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在唐司崎的懷裡睡去的,她甚至想不起來昨天晚上那個安靜抱著自己,任由自己在他的懷中眼淚一把鼻涕一把的人到底是不是唐司崎【腹黑寶寶賊媽咪第66章:你我共在同一片地獄裡(下)章節】。
寧璟只是模模糊糊地記得,在自己半睡半醒的時候,有一雙厚重又柔軟的嘴唇貼在了自己的唇間,而那個人曾經輕聲地在自己的耳邊告訴自己,五年前的事情,他全部都記得。
這模糊的記憶讓寧璟有些混亂,她想不起來那到底是真實發生過的事情,還是自己的夢境,又或許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只是自己臆想出來的另一個唐司崎而已。
太陽照在身上,明亮的光線讓寧璟渾身不自在,她將被子蒙在頭上,在床上翻來覆去打了兩個滾兒,突然想起來自己小時候經常喜歡做的事情,就是用寬大的被子從一頭兒裹住然後卷在身上,一直捲到床的另一邊,然後大喊:春卷兒春卷兒春卷兒……
小時候自己的床很大,上面還有蕾絲帷幔,家裡有很多玩具和洋娃娃,都是那樣精緻,還有……父親好像是個很有意思的人,經常和自己開玩笑,有時候玩笑開大了會把自己逗哭,然後又滿臉堆笑地討好自己。至於母親,總是溫和地站在父親身後不遠出,靜靜地看著父女二人,露出一個溫柔的微笑。
這些模糊的記憶也讓寧璟辨別不出來到底是真是假,只是關於那春卷兒的遊戲卻記憶猶新,每次自己裹成春卷兒之後,父親會突然出現在臥室門口,然後大吼一聲大灰狼來了,就將自己壓在床上不許起來。
寧璟有點兒糾結,或許總該有些是真的吧。
就在她這樣沉默起來的時候,房門口傳來一聲低沉卻富有磁性的聲音,「早安,春卷兒。」
寧璟驚訝地回頭,就看到唐司崎站在門口,穿著一身運動衫的他看起來是那麼陽光,和平日裡的唐司崎判若兩人,只是那笑容卻從未改變,依舊是滿臉壞笑地看著自己。
不知為何,寧璟不由自主就會想起來昨天晚上的事情,那些甚至讓她分辨不出來到底是真是假的橋段突然出現,讓她滿臉通紅,連忙縮進被子裡,「好歹我也是個雌性,你這樣突然進來有沒有點兒家教啊?!」
「家教?」唐司崎好像不太明白這個詞彙的意思,「我的良知告訴我,該讓你這個大胃女起來吃東西了。」
寧璟哼了一聲,「你才大胃,你們全家都大胃!」
「昨天晚上……」唐司崎拖長了音調,頗具暗示性意味地看著寧璟,「睡得怎樣呢?」
「額……嗯……那個……還行吧,」寧璟從春卷兒裡鑽出來,不滿地拍了拍床,「你的床也不怎麼樣麼。」
「那真是委屈你了,要不要來嘗嘗看味道也不怎麼樣的早飯?」
唐司崎衝著寧璟伸出了一隻手,那紳士的樣子完全和他貼不上邊兒,寧璟磨磨蹭蹭伸出了手,還未碰到唐司崎的手,這壞傢伙又將他的手縮了回去,暗笑著看著寧璟。
又是捉弄!唐司崎這傢伙就好像不捉弄自己就會死一樣!寧璟咬牙切齒自己從床上跳了下來,「去去去,出去吃東西。」
然而唐司崎擋在門口,卻沒有任何想要走的意思,「昨天晚上……」
寧璟瞪大了眼睛看著唐司崎,一猜也知道他又要捉弄自己,乾脆不買賬,「昨天晚上怎麼了?」
「你昨天晚上說過的話還都記得吧?」
「我?說的話?」寧璟滿臉通紅,在腦海裡面胡亂搜刮著,卻完全想不起來自己昨天曾經說過什麼話,自己昨天晚上好像是挺正常的,至少也沒有說過什麼錯話……看著唐司崎的那張臉……難道說自己昨天晚上說了什麼有關自己和他之間的話麼?
