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探子報,孫參軍這幾日似乎發了達,出手闊綽,時常招呼些朋友去綺香樓飲酒作樂,言語中不乏得意,似乎那邊會有什麼大動作。」
「孫參軍的夫人前幾日存了一大筆款項入錢莊,這錢財的來源,極為可疑,有可能是那邊給的,探子還在探聽消息,若有了具體情況,一定會馬上來報。」
「看來,那邊終究是按捺不住了……」慕容凌抿了一口茶,「這幾日,得盯緊些,有什麼風吹草動,不管什麼時分,都可來報。」
「是。」左子軒應道。
「子軒,蝶影這個探子確實不錯,這麼短的時間之內,就已探得如此多的消息,這都是你的功勞……」
誰又會料到這傾城名妓蝶影竟是太子殿下布在綺香樓的一名眼線呢!那些公子哥兒達官貴人在這般犬馬聲色的地方只顧飲酒作樂,言語間總是不免透露一些不為人知的風聲,有時喝高了,問他們幾句,竟也會老實作答,蝶影與黑紗兩人,在綺香樓竟為他們探得不少線報。
「這也不完全是我的功勞,都是那日悠然哀我去一趟綺香樓,她說蝶影姑娘是個好女子,不忍見她墮落風塵,也算是為她的子君哥哥贖罪,不料卻剛巧給了我這麼一個機會。」左子軒笑著道,這一切,不也都是機緣巧合麼?
見慕容凌臉色冷峻,也不知道在深思著什麼,左子軒才驚覺自己失言,不該在他面前提起悠然的。慕容凌卻淡淡的說了句:「好好培養她罷。她還不曾做過系統的訓練,這個,還是必不可少的。」
「是。」
「我與聿揚去了一趟武林大會。晉國這邊的幫派,已被說服,願意招安,至於楚國的幫派,恐怕,還是有些難度。倒是與盟主結交了。也不失是一件美事。」
他們想招安楚國的武林幫派。楚國又何嘗不想呢?更何況他們本是楚國人,自然不願意千里迢迢跋山涉水跑來一個人生地不熟的晉國,本來他也不抱太大希望,但是晉國境內的幾個幫派。他倒是勢在必得,沒想到在武林大會稍稍露了一手之後,事情竟也進展的順利。
也無怪乎三皇弟那邊開始著急了。他這邊的功勞是越多,他的太子之位坐得越穩,三皇弟的奪位之路便是更加困難。
起初。他以為三皇弟不過是與他們淺交,沒想到,三皇弟的野心果然不小!
他即便登了帝位,也不曾想過要為難兩位皇弟,不曾想到他竟然把主意動到他頭上了!哼,既是如此,可莫怪他手下不留情了!
「子軒。我們也許久沒去聽蝶影姑娘彈曲,蝶影現在既是你的線人。我們去聽曲,也並無不妥吧?」一直沉默的安墨麒突然開口。
「並無不妥。怎地?你向來並不喜歡舞文弄墨聽曲賞樂,今日怎麼如此有興致?」
「嗯……呃……只是許久沒聽,有些惦記著罷了,今日何不去聽聽,順便……順便叫上你妹妹?」安墨麒有些窘迫,支支吾吾半天,終於把最後那句話說了出來。
「悠然?她近日忙著梁泳兒婚事的瑣碎事情,倒是好幾日沒見著她了。」安墨麒也惦記著悠然?這是怎麼回事?左子軒不由得看了看慕容凌的臉色,果然不佳。
「不是……是……是你妹妹嫣然啦……」安墨麒見大家用異樣的眼光看著他,更覺窘迫。
「嫣然?她好像也在幫忙吧。你們不是冤家對頭麼?」左子軒疑惑的問,「你問她做什麼?」
「那個……上次的事情有些對不住,想給她道歉,看看她還在生氣沒?」安墨麒探詢的問。
「哦,小女孩麼,過兩日便就忘了,墨麒你不必記掛在心上。」
「上次確實是我的錯,我還是找日上門給她道歉吧,不知你家妹子有何特別喜愛之物?」
「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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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泳兒,這珠釵好看!」
「哎,我覺得這玉釵更好看些呢,精緻又襯得上泳兒的膚色。」
「我倒是喜歡這步搖,你看,配上那大紅嫁衣,美不勝收!」
梁泳兒與白徵寒的婚事,已定在梁泳兒及笄的第二日,白徵寒唯恐夜長夢多,再橫生枝節,已是恨不得梁泳兒馬上加入白侯府,不過也得按了規矩,等她及了笄,正式成人了,才能嫁人。
「哇,我喜歡這項鏈,泳兒,這項鏈好美啊,你家徵寒哥哥對你真好,哎,我也想嫁人了,嫁人好好玩啊!」
「噗……」左悠然忍俊不禁,點著她小巧的鼻頭,「小丫頭那麼快就恨嫁了?你可有那想嫁的對象?」
「我……」左嫣然本想說歐聿揚的,又想起那日歐聿揚與霍曉星,神色一黯。
「莫不是……」
「不是不是!」左嫣然連連擺手。
「哦?我都未曾說是誰呢,你怎麼知道我在說誰?莫非你心中已有人呢?」左悠然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左嫣然恨不得咬了自己的舌頭:「沒、沒有啦!」
左悠然繼續逗她:「莫不是那安家大少爺安墨麒?」
「怎麼可能!」左嫣然馬上瞪圓了雙眼,她最近噩夢連連,連做夢也反反覆覆的夢見那日他撲倒在她身上親了一口,更可怕的是,她的夢境那個吻可是沒完沒了,那明明就只有一下的吻,在她的夢境中卻無限期的延長了,她甚至夢見她跟那可惡的安墨麒抱作一團去了,她想拉開夢中的自己,卻發不出聲音,也動彈不了,只得任由那混蛋繼續親她。左嫣然回想起來,渾身不由得打了個抖,那實在是太可怕了!
