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意良娣見慕容凌如此護短,心若刀絞,明知這麼說來會得罪慕容凌,卻依然不得不開口:「殿下,太子妃在你眼中也許是神一般的存在,可是太子妃畢竟也是一個女人,她也會嫉妒,會吃醋,難道臣妾懷了殿下的骨肉,太子妃心中一點醋意都沒有麼?若太子妃在乎殿下,便是決計不可能的!太子妃以為自己能獲得殿下的獨寵,不料卻被我這個不受寵的良娣先於她懷孕,因為嫉妒冤枉臣妾對她下毒,還對臣妾痛下毒手,這並非不可能之事……」
「住嘴!」慕容凌好不容易平息的怒氣,被她如此一說又是挑了起來:「本宮說了不會便是不會!此事休得再提!本宮自會查清楚,給你一個交待,但誰若再敢抹黑太子妃半分,本宮一定重重罰之,絕不心軟!」
聞得慕容凌此言,意良娣饒是再心痛也只得噤了聲。慕容凌低聲吩咐了一句:「你好生歇息。其他人也就不要打擾她了。」便是轉身離去。
待慕容凌離開,意良娣渾身無力的軟倒在床,瓊承徽和靜奉儀見狀好生安慰了一番,只道殿下一定會為她主持公道,那太子妃做了此等錯事,總是要為她的所作所為負責的。又囑咐她如今身子虛,要好生歇息著,節哀順變,小產之後的月子要好生養著,縱使傷心也不要傷了自個兒身子,否則以後再難成孕云云。
心中皆是歎氣,即使養好身子,怕也是再也機會了。這太子妃。也不知對她們的殿下究竟實了什麼咒語,竟把殿下蠱惑成這般模樣!恐怕只要有太子妃在的一日,她們便永無得到殿下寵愛的可能……
慕容凌從意良娣的寢宮走了出來,一路走向左悠然的寢宮。一路在想,悠然為何要水月詢問安胎催產的方子?莫非是跟母后的死因有關?又想來應該不錯,她說太后提醒她可從母后用藥一事查起。她吩咐水月去問的,去借的,應也是跟母后的有關,只是恰巧攤上了意良娣的事情,便變得惹人懷疑罷了。那孕婦忌用的熱性藥,該是與此事也有關係吧……
悠然的性子,他又怎會不知?他是完全的相信她。她是絕對不可能會幹這種事情的。縱使她心中雖有怨懟,雖會吃醋,也不過是對著他使使小性子罷了,他的悠然,有防人之心。卻從無害人之心,從來只求一片安靜罷了。他當然不會跟她們說母后的事情,她們非要揣測悠然,他便不得不警告她們。
慢步邁入房間,輕風吹過,案上的紙張隨風飄揚,欲要離桌而起。慕容凌眼疾手快的抓住紙張,只是不經意的一看,紙上寫著山楂、鹿茸、蜂王漿、馬齒莧、薏苡仁、杏仁、木耳等物。其中人參、山楂、馬齒莧、薏苡仁。皆是今日在意良娣藥渣中所發現的熱性藥物。
慕容凌歎息了一聲,悠然啊,若非本宮如此信任於你,換做旁人,如此一番,只怕也要誤解你了。
輕輕把紙張折好。慢步入內,只見左悠然緊閉美眸,蒼白的躺於床上安眠,聽到動靜,卻是緩緩睜眼道:「你來了。」便是掙扎著要起身。
慕容凌快步上前扶起她:「身子不好趕緊歇會吧。」
左悠然臉色雖然仍有些蒼白,卻是搖搖頭道:「我沒事。只是方才在床上反覆思量,意良娣雖然有些小性子,但還不至於要致我於死地。更何況她已有身孕,更無法分心於此事,此事太過明顯,若真要對付我,決計不會用這種法子。只怕有人想要一箭雙鵰,既要害死我,又可以打擊意良娣,坐享漁人之利。」
他的悠然,如此聰慧,也如此大度,她可知方才意良娣是如何詆毀她的?他真想讓意良娣過來聽聽他的悠然都說了些什麼!
