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就比【妾為財狂94文字手打內容】!」舒眉笑嘻嘻。她發現,無恥也有無恥的樂趣。她才不怕宣德郎出題,她可聽胖哥講過許多個萬能句,除了這句「自掛東南枝」,還有什麼「一支紅杏出牆來」、「此恨綿綿無絕期」【喜歡妾為財狂94請記住】。適用於各種韻腳的句子,而且經過現代無數網民驗證,屢試不爽。不就是聯句嗎?臉皮厚點,噎死你。
舒眉再次無師自通地體會到「臉皮厚」這個商人官人必備技能的好處。
她還不知道後世有本書叫《厚黑學》,這本書被尊為闖蕩江湖的武林秘笈,不管是經商做官當白領居家旅行過日子都不能少。書中第一步便是「臉皮厚」。
世界上的事有時就是這樣,你羞澀覺得不好意思張口時,便處處有難處;一旦你不要臉了,沒準到處是通天大道。特別是在你剛開始闖蕩這個社會時。
西門冷冷道:「舒姑娘的才學我們已經領教了,不如請貴店才高八斗的賬房與宣德郎來會詩吧!」
又是會詩,還想繞過舒眉。
看樣子西門真是把書獃子的弱點抓得死死的。
書獃子聞言,傻乎乎地一揚裙擺,還真打算邁腿上去。他不是走無恥路線的舒眉,這一上去,無疑是重蹈何無為的覆轍。也真難為書獃子,還真有幾分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勇氣。
或許,是因為書獃子覺得天理公道自存人心,他不相信沒有人說真話。所以願意奉陪。不過,他這個舉動,連舒眉看來都無疑於以卵擊石。
書獃子們似乎從古到今都願意為了自己的信念做以卵擊石不計後果的事。
舒眉拉住書獃子,朝水榭裡裡壞笑道:「不如一起啊。我也想作詩。我作詩,你寫!」
她一出口。眾人又樂了。乖乖,又有好戲看。眾人都在想:不知道這舒掌櫃又會出什麼歪招。
經過了這麼幾個月,幾乎全陌香都知道。舒掌櫃這個小姑娘不會寫中原字。連字都不會寫,做什麼詩啊?作妖吧!
一時之間,無數人心底竟然有種唯恐天下不亂般的看好戲的心思。
「看樣子。她是下定決心就算把臉丟光也要護住那白賬房。為人還真不錯。」淮安王道,「有點巾幗英雄的風姿。」
七公子倒是不理會淮安王的稱讚。只抬頭問楊若兮:「若兮,如果是你,你會怎麼辦?」
楊若兮淺淺一笑,道:「我一開始就不會給公子惹麻煩【妾為財狂94文字手打內容】。這風頭越高,收回來可就越難。縱使那賬房先生再重要,我也不會莽撞行事。畢竟,比其一個賬房先生來。為了公子保住自己才更要緊。就算她有些有機靈又如何,無緣無故地就把自己丟進漩渦中,十分不明智。」
她說得合情合理,語調又婉轉,十分動聽。
誰知七公子還沒說話。劍眉星目的淮安王便微露嘲諷地道:「這便是你們之間的差別。」
楊若兮聞言,柳眉緊縮,隱隱有些怒意。幸而七公子含笑對她道:「所以你做事,我放心。」
有了七公子這一句,楊若兮便轉怒為笑。但是看向淮安王的眼神卻冷淡了許多。淮安王根本不以為意。
與七公子不同,這個打小從金戈鐵馬中闖蕩出來的王爺喜怒隨心。也更加堅毅果敢。他從不為清韻樓中任何一個女子的花容月貌所動,更不會去討好這些紅顏。天生的威嚴氣派,竟然讓眾人莫名地對他有些畏懼。連楊若兮這種見慣了達官貴人向來任性驕橫的女子也不敢在這位王爺面前放肆。
如果說七公子是冰天雪地梅林上空的一彎陰冷寒月,這個淮安王便是六月三伏天裡的一輪熾熱炎陽。
再看水榭前。西門已經叫何無為抱著「世人皆醉我獨醒。世人皆濁我獨清」的想法悲憤鎩羽,這一次又輪到了書獃子。
偏偏舒眉不要臉地擋在書獃子之前,嚷嚷著要作詩。所有人都等著看好戲。
「舒姑娘,把無知當有趣可不是件好事。你一個姑娘家,還是自重點好,免得嫁不出去。」有人說。顯然是西門的人。
眾人笑。
舒眉倒是毫不畏懼。書獃子意味深長地看了舒眉一眼。
「按詩會規矩,姑娘要先做兩首跟酒、日出相關的詩。然後才能繼續比詩。」有人提醒舒眉。
舒眉悄悄地跟死書獃說了句什麼。離得近的人聽見,舒眉是在問那賬房先生:「死呆子,這個國家真沒有一個叫做李白的人?李白,李太白,青蓮居士。應該是生在先皇登基的那一年。」
「沒有。」書獃子搖頭。他不明白舒眉怎麼對這個叫李白的人這麼來勁。
「嘿嘿,沒有就好【妾為財狂94章節】。」舒眉兩眼放光地邪笑。
書獃子更加不解。
「書獃子,筆墨備好!看本姑娘做詩!」舒眉朗聲道。
有人拿出一幅雪白大紙,並筆墨。書獃子二話不說,便展紙蘸墨。舒眉注意到,書獃子在看了偏樓一眼後,特意將筆換到左手。原來這書獃子還有左手寫字的本事。
舒眉見書獃子準備好。嘻嘻一笑。書獃子忐忑不安地看著舒眉。
「題為將進酒。」舒眉說。
「《將進酒》?不是以蕭和鐃伴奏的勸酒樂府詩嗎?扣題是扣題,但是即興寫這個,特太難了,膽子真夠大。」書生們一聽名字便嗡嗡地議論開。
舒眉一笑,心想:膽子大的不是我,而是偉大的李白哥哥。既然你們這沒有李白大仙,那麼我就不客氣地借來用用了!