看著寧璟滿臉通紅的樣子,唐司崎更為得意,搔了搔自己的頭髮,「嗯,想不起來就算了,其實……也沒什麼。」
唐司崎說著裝作心懷芥蒂的樣子就打算走,可他越是這個樣子,寧璟就越想要知道自己到底說了些什麼,不由得更加緊張起來,「唐司崎,你給我站住,你倒是說清楚我到底說了什麼【腹黑寶寶賊媽咪66章節】!」
「你真的想聽麼?」
「我……」寧璟倒還真是猶豫了起來,自己真的想聽麼?萬一唐司崎說自己跪下衝他表白了怎麼辦?那豈不是丟人死了?以後這輩子都不用見到他了!更何況這種話要是被唐司崎知道了,豈不是要告訴給全天下的人知道麼?他可不是什麼好人,就算是不說,也必然會當做把柄牢牢攥住,寧璟又不是不清楚他的性格,把柄什麼的,他最喜歡了。
唐司崎挑著眉毛又看了看寧璟,「那麼……還是說,不想知道?沒關係,你要是不想知道的話,我會裝作什麼都沒說過的。」
唐司崎說這話的時候頗為委屈,也不多做聲,表情落寞地就準備往外面走。
寧璟這時候猛地追了上去,一拽唐司崎的衣領,不經意就將他推到了牆壁上,這曖昧的姿勢讓寧璟的呼吸有些急促,正想要躲開,卻被唐司崎抓住了手腕,動彈不得。
「我說啊,你到底想不想知道呢?機會這東西啊,只此一次,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呢。」
「我我我……」寧璟面紅心跳,心中暗罵一聲,干,說了就說了!至少要知道自己到底說了什麼吧?死也要死個明明白白不是麼?「你倒是說啊!說說說!」
唐司崎的眼睛彎彎的,笑得很好看,「其實倒也沒什麼,只是說了說關於我們兩個之間的事情而已。」
「我們兩個之間什麼事情?」
「就是……」唐司崎修長的手指把玩著寧璟的碎發,「你說願意和我站在同一邊的事情。」
「站在同一邊?」寧璟心裡都快要急死了,恨不得讓唐司崎現在就把話說清楚,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她平日裡的任性、潑辣和蠻橫無理,在見到唐司崎之後都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聲音也不自覺地壓低了不少,「你倒是說說看到底是什麼啊?」
「就是……」唐司崎靠近了寧璟的耳邊,溫熱的鼻息就在寧璟的耳邊環繞著,一點兒一點兒,撩撥著少女的心弦,「一起做我們該做的事情。」
「做……該做的事情……」
寧璟不知道到底是自己想的實在是太多了還是怎樣,臉頰紅得像是火燒雲一樣,「唐司崎,你到底說還是不說?」
就在一瞬間,唐司崎像是變臉一樣,突然變得嚴肅了許多,挺直了身子,「我本來以為你昨天晚上那話是很認真的,看來你已經忘了呢。」
「唐司崎,你到底說還是不說?」
「你過來,我給你看樣東西你就知道了。」
寧璟跟在唐司崎的身後,感到有些莫名其妙,直到他帶著自己推開了一間房門,看到躺在床上的寧小寶。
唐司崎拉著寧璟來到床邊站住,然後一把掀開了寧小寶身上的被子。
「你神經病啊?」被子下面的寧小寶赤身果體一絲不掛,讓寧璟覺得相當尷尬,連忙打算幫兒子將被子蓋好,可是唐司崎卻將寧璟攔住了,「你自己看看。」
「看……」寧璟正想要問他到底要讓自己看什麼,可是眼神剛一跟著唐司崎的目光落在寧小寶身上,寧璟頓時就驚呆了。
傷痕,淤青的傷痕隨處可見,那青紫色的傷疤讓寧璟痛心不已,眼淚忍不住撲簌簌往下掉著。
寧小寶從小跟著寧璟一起長大,母子兩個除了這一次之外從來沒有分開過,從小時候開始,寧小寶身上只要是摔傷或是淤青,都會讓寧璟難受上一陣子,緊張不已,她還從來沒有見過寧小寶身上會有這麼多的傷疤,「這……」
「我想,就算不說你也清楚,」唐司崎冷笑,「不過這還算是不錯的,如果看到我小時候的傷疤……呵,呵呵呵……我也時常會好奇,江蕙雅是不是有什麼心理疾病,要知道,我小時候也是這樣……」
不需要唐司崎再暗示什麼,寧璟已經明白了他所說的意思,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攥著拳頭的雙手格外用力,「我……」
「不要說什麼你要殺了她或者是你不會放過她之類的話,聽起來蠻假的,」唐司崎輕描淡寫說著,他對自己的激將法向來都是格外自信的,「昨天晚上你說過的話,好像還真是忘記了呢?」
「我說了什麼?」這一次,寧璟的語調已經格外不耐煩了,看著唐司崎的眼神也格外凶神惡煞。
唐司崎歪著腦袋,揚起一邊嘴角笑著看著寧璟,「你說過,願意和我站在同一邊對付江蕙雅,為了禮尚往來,將江蕙雅給予我們的全部奉還給她。」
寧璟似乎隱約想起來了這樣一句話,她審視著面前的唐司崎,不知道這個男人到底處於什麼目的願意和自己站在一邊,但是,通過這兩天的事情,寧璟至少能夠明白一件事情,那就是唐司崎的能力不可小覷,至少跟他在一起的時候什麼都不需要擔心,更何況以自己的能力是沒辦法對江蕙雅做什麼的,至少現在還不可以。
寧璟突然覺得自己現在充滿了勇氣,就算是以前的往事全部都可以忘記,她也不能忘記江蕙雅對寧小寶做的這一切。
這樣想來,寧璟頓時覺得堅定了不少,「好,你說怎麼辦?」
「先從唐允銘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