見他沉默不語,她有些擔憂道:「你沒懲罰她吧?此事還是等查清楚些才好,切莫冤枉好人了!」
慕容凌這才開口,語氣之中不免有些哀慟:「她……小產了……」
左悠然驚訝:「小產了?怎麼會?有人加害於她?還是殿下方才一怒之下……」
「本宮雖在一怒之下說要處死她與腹中骨肉,卻是她被人加害,在安胎藥中加了山楂、人參、馬齒莧、薏苡仁等藥,才導致流產的。」慕容凌淡淡答道。
「山楂、人參、馬齒莧、薏苡仁?我昨日才查了醫書,這些可全都是孕婦忌用的熱性藥物,用了任意一味便會導致流產,竟然四味齊下,看來那人是非要了她的孩兒不可。」左悠然低頭沉思:「誰這麼狠的心腸?謀害皇家子嗣,這可是死罪啊!」
慕容凌把已折好的紙張遞給她道:「這些東西收好,見到了,會教人誤會的。」
誤會?左悠然打開宣紙一看,是她昨日寫下的藥物,卻突然想起什麼,急急道:「殿下,不是我……」
慕容凌打斷她後續的話,道:「本宮知道。本宮相信你。只是教旁人看了去,難以解釋。」
左悠然心中微定,他的信任讓她心頭一暖,展顏道:「殿下如此肯定不是悠然所為?」
慕容凌肯定的說道:「自是當然。任是誰做的,也不可能是你。只是如此那些人是膽子越來越大了,你需小心行事才是。」
左悠然輕輕撩了撩額前的劉海,雖然慕容凌相信她,她還是解釋了一番:「昨日遇見太后,太后提醒我可以往這個方向去查,回宮我便查了這幾味藥,交給水月去查,可惜查不出任何異樣,最大的可能就是煲藥的時候有人從中做了手腳。我命水月將皇后懷孕期間太醫的記錄冊帶了回來,不過有很多不懂之處,找日該把徵寒哥哥找來一問才是。」
「殿下。」左悠然臉色一正,道:「如今我越發肯定此事與李貴妃霍貴妃兩人脫不了干係,只是苦無證據。」
慕容凌大手輕輕撫上她的秀髮,憐惜的看著她:「本宮知道。此事先暫行擱置吧,一時半會也查不到什麼證據,你的身體要緊。」
左悠然搖搖頭:「我既然已經醒了,就閒不下來。況且身子也沒什麼大礙了。殿下,那謀害意良娣腹中骨肉的人,必然有去太醫院領取這幾味藥,只需順籐摸瓜便知是誰了。」
「如今你生病在床,還是不要操心的好,一切交由本宮去查吧。」看著她仍舊有些蒼白的臉,慕容凌不由得心生疼惜。
「悠然沒事,悠然精神好的很呢!」她抗議著:「如今還有太多的謎團等著我去解開,我決不能鬆懈。況且恐怕現在已經打草驚蛇了,若是不抓緊時間,恐怕之後就更加難查了。」
「精神好?」慕容凌微微揚眉,翻身上床,把她攬得緊緊的:「如何個好法?」
「你……」見他故意曲解她的意思,她瞪了他一眼,卻窩進他的懷中:「唔,殿下的懷抱真暖和。」
見她如小貓咪一般的撒嬌,慕容凌只覺得心中一動,卻道:「太子妃可莫要勾引本宮啊……」
她無辜的抬起頭,問道:「我哪有?」那模樣更是嬌俏動人,慕容凌忍不住傾身輕輕吻了吻她的唇,又擔心她的身子,只敢淺嘗輒止。
她軟軟的回應著他,濃郁得化不開的柔情,滿滿的幸福感,仿似醉酒般的甜蜜。
過了許久,他才鬆開她,緊了緊手中的力道,輕柔的說:「睡吧。」
「嗯。」她身子還是有些虛弱,閉上眼睛,很快便進入夢鄉。
慕容凌待她睡著,輕輕在她臉上印上一吻,悄聲起身,把水月喚了出去,吩咐她去查探意良娣小產一事,自己卻回了書房。三皇弟最近的行動是越來越頻密了,看來,離那日已經不遠了……
***************************
「娘娘,想不到殿下竟會賜意良娣和她腹中骨肉死罪,早知如此,我們就不必動手了!」
「哼,誰會想到此刻竟有人敢毒害太子妃?不過好在此事與我們無關,又把意良娣的事情懷疑到太子妃頭上去了,真是天助我也……」
「可是,娘娘,殿下如此寵愛太子妃,只怕難以定罪啊,更何況……」
「哼,就算殿下再怎麼縱容她,謀害皇家子嗣,這可是死罪一條,她可是跑不掉的!誰叫她在這種關鍵時刻去問這些問題,實在是太巧合了,否則,又怎麼會被我們利用上呢!」
「娘娘聖明!只怕殿下信任她,知道並非她所為,更何況,她沒做過,確實沒有證據啊!」
「你忘了?她問過太醫如此這般,又借過書,更何況,有人看到她寫了那及味藥在紙上,找不到其他證據,那是因為她聰明,把證據都毀了,你說她沒做過,誰信?分明就是她獨佔殿下恩寵,又嫉妒意良娣有孕,想要謀害意良娣的腹中骨肉!」
「可是……」
「明日你去散播一下,就說那太子妃心懷不軌,嫉妒成狂,謀害意良娣的骨肉,我要整個宮裡的人都知道這事,我看殿下還如何保得住她!」
「娘娘果然聰明!奴婢明兒就去辦!」(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