「悠然姐姐,莫要在我面前提那個混蛋了!我現在恨不得將他剝皮拆骨才好!」那可是她的初吻!竟然就這樣被那個混蛋搶了去!
「嫣然莫氣,氣壞了自個兒身子可划不來,下次我們一起幫著你欺負他可好?」白嵐紫在一旁撫慰著。
「嫂嫂最好了!你快點嫁過來吧!等徵寒哥哥成親了,你也可以嫁給哥哥啦!」左嫣然忘了方纔的不快,嬉笑著跟白嵐紫說。
白嵐紫臉上一片羞紅:「還早啦!等忙完哥哥的婚事再說!」
「嘻嘻,哥哥早就迫不及待了呢!」
「按照規矩,徵寒哥哥與泳兒今年成婚,嵐紫與子軒哥哥要明年才能辦喜事呢!」左悠然在一旁也打趣著,「所以只能讓子軒哥哥乾著急咯!」
低頭又對梁泳兒說:「泳兒,你大婚那天,我想當你的伴娘,可好?」
「伴娘?這個是什麼玩意?」梁泳兒疑惑的問。
「就是送新娘出嫁,伴在新娘身邊的娘子。」她一時竟然忘了古時沒這個詞,卻也不知古人到底是如何表達的。
「你是說『送女客』?這不是要已婚有子的女子麼?」梁泳兒奇怪的問道。
左悠然一時愣住,她以為伴娘都是要未婚的,沒想到古時伴娘竟是要已婚有子的女子。她想了想又道:「並不是要一個什麼稱呼,便是你大喜之日,想陪在你身旁,看著你出嫁罷了。」
「我也要來我也要來!」左嫣然也在一旁咋呼。
梁泳兒微笑點頭:「都來罷,人多也熱鬧些。」忽然想起什麼,又道:「悠然,我倒是想拜託你一件事呢!」
「什麼?」
「霍曉月大婚那日,你與歐聿揚合奏的那曲,可否在我與徵寒哥哥大婚之日再演奏一遍?如今你那曲在京城可是家喻戶曉,所有的喜宴都要合奏那曲呢!」
霍府大婚那日,左悠然與歐聿揚那曲琴瑟和鳴之曲震驚了全場,那曲子第二日便流傳了出來,作為現今喜宴必奏之曲,用來祝福新人婚姻美滿。左悠然自是沒想到那日的曲子竟有如此驚人的效果,看來龍吟鳳鳴琴果然是名不虛傳吶!
她笑著點頭:「沒問題,不過那日我會換一首曲子,你的大喜日子,自然要有些新意。」
梁泳兒點頭:「這事就麻煩你了,不過我倒是希望那日合奏之人,不是歐聿揚,而是二皇子呢!」
左悠然抬頭見三人都笑意吟吟的看著自己,只是訥訥的說:「你們都知道了。」
梁泳兒笑著點頭:「那日才該是真正的琴瑟和鳴罷!而且聽聞二皇子的琴技也是不錯的。」
「悠然,你是決心好了與二皇子在一起麼?」白嵐紫突然開口。
「怎麼?」
「開始之時,我是非常希望你們在一起,認為你們很登對,但後來卻又覺得,太子殿下與你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二皇子雖然是溫馴謙恭,卻總是覺得氣勢不如太子,總是覺得你與太子在一起,有一種說不出的契合之感。他對你也是無微不至,非常細心體貼。你真的不考慮一下?」
左悠然微微一愣,沒想到白嵐紫竟會幫著慕容凌說話,只是喃喃的說著:「是麼?」
「雖然你對太子殿下總是不會和顏悅色,但我總感覺你對他的喜歡與信任要更多些,也許這是我的錯覺罷……」
左悠然有片刻的失神。連白嵐紫也這樣認為麼?難道真有這麼明顯?為何自己從來不覺?
白嵐紫微微歎氣,自古情字最擾人:「無論你跟誰在一起都好,我們只想你幸福,你心中的那個人是誰,這個問題不由得我們去解答,答案自在你心中。」(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