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置了瓊承徽,慕容凌也懶得與這群女人多作糾纏,看了左悠然一眼便起身離開,甚至不曾對其餘眾人交代半句。眾人見慕容凌起身離開,皆福身道:「恭送殿下。」卻不曾博得慕容凌哪怕一個回眸。
慕容凌手指雖與左悠然緊扣著,手臂卻在借力攙著她,生怕她體內餘毒未清走路不穩。察覺到他的意思,左悠然只是笑笑:「殿下,悠然已經痊癒了,殿下不必擔心。」
慕容凌卻是皺眉:「一會讓太醫再來檢查一番才好。」
左悠然笑了笑:「殿下過慮了,太醫昨日已來替悠然檢查過了,已說了沒事。」
慕容凌還是不放心:「你不是說找日讓白徵寒來看記錄冊麼?本宮明兒便喚他來,順便替你瞧瞧。」
左悠然自知再說也無法讓他安心,只得由著他去。
慕容凌又問:「你覺得剛才瓊承徽的事情有蹊蹺?」
左悠然側了側腦袋,卻是在思考:「只是覺得這些證據來的太詭異了,瓊承徽怎麼會把一品紅如此劇毒之物放在櫃中?又恰巧被殿下的人搜到?在場的嬪妃有好些人,瑤良媛不懷疑別人,為何單單只懷疑她?靜奉儀也很詭異的推了一把。所以,我覺得此事沒那麼簡單。剛才瓊承徽是必死無疑,若是有點蓄意將中毒一事誣陷於她,她百口莫辯,又是死無對證。而且她反正也是一死,臨死卻也口口聲聲說不是她所為。我心中雖有懷疑,但瓊承徽犯的本就是死罪。若當即提出,只怕我既拿不出證據,也奈不了何。如今我有此懷疑,日後倒要加強防範其他幾人。」
「其實。若不是瑤良媛也中毒了,只怕這下毒的人,悠然會懷疑是她。這龍吟琴。明的來說,只有我和意良娣、瑤良媛碰過,我很肯定意良娣沒有幹過此事,但是瑤良媛曾在還琴當日借過琴去,就算動了手腳,也不奇怪。只是她也中毒了,總不可能她原本想害的人是我。卻明知有毒也要去彈這琴吧!」
慕容凌仔細的聽她說話,沉吟半晌,只道:「也並非不可能。」意良娣曾說太子妃中毒是太子妃用了苦肉計來冤枉意良娣以此爭寵,所以太子妃才會安然無恙,卻怎麼不可能是瑤良媛的苦肉計?許是瑤良媛原本想加害於太子妃。再嫁禍意良娣,卻久久沒傳來太子妃中毒的消息,只因太子妃平日只彈鳳鳴琴,不彈龍吟琴,於是改變了計劃,誘使太子妃撥弄琴弦中毒。而她明知琴弦有毒,便是淺彈而已。如此既能打倒意良娣,又能獲取他與太子妃的信任,這番假設。並非不可能!
若不是後來意良娣小產了,他一怒之下,真會賜死意良娣,那她們豈不是都遂了願!
左悠然又道:「初識靜奉儀的時候,只覺得她說話沒有偏幫,像是與世無爭。也沒有為難過我,甚至想與我交好,有幾次都會幫著我說話。但今日看來,也許並非如此簡單。靜奉儀方纔這麼推了一把,瓊承徽更是必死無疑,倒反而顯得靜奉儀有些心急,想要掩飾什麼。」
歎息一下道:「看來殿下的嬪妃們都不是省油的燈啊!」
慕容凌擁著她道:「本宮不會再給機會她們興風作浪了。本宮說過要護你周全,自是要說到做到。」
左悠然回眸,淺淺一笑:「那可好,悠然便安心當殿下羽翼下的小女人了!」
回到宮中,慕容凌拿來了龍吟鳳鳴兩琴,問道:「太子妃可曾想到子軒大婚之日的曲子?」
左悠然點點頭,卻指著龍吟琴道:「殿下把琴弦都換了?琴身可都清洗趕緊了?」
「太子妃莫擔心。龍吟琴如今已是無毒。」
左悠然這才放心,輕輕一撫,琴聲便隨著她的十指流淌而出。慕容凌微微一笑,便加入了她的琴聲,明明他是不曾聽過她彈奏此曲,只是聽得她的琴聲而做的和曲,竟然如此和諧。
曲罷,左悠然微微一笑:「從不曾聽過殿下彈琴,沒想到殿下的琴技不差。」
慕容凌嘴唇微勾:「不彈,不代表不會。聽人彈奏便是賞心悅事,何必親自動手呢!」
左悠然微嗔道:「殿下可真懶!」
慕容凌挑挑眉:「本宮將龍吟琴送來不就是想與你合奏麼?本宮如何懶了?不過此曲不曾聽你彈過,喚作甚麼?」
「長相思。」左悠然清了清嗓子道:「長相思兮長相憶,短相思兮無窮極,早知如此絆人心,何如當初莫相識。長相思兮催人老,仍願當初曾相識。」
