據120電話記錄上的號碼進行追蹤,查到當天撥打電話的男人叫虎子。
虎子前科纍纍,前後因為各種犯罪被抓進去七次。按道理說,他算是個窮凶極惡的人了,居然會在關鍵時刻救了許歐一面,這讓很多人都感到意外。
在警察局裡,尹皓澤見到了那個叫虎子的男人。
虎子說:「我犯了很多事,之前連累家人,老婆帶著孩子跑了。我也想過要改邪歸正,重新做人。可是我出來以後,找工作沒人要我,湊錢做了點小生意又虧了。我實在沒辦法了,只好又跟以前那些人混在一起。」
「那些人都是什麼人?」警官問道。
「我才剛去沒多久。我只知道我的老大叫阿森,他上面還有更大的,我就沒有見過了。本來我以為就對付一個女人,他們說有人出錢讓我們教訓一個女人,我以為女人嘛,要麼就是強暴,要麼就是毆打,隨便一下就教訓了。於是答應跟著阿森來了。可是我沒想到居然是個孕婦!早知道是個孕婦我就不幹了。我也是孩子的爸,這種事還是下不了手。」
虎子說得很誠懇,通過微表情觀察,警方覺得他說的應該是真的。
「阿森他們在哪裡?是誰出錢讓你們這麼做的?」
「阿森啊,以前經常喜歡在西胡同巷子的地下賭莊裡混。至於誰出錢的,我也不知道,好像是個女人。她只和我們最大的老大聯繫,老大又跟阿森聯繫,我不知道對方是誰。只是有一次聽阿森說起:最毒婦人心啊,對付女人的十次有九次就是女人,這次又是。」
「女人?」尹皓澤又想起許歐那句意味深長的話。
會是誰呢?若瑄?林安心?
他不敢想,這兩個人中的任何一個,他都不願意懷疑。
莫非許歐得罪了什麼別的女人,或者對方根本不是女人,而是一個男人故意讓另一個女人撥打這個電話。
一切都是尹皓澤的胡思亂想罷了,事實必須等抓到阿森和他的上層才知道,要他們供出幕後的真兇。
根據阿森提供的線索,警方很快衝進賭莊,抓獲一批聚眾賭博的人員,但是令他們遺憾的是,裡面並沒有阿森和其他幾個兇手。
他們找遍了阿森平時居住的地方,會去的場所,最後都落空了。
虎子說:「他們可能聽到風聲逃跑了。」說這話時,虎子的眼神有一絲異樣。
尹皓澤沒有放過他異樣的表情。按道理,他們跑了,所有的罪責由虎子一個人承擔,虎子應該感到很沮喪才是,更應該感到害怕,因為他出賣了他們,他們一定會想辦法報復自己。可是,他在虎子臉上看到的卻是他掩藏不住的欣喜,好像阿森跑了,才是他渴望的結果。
似乎哪裡不對,尹皓澤說不出來的直覺。可是直覺只能是直覺,他沒有任何證據。
搜捕阿森和幾個犯罪人員的通緝令頒發到各個城市,虎子因為有立功表現,酌情減輕處罰,加上又是從犯,被判入獄三年。
得知這個結果,許歐的神色宛如秋風的落葉,風霜過境,了無生機。
「我一個孩子的命,就換來他三年的牢獄。」她冷哼一聲說道。
「警方還在追捕其餘幾個兇手,相信他們很快就能緝拿歸案。」尹皓澤寬慰她說。
「是嗎?說不定他們已經拿了錢遠走高飛了,著呢緝拿歸案?拿什麼緝拿歸案?」許歐看著尹皓澤,空洞的眼神沒有一絲波瀾,「這是不是你樂見其成的?尹皓澤,我終於和你沒有任何關係了,你卸下了最大的包袱。」
「許歐……」尹皓澤喊道。
「行了,你先出去吧。」邵天澤見許歐的情緒彷彿又要開始激動,趕緊讓尹皓澤先行離開。
尹皓澤無奈,只好委託邵天澤費心,深深地看了許歐一眼,離開病房。
邵天澤說:「走明的不行,試試走暗的。我已經讓人查找和阿森有關的人,特別是他們的家人。給我一點時間,我一定會給你討回公道。」
「不用了,這件事與你無關。你不要牽扯進來。」許歐說。
之前邵天澤為了幫她報復林安心,已經差點做出很不理智的事情了。這次,她已經決定破釜沉舟,後果怎樣連自己也無法預料。她不想波及邵天澤,否則,那會讓她愧疚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