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楊姐笑了一下道,「小何便玩命工作【妾為財狂33章節】。他底子好,又肯用功,更難得為人細緻嚴謹,不像一般的小年輕那般浮躁。當時的幾個主任都特別喜歡他,甚至開玩笑般搶著帶他。一年後,他一畢業,就毫無懸念地直接留院工作。」
「我記得他當時很開心,一向嚴肅的他,笑了好幾天。可我們幾個老的卻都發現,他女友來得次數漸漸少了。不但少,他女友穿得也越來越好。我們起先以為是小何又不計成本幫她買的,還有人打算勸勸小何。畢竟,哄女友高興是一回事,存錢為以後過日子做準備是一回事。可仔細一看卻發現,以小何的工資,根本就買不起那女孩身上的一件吊帶。」
「小何的女友比他小,還在唸書。據說家境並不十分好,念得還是技校,小何經常貼補她。女孩哪裡來的錢?當時我們便有些疑問。而小何卻說那是女友懂事能幹,做了兼職。並覺得自己讓女友操了心受了苦,反倒一門心思地加班、寫論文,更加沒日沒夜地撲在工作上。我們琢磨著,他應該是巴望著能在女孩畢業前拼出一個好條件,好把女孩放放心心地娶回家。」
「過了一段時間,大概就是那年的這個季節。天氣剛剛涼的時候。小何來問我,說可不可以要我幫忙在我家定一個金戒指。他想在女孩生日時向女孩求婚。我家那時的生意不像現在,訂購都是要按編號排隊的【妾為財狂33文字手打內容】。訂購的手工費也不便宜。他說他暫時還買不起房子買不起車買不起大鑽戒,但是想弄一個獨一無二的戒指給女孩,不能讓女孩太委屈,為此還特意自己設計了款式。我心中感動,接了他的單,並逼著我弟弟把他的訂單提前,免得誤過他求婚。在我把戒指給小何那天,女孩來找小何,說要小何幫忙說動一個主任買她推銷的醫藥器材。那個時候我才知道這女孩的兼職居然是做醫藥器材銷售。」
「小舒眉你或許不知道,某些醫藥器材是很賺的,特別是那幾年不像現在這樣管得緊,基本上都是暴利。按道理,小何此時應該做個順水人情,說不定還能因此賺上一筆。可是小何這人認真啊。小何居然去檢查了女孩送來的所謂樣品。結果是超乎想像地差。這樣的貨品,以小何的耿直性格他開不了口。」楊姐說,「都說一種性格決定一種人生。小何這樣的性格毫無疑問會是個難得的好醫生,但是他跟那女孩真的就是兩種人。小何可以不要錢,也要保證醫療質量,但是那女孩……。」
「那女孩大概是做醫藥代表做得多了,立馬就把小何當成了想吃她豆腐的男人。卻忘了小何是真心待她的,也或許她根本不在乎這種廉價的真心。那晚她邀請小何出去『住』,而小何還傻乎乎地很開心。第二天,女孩應該收了小何的戒指,但是小何卻最終都沒答應幫女孩拉生意。我有碰見小何對幾次三番上門的女孩說『我們不需要那種錢,我能養活你』。」
「老實說,我覺得小何是個好男人。但是誰都沒想到,幾天後,女孩直接跳過小何,勾引那主任上床,結果被主任老婆抓住當場。」楊姐說得平淡。可是舒眉卻知道當時的情景一定是鬧得滿城風雨。
「這件事對小何打擊很大。我無意間聽見小何頭一次質問那女孩。語氣嚴厲,卻不是沒有緩轉餘地,小何是真的很寵那女孩。在小何心裡,他一定希望女孩給他一個合適的理由,然後他便會原諒她。比如說家裡遇上了麻煩什麼的,甚至是一時糊塗。可是小何錯了,女孩只是輕佻地把手上的戒指拔了下來,丟在小何的白褂子上。說『你以為你是誰?你夠格娶我嗎?一個便宜戒指你就想要我跟你受一輩子窮不成?你不就是想跟我上床嗎?只不過他們還算有良心,跟老娘上了床,還知道給老娘點好處。你呢?窮光蛋!』」楊姐說,「大意就是這樣了,畢竟這麼多年了,我再震撼也不能完整地複述女孩的原話。但是作為一個外人,我都聽得直發抖。女孩毫無疑問是嫌小何窮【喜歡妾為財狂33請記住】。她甚至告訴小何,她跟他做朋友只不過是因為小何長得帥,又是醫學生,帶出去玩有面子。她所謂的幸福,根本不是小何輕巧的戒指能承載得起的。她還告訴小何,她做這種『生意』已經很久了,不管是做什麼代表,只是形式不同而已。她甚至*裸地表示看不起小何在床上青澀的表現。說小何的表現起碼要排在百名以後。」
「女孩那囂張和不知悔改的口吻,看得人真生氣。但是也很現實,這個社會像她這樣的女孩並不少。為了自己的『美好將來』,做一些她們覺得是豁出去的事。我是婦產科的醫生,這樣的女子,自然見得多了。大部分這樣的女孩都長得不差,家境也並不是都很差。只是她們眼睛看到的世界跟我們已經不一樣。我碰到過想混演藝圈的、想勾搭公子小哥的,甚至有中學生只為一個gucci的包包的。墮胎、流產、各種疾病,可是她們就是跟飛蛾撲火般奮不顧身地往地獄撲。或許真的是社會導向扭曲,世人笑貧不笑娼。這些女孩怕窮怕沒面子卻不怕變成『娼妓』,她們只想活在粉飾的富貴和眾人艷羨的目光裡。」
「小何不是我們這些婦產科的,他的世界相對來說簡單而乾淨。」楊姐說。順手在設計圖稿上畫了一把叉,不知道這是不是她的習慣動作。
「然後呢?」舒眉問。
「然後,小何氣得渾身亂顫,我們見他揚起了手。老實說,他要打下去,我們都會覺得很解恨,我們甚至都默契地保持不過去驚擾他們,甚至盼著小何扁她一頓。可是他沒有打下去。他到底是把那女孩當心尖肉疼愛的。」
「於是,那女孩扭著小腰走了。小何是看著她走的。我看見他默默地撿起了那枚被女生唾棄的戒指。後來,不知道他是出於什麼心理,嫌自己被弄髒?還是嫌這個世界髒?總之,小何表面一切照舊,但是卻用口罩手袋消毒水把自己跟這個世界隔絕開來。」楊姐說完。在圖紙上點了點,道:「看,差不多就是這種款式。」
圖紙上,古典的唐草花曲折地簇擁著一個古樸的比翼圖紋,像在指尖蔓延的愛戀,纏綿而堅定。
「咚咚咚」,有人敲門。
門開了,是羅傲君,以及她姐姐。後面還跟著一個人,一個大叔,一個戴著大墨鏡的大叔,一個摟著她姐姐纖腰戴著大墨鏡的大叔,一個即使戴著大墨鏡舒眉化成灰也都會記得的大叔——她的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