「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髮,朝如青絲暮成雪。」舒眉念道。
為了讓書獃子能寫清楚,她有意放慢了語速。這樣一來,更有一種特有的韻味。
兩句出口,四周再次鴉雀無聲。
「好!」書獃子兩眼發光地讚道。下筆如游龍,黑墨在白紙上潑灑。誰都想不到,書獃子用左手也能寫出一筆如此好字。
他們倆沒上高樓。因此水榭內的人都忍不住出來圍觀。身邊眾人就算不說話,也是連連點頭。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舒眉念道。
「更好!」書獃子贊。馬上揮毫寫下。
此時四周愈靜。
舒眉一笑,此文作為高考必背篇章,她一個好學生焉有不會之理。這說明多背古詩,是沒有壞處的。
「烹牛宰羊且為樂,會須一飲三百杯。……」李白豪氣萬丈的名篇從舒眉的口中緩緩流出。
如果說開頭兩句,大家還只是覺得豪氣而已的話,越到後來詞句變越精彩。在唐朝,樂府仍是有人記得唱的,因此,舒眉的詞被輕而易舉地理解和接受。
所有的人腦袋中只有兩個字「震撼」【妾為財狂94章節】。
待舒眉壞笑著背完整首《將進酒》,場上人看舒眉的眼神已經大變。不過也有疑問,一個纖巧的小女子怎麼可能做出如此好如此有氣概的詩?會不會有問題?
舒眉一鼓作氣,一首完畢,緊接著「做」另一首跟日出有關的。這首同樣來自李白哥哥,卻不是高考必背,而是來自於有一次考試的古文主觀題。舒眉因為喜歡,自己背了下來。想不到今天竟然能有用武之地。
「日出東方隈,似從地底來。歷天又復入西海,六龍所捨安在哉?其始與終古不息,人非元氣,安得與之久徘徊?草不謝榮於春風,木不怨落於秋在。誰揮鞭策驅四運?萬物興歇皆自然。羲和!羲和!汝奚汩沒於流淫之波?魯陽何德,駐景揮戈?逆道違天,矯誣實多。吾將囊括大塊,浩然與溟涬同科!」
同樣是漢樂府,同樣是才氣大、口氣更大。
這樣的詩出自一人是無疑了。
據說,有一棟偏樓是一雅好詩酒告老還鄉的員外租下。舒眉剛開始聯句時,滿室笑聲。當舒眉說出將進酒的前兩句時,已是一片肅靜。待舒眉念完「與爾同銷萬古愁!」時,老員外拍案而起,連呼叫人準備拜帖。待舒眉念到《日出入行》時,老員外捂著心臟說:「聽此奇文,夕死可以!」,待到舒眉完全念完,老員外居然哭了出來,只恨自己歲月蒼老,無法結識這位奇女子。
再說那迴廊裡,平日裡不拿正眼看女人的書生們此時都有一種天旋地轉之感。而舒眉,依舊是輕鬆自如的站在場上——當然輕鬆,背了兩首詩而已,又不是她寫的,連腦細胞都不死半個。
眾人眼中,衣袂飛揚的舒眉大有神仙之態。
「不是人寫的。」有人嘖嘖稱奇道。
「仙人。她一定是詩仙!」
除了詩仙,沒人能解釋如此好文為何能從一個女子口中說出。
此時,書獃子的兩幅字也已寫完。
「好字啊!」所有在前排的讀書人都有眼前一亮之感。
書獃子微微一笑,作為一個被推舉的賢才,他畢竟是實力派。
「詩仙,書聖。」不知是誰說的。這兩個稱號,瞬間席捲整個陌香。(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