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曉晴,我恨你,真的很恨你,可是現在我不再恨了。我只會詛咒你,一直就詛咒你。你的孩子沒了,這是你的報應,把自己孩子拋棄了的母親,全不會有好下場的。呵呵……池曉晴,你滾吧,我不要再看見你。看著你,我不會想到那個人。」
想不到,叫自己來,只是為了羞辱於她的。
池曉晴氣壞了。
她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倪依依,自重者,自有人愛。你這樣不自重,當然不會有人尊重你。我的女兒,我現在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她很好,一點也沒事兒。不久,我們就會團聚,這一點,可能會讓你失望了。」話落,轉身,她快速的走出了病房。
所有曾經的一點同情,在看望過她後,全都消失不見。
而屋裡的倪依依,緊盯著她離去的背影。她蒼白的臉,露出一絲慘然的笑容。
「池曉晴,其實,我不恨你了,真的不恨了。我最恨的,是把我帶到這個世界上來的人。在我想要離開這個世界的時候,沒想到,會撞到你的車上。這一切,是緣份,還是別的呢?」
她的眼神,落在輸液瓶子上,慢慢的用手支撐起自己。
費力的把那個輸液瓶子取下,再用車一砸。
瓶子,破碎。
用手,抓起一塊尖尖的玻璃。
她呵呵的笑,對著自己的手腕,一刀就劃了下去。
才從外面進來的倪繼業,看見女兒這樣,當場就慘叫一聲跑了過去。「依依……不能這麼想不開呀。你還有我,還有我……你走了,我怎麼辦?」
倪依依揮著手裡的玻璃瓶子,冷冷的盯著他,「滾……在你們的眼裡,我不過是一個工具。只要合適的時候,你們會把我這工具推上一個適當的位置。我不想再這樣活下去,滾出去。滾啊……」
她激動的揮舞著手裡的玻璃尖刀。
倪繼業淚如雨下,哽咽著不斷的勸止。
外面的人,聽到這動靜後,全都趕了進來。
「救救我女兒,救救我女兒啊……」
倪繼業絕望的聲音,聽的還走在走廊上的趙雅言手一哆嗦。
她倉惶的跑到屋子裡面。看見的,就是女兒看著她艷麗一笑。()
手一揚,那塊大大的還在滴血的玻璃,就這樣被她丟到了嘴巴裡面……
「不……依依……我的女兒啊……」
看著女兒喉嚨處的鮮血……趙雅言尖叫著衝了上去。
醫院,一片混亂。
搶救室的燈,直到第二天早晨,才停了下來。
「對不起,我們盡力了,還有什麼話要和她說的……」
倪繼業呵呵的笑出聲來,臉上淚水肆流。
他緊盯著趙雅言,「是你,是你,是你害死了我的女兒,趙雅言,這是你虛榮心害死了我的女兒。你還我的女兒,你還我的女兒呀……」
緊盯著一邊的趙雅言,倪繼業嘶啞出聲。
抖擻著,他慢慢的走了進去。
「我錯了?我錯了嗎?我真的錯了嗎?不,我怎麼會錯的?我哪裡有錯了?這不是我的錯,不是,這是池曉晴的錯,對的,是池曉晴的錯。就是她,是她來和依兒見面後,女兒就想不開。是她,這一切,全是她的過錯啊。」
她呢喃出聲,一步步的往裡面走去。
屋裡一片的潔白。
倪依依的喉管處,纏著密實的紗布。
在要害處,還有細微的血滲出。
那紅色,顯得如此的刺眼。
「依……」
倪繼業一聲一聲的呼喚著她。
但是,床上的女兒,就跟沒聽見一樣。她只是空洞的眼神緊瞪著床上。
手,被倪繼業緊握在手裡。
他不放棄,一聲又一聲的呼叫著她。
可能是倪繼業的呼喚太過於淒慘,倪依依的眼睛,從屋頂收回,慢慢的聚集在倪繼業的身上。
手,微微的動了動。
趙雅言慢慢的走到倪依依的床前,「依兒……我可憐的女兒……」
眼神,落到趙雅言的身上,倪依依的眼裡,有怨恨劃過,
最終,她嘴角溢血,眼睛,慢慢的闔上。
如花的年紀,卻永遠的閉上了眼睛。
倪繼業的手,劇烈的顫抖著,他嘶啞的哭泣出聲,卻再也叫不出一個字來。
掌心的手,慢慢的冷卻,趙雅言就這樣瞪大眼睛。頭髮,瞬間蒼白。
她無力的倒下,「依兒……」
倪依依旁白:
我隆重的來了,卻又悄悄的離去。
因為,這裡沒有讓我能停留的事物。
前方,是我的夢想,我想,前面,總有一片天空,是屬於我的世界……
聽到倪依依去世的消息,池曉晴關在屋裡一直久久不語。
第一次看見她,她像一個公主一樣。
淺淺的笑著,很優雅,也很漂亮。
那時候,自己有多羨慕她。
這才多久呢?