一邊念著,一邊笑意吟吟的看著慕容凌,慕容凌嘴角微揚,心中一動,卻把她攬入懷中:「只願君心似我心,定不負相思意。」
「只願君心似我心,定不負相思意……」她跟著他喃喃的重複道。
他的懷抱仍是如此溫暖,她好像永遠不會厭倦。
她的嬌軀如此溫香,他只願擁著一輩子。
許久他才開口道:「不要叫《長相思》了,叫《長相守》吧。」
她聽得這個名字,只覺欣喜:「對,長相守,相思不如相守。」
相思,是當初不能相守的惦念。如今兩人已是廝守一生,雖然仍有惦念,不過這相守卻更為貼切一些,也是祝願左子軒與白嵐紫兩人能長相守。
「殿下覺得方纔的曲子怎樣?子軒哥哥與嵐紫會喜歡麼?還是徵寒哥哥大婚的曲子更好一些?」左悠然問道。
「出自太子妃手中的,都好。不過此曲與本宮合奏,當然更為絕妙。」白徵寒大婚之日,合奏合唱的人終歸不是他,自然沒有這曲《長相守》來的妙了。子軒大婚那日,他要讓所有的賓客都羨慕他與他的太子妃!他要告訴所有人,他們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左悠然笑笑,也知他意指什麼,忽然又想起那晚醉酒之事,只問:「徵寒哥哥大婚那晚,那個吻,是真的?」
慕容凌不悅道:「難道太子妃都不記得了?」
左悠然吐了吐舌頭,模樣煞是可愛:「那日喝醉了,只覺得身在夢境。」
慕容凌不悅的「哼」了一聲:「那晚太子妃可是向本宮表白了呢!太子妃休要假裝不知!你醉酒之時,念的還是本宮的名字,當時二皇弟聽到了,臉色別多難看了。偏生他不相信你心中之人就是本宮,哼。」
「殿下……」別說那時慕容瑾不相信,連她自己也不願相信,極力去否認她的感情,可是她早就知道,那晚以後,一切都亂了。
她的心,亂了。
「殿下,悠然當時是怎麼說的?」
「你說……」他清了清嗓子,模仿著她的語調:「『你大氅上的味道,竟讓我覺得有一股安心的味道,讓我留戀無比』,『這種味道,好舒服,好安心,我竟然,喜歡上這種味道』,『為何,我總是會回想起那個吻,有時做夢竟也夢見』,『慕容凌,我好像有點喜歡你了』……」
說道最後一句,卻不由自主的歎息了起來。
慕容凌,我好像有點喜歡你了。
這麼簡單的一句話,一直以來都狠狠的牽動著他的心,告訴他,她對他並非毫無感覺,並非無情。她是喜歡他的。
「殿下,你……你竟然全都記得?」她有些愕然的看著他所說的話。是的,那日的夢境,她隱約說的仿似就是這幾句。他一提起,她便有了印象,她果真是如此對他說來。
「當然記得。如何能忘。」他灼熱的目光緊緊的攫著她不放。
「其實,事實並非如此。」她看著他,忽然說道:「我那晚所言,不是真的。」
什麼?!慕容凌還沒來得及驚訝,左悠然卻說:「其實,我不止有點喜歡你,我明明是很喜歡你的,只是一直不敢去承認。」
慕容凌方才提到嗓門的心又按了下去,心中鬆了口氣,卻又是波濤翻滾,依然按捺著問道:「很喜歡是有多喜歡?」
其實兩人在最親愛無間的歡愛之時,曾經互相透露過彼此的心聲,只是這情話仿似有種讓人上癮的感覺,總不嫌少,他總是喜歡從她口中聽得她說對他的喜歡,對她的依戀,永不厭倦。
左悠然輕輕歎了口氣,只道:「很喜歡很喜歡,喜歡到無法用言語表達。眼裡心裡只有你一人,再也容不下別人,也不許你的心裡容有別人。」
慕容凌勾唇一笑,鮮少聽到她略帶霸道的說著對他的喜歡,許是有幾分吃醋的意味,讓他心中歡喜的很。
「既然無法用言語表達,便不用言語表達,用實際行動吧!」慕容凌一把抱起她,便是往裡屋裡走。
「殿下!」她有些驚慌失措,「如今還是大白天的!這……房事須有度!殿下!」
他輕輕一笑,只道:「囉嗦!」便用性感溫熱的薄唇堵住她後面的話。
「殿下……唔……你竟敢……唔……嫌我……嗯……囉嗦……」他的吻雖是柔情似水,可她的耳朵更尖,倒是沒忽略他的話。
看來他的吻不夠賣力,未了避免她繼續再說什麼,慕容凌一邊加深這個吻,大手一邊向更深處探去……
他想要的,關於她的,永遠不夠……(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