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狗子的情報沒錯,第二天天一亮便有西門家的青衣夥計來「請」舒眉【妾為財狂123文字手打內容】。「我家掌櫃約舒姑娘在霞影山流雲亭喝酒。香會各家掌櫃都去,請舒姑娘務必賞臉。」那青衣夥計說。
店內眾人對視。黑先生咳了一聲。
舒眉點頭對青衣夥計道:「好的,我知道了。你回去吧。我過會就去。」
等青衣夥計一走,舒眉便招手叫眾夥計過來。何三少道:「我昨晚已經跟大傢伙說過了,待會我們分頭行動。」
「掌櫃的放心,保證見一個攔一個。」牛三笑嘻嘻地說。
舒眉點點頭。
出門時,何三少不放心地說:「舒眉你的酒量……。」
舒眉頑皮地一眨眼睛,笑著輕聲道:「放心,我有老爺子留下的寶貝!」
聽到這句,何三少便立刻釋然,不再多問。
霞影山在陌香城外。舒眉找了輛馬車去山腳。她剛出城不久,何三少等人便或騎馬或坐車或走路絡繹出城。舒心拉著明月清風等幾個小鬼也雇了一輛車,前往霞影山。讓舒眉沒想到的是,舒心在路上剛好碰到了乞丐小狗子,就把小狗子也請上了車。他這一請,陌香城中的乞丐開始三三兩兩地出城。弄得守門的士兵們納悶不已。
「今天是什麼日子?怎麼都往霞影山跑?」一個士兵問。
「西門掌櫃今早帶著城裡的富戶們出去了,估計有熱鬧看吧。」另一個回答說。
不多時。舒眉到了霞影山。這流雲亭位於霞影山中一處叫做「觀空寺」的佛寺當中【喜歡妾為財狂123請記住】。觀空寺建得不高,年代也不久遠,卻有三絕。一是有「呼來泉」,只要有人說話或者拍掌,石頭上便會淌下水來;二是有「霞海翠波擁雪峰」。這霞海便是一種此地名為火桐的樹。一到金秋時節。尤其是要入冬的時候,樹葉就變成火紅色或者金黃色。遠遠望去整片的樹林就像是在燃燒一般,偏偏周圍又長著南方常見的碧綠松竹,在藍天和雪峰的映襯下,有種別樣的秀美,活像是初上濃妝的麗人。據說霞影山也是因此而得名;第三絕便是這觀空寺,磅礡大氣,頗有女皇崇尚的佛家氣派。
舒眉沿著石階上了山。進了山門便發現裡面已經有人在等,照臉的便是那個假冒偽劣白竹生——康樂。也虧這個人看見舒眉居然還能笑得春風般燦爛。真是人不要臉所向披靡。舒眉看見這個男人的感覺就像看見一隻剛吃完大便還在搓腿的巨型蒼蠅。
除了康樂,今天這佛門淨地裡還有不少賣香藥的掌櫃們在上香。這些掌櫃們多半是對舒眉心中有愧的,因此有的假裝熱情、有的裝作沒看見、有的假裝有事躲進了大雄寶殿。這世界的潔淨場所如今滿是銅臭味。
「詩仙姑娘。好久不見啊!」康樂迎上來說,「西門公子已經在流雲亭等您了!小生來給您帶路!」
他自稱小生也就罷了,可是他好歹也頂著「宣德郎」的頭銜,如此低三下四為生意人西門做馬前卒。在任何朝代都算得上一大奇景。看他那低眉順眼的樣子,和傻乎乎卻有骨氣的白竹生迥異,舒眉實在是看不入眼。「心地險惡、拋棄妻子、阿諛奉承、虛偽之至。」舒眉心中只恨不得給康樂那張諂笑的臉來個兩巴掌。只可惜,現在還不到時候。
「舒檀越這邊請。」一個和尚來引路。居然認識舒眉!
舒眉稍稍一想便明白了,今天這裡的女商人就她一個,和尚自然會「認得」她。
流雲亭內就西門一人,這亭子選址極好,就好像被火紅「霞光」包圍一般,遠眺還能看見大海,背後又能仰望雪峰。秋風陣陣,霞光浮動,竹海翻騰。
舒眉進了亭子,那康樂便打著哈哈退下了。西門連正眼都不看他一眼,似乎連西門也不恥康樂。老爺子說過西門這人雖然小肚雞腸手段陰狠了些,卻是「像人」的。
這個朝代的亭內沒有石桌,只設著一張烏木翹首矮几,放著兩個蒲團。矮几上是幾樣白瓷碟盛著的素餅糕點,一壺酒,兩個杯【妾為財狂123文字手打內容】。還難得有一瓶清水供養的白繡球菊花,映著紅葉分外好看,看來這裡的和尚倒是不俗。
舒眉早已偷偷地噙了一顆「清芷衡風丹」。
「舒姑娘,已經是第三天了。」西門轉過身來說,眉眼間有些得意。活像是逮著老鼠的貓。這貓的樂趣莫非是捉弄老鼠,想要老鼠認輸,好享受那種成就感?
舒眉淡淡一笑。
「你不擔心?」西門看見舒眉寵辱不驚的樣子反而有些失望。
「自然是擔心的。」舒眉說。
「我現在告訴你一條明路,你看如何?」西門道。坐下,斟了一杯酒。舒眉聞到這酒有一種亦桂亦梅的清香,很適合在這秋季的紅葉金風中飲用。
「明路?」舒眉接過小杯子問。
「跟我一起做事吧。淮安王也好、七皇子也好,一個是羽翼未豐想管管不了,一個是游手好閒不想管,都不是做大事的人。舒姑娘,我知道你不是一般的女子。良禽擇木而棲!」西門勸說道。
舒眉不說話。西門雖然隻字未提五公主,卻是一心——話。
「現在已經是第三天,我的人說你們有去定船。我估計你是打算今晚日暮時分劫了你二哥後離開這陌香城。如果是這樣的話,你這些產業豈不可惜?——可是,只要你站到了我這邊。我保管你二哥無恙,產業也無恙。」西門說,看得出他很享受現在的局勢。他就像是一個高高在上的神,在等著舒眉接受他的恩賜。從任何一個角度看,舒眉現在都應該會徹底服輸,乖乖地聽他的話。他此時此刻的心情就好像是一個馴馬師又將征服一匹烈馬,棋迷又將掃下一局難棋。
這段日子來跟舒眉的明爭暗鬥總算要以他的勝利結束。這種感覺就好像是在大病之後突然吃了人參果,渾身上下無一處不痛快。為此,西門的心情很好,又自己斟了一杯酒。
舒眉道:「你對五公主真好。」
她說這話是懵懂女孩兒的口吻,絲毫不突兀。
西門心情好,一笑道:「那是自然,這個世上,我可以為兩個人去死。一個是我哥,一個是五公主。但是我哥是犯不著我去送命的。所以就只剩下了她。」(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