二年的時間,一條鮮活的生命,沒了。
雖然,她於自己,只是中性的存在。可,內心,卻依然惆悵……
「出來,出來……」
一聲炸吼,驚醒了還在沉悶中的池曉晴。
回頭,看見那個張牙舞爪的男人,她慢慢的站起身來。
「來,陪我下棋。」
也不問她會不會,托馬斯就這麼霸道的讓她陪自己下棋。
池曉晴翻眼,「不會。」
「不會可以學,除非你是豬頭才一直學不會。」
狠狠的剜一眼池曉晴,托馬斯不由分說的就拽住她往一邊去。
「天吶,我就沒看見過像你這麼笨蛋的人。」
捶頭,擰眉,頓地。托馬斯一幅不可救藥的樣子。
池曉晴索性的,把棋子一扔,「唉,我說了我不會的,這東西,只有雷昊天才會。他可是棋道高手。聽說,還得過幾道的呢。唉,具體的不知道了。」
這無心的嘀咕話,聽的托馬斯的眼睛轉了起來。
他這一輩子,沒別的愛好,就這一下棋的愛好。
「就雷昊天那小子,也能有棋中高手的稱號?拉倒吧,他要和我一比,我相信,他只能是輸的份。」
不服氣,托馬斯冷哼出聲。
池曉晴淡漠的掃他一眼,「是不是我不知道,反正我看見過他下棋,當時可是和一個據說去國外參加比賽,還拿了獎盃的人一起下的。反正,最後是那個高手輸了。唉,這個,具體雷昊天會有多高的級別,我真不好定斷了。」
高手,絕對的高手。
一聽說是和那種人下過棋的高手,托馬斯是興奮的眼睛閃閃亮。
他搓著手,「這事兒好,這事兒好。改天,我一定要和他比試一番,這世上,還能有我這樣的高手存在哼……」
池曉晴不理會他,直接就吃起櫻桃來。
這時候的櫻桃,挺好吃的。
電話,在這時候響起,托馬斯一看是安暱打來的,趕緊掃一眼還在吃東西的池曉晴後,便閃到一邊去接聽電話了。
「外公……」
「嗯,寶貝你好呀……啊,外公挺好的……」
聽到這寶貝兒,還外公的叫法,池曉晴的手一抖。
一直以來,猜測彎彎就在托馬斯的手上,可,卻一直不曾證實。這會兒聽到這老頭子和一個小女孩子接聽電話,池曉晴激動了。她辟里啪啦的一通按。
「雷昊天,立馬去查一下安暱和誰在一起住。好像,她們真有一個小女孩子。」
雷昊天一聽,當場就激動的吩咐人手去意大利查找。
而這一切,自以為隱瞞事實的托馬斯,一點也不知情。
他和池曉晴的相處,非常的微妙。
倆人沒事就會搶東西吃,有時候,明明就不是自己愛吃的,但是,看著對方愛吃,就忍不住的想搶。
這樣的微妙相處,讓生活管家都摸不清頭腦了。
最終,為了避免這倆人因為搶吃東西而大打出手,每一次生活管家都會把點心和菜準備的特別大的份量。
如此一來,這種搶食的鬧劇,也就不再上演。
不過,這倆人的關係,仍然不親不熱,你過你的,我活我的。
一幅你看不順眼我,我也看起你的樣子。
可是,偏偏這倆人就是住在一起,也不分開……
而這樣的狀況,在某一天後,可算是有了改變。
因為拍一個淋雨的戲,池曉晴太過於認真,多拍了幾次,又沒請替身。所以在第二天,她華麗麗的病倒了。
一大早的,托馬斯坐在餐桌前,習慣性的抬頭去看對面的人,沒人。
再等了好一會兒,樓上還是沒人下來。
如此一來,托馬斯坐不住了。
要知道,自從池曉晴搬來這裡後,一直就是準時的作息。
這一點,雷打不動的。
今天,怎麼會?
他疑惑,上樓,也沒敲門。
就這麼直接就推開門走了進去。
還掙扎著要起床的池曉晴,看見他進來後,不悅的哼哧一聲,「托馬斯先生,麻煩你進來的時候,一定要敲門。」
托馬斯緊盯著她紅的異常的臉色,「你的臉怎麼這麼紅?」
腦袋瓜發暈,這會兒全身也不舒服的。池曉晴甩甩頭,「不知道,可能……是發燒了吧,沒事兒,我捱一會兒就好了。」
以前她生病,總是捱著就好了。
如果是感冒之類的,她就把自己悶在被子裡面,出一身汗水了,人也好的利索了。
這麼多年,都習慣了這樣的方式。是以,對於自己的身體,她就是這樣的處理。
托馬斯一聽這麼漫不經心的話,當場就氣炸了。
「池曉晴,你再說一遍?」
「啊……」抬頭,不解的看著他,池曉晴甩一下腦袋瓜,「我說,可能是燒了,不過你不用管我,我只需要悶一下,捱一下,就能好的。」
她搖晃著身體,往衣櫃的方向走去。
看她把一套外出的服裝取出來,托馬斯氣的臉色更加難看。「你又要幹嘛?」
回頭,不悅的看他一眼,「上班去啊,我的戲還沒拍完呢。」
這一次,托馬斯再一也忍受不下去了。
「滾蛋,你今天要敢走出去一步,我把你……我把你……」
把你怎麼著,卻是半天也沒吼的出來。
眨巴眨巴眼睛,池曉晴無辜的看著他,最後,聳肩,搖晃著身體,往屋裡走去。
再也控制不了情緒,托馬斯被這個女人這麼不珍惜身體的行為刺激的,上前,一把搶過她手裡的衣服。
一聲炸吼,「來人,把這個不要命的傢伙給我扔到醫院裡去,誰敢讓她跑出去了,我割誰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