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悠然離開了很久都不曾回來,旁的人各懷心事,也並未察覺,歐聿揚心裡總是惦記著她,不由得著急起來了:「悠然姑娘是不是遇到登徒子了?怎麼許久不見回來?」
慕容凌才把心思從朝堂之事拉了回來,他輕輕睨了一眼歐聿揚,見他如此焦急的模樣,若有所思。不知是不是受了他的影響,心裡竟然也有了些許擔憂,她長的確實絕色,久去未歸,遇到登徒浪子也並非不可能。
歐聿揚正在尋思著是否要出去看看,隔壁又響起清脆的箏音,是一首他們不曾聽過的曲子,悠揚悅耳,如珠落玉盤,又似有人在娓娓的訴說一個故事,仿似眼前就浮了畫面出來,不似蝶影姑娘以往的風格,卻比蝶影姑娘的琴技更勝一籌。
這樣的琴聲,他從來不曾聽過,是誰在彈?慕容凌有種莫名其妙的直覺,難道是……?可是誰都知道相府的四小姐,雖然長了一張傾國傾城的容顏,卻是無才無德,雖然今天看起來並不如傳聞所言,但如果她有這種本領,傳言不該如此才對。除非……除非她刻意隱瞞自己的才華!
琴聲方落,他跟其餘三人說:「走,我們過去隔壁一看。」
其餘三人也非常好奇,到底是誰,可以彈得如此人間仙樂?竟比蝶影姑娘更厲害,且從來都不為所知?
「二皇弟。」慕容凌突然出現在慕容瑾的雅間,後面跟著左子軒、歐聿揚與安墨麒。
慕容瑾趕緊上前作揖:「皇兄。」
慕容凌掃視了房間一圈,餘光瞟到假裝如廁卻跑來這裡的她,問道:「方纔是誰在彈奏?」
慕容瑾恭敬的答道:「回皇兄,是子君的妹妹悠然。」
果然是她!傳言果然不可盡信!這個小妮子,身上像是藏了很多的秘密,眼神時而天真無邪,時而暗藏鋒芒,時而調皮又語出驚人。
慕容凌旋身坐下,語氣裡有著不容抗拒的命令之意:「再來一曲。」
左悠然翻了個白眼,他讓她來一曲就來一曲?他把她當成什麼了?琴女?樂師?見她一動不動,慕容凌又道:「還愣著?」她扁嘴了扁嘴:「心情不佳,無法彈奏。」
慕容凌挑了挑眉:「心情不佳?為何剛剛能彈奏?」
她只是淡淡的回答:「剛剛心情好,現在心情不好。況且二皇子是很誠心邀請我,你卻是命令我!我是有人身自由的,我不想彈誰也不能強迫我!」
「你!」慕容凌的眼神變得異常凌厲,狠狠的瞪著她。想不到這個小妮子竟然敢三番四次的頂撞他!
人身自由?這個是什麼東西?其他幾個均是一片訝異,一邊好奇她奇怪的言語,一邊又為她暗自捏把汗,想不到她竟敢這樣對太子殿下說話,希望太子殿下不要責怪才好!
「太子殿下,」蝶影姑娘出來幫她打圓場了,「適才悠然姑娘那一曲確實耗了許多心力,不如讓悠然姑娘稍事休息,蝶影來給太子殿下與各位公子獻技,雖不及悠然姑娘的琴音,也總能入大家的耳,不知太子殿下意下如何?」
慕容凌冷哼了一聲,表示應允。
蝶影姑娘款款坐下,素手撫琴,竟然彈的出剛剛她彈的《g大調小步舞曲》!這蝶影姑娘果然不是聰明絕頂,她以為這種過耳不忘的天才是電影裡面才有的,想不到蝶影姑娘竟然一音不差的彈了出來,兩人風格各異,卻也別有一番韻味。
左悠然掃了掃眾人,左子軒幾人都在饒有興致的聽著曲兒,慕容瑾也在安靜的聆聽,他的側臉,他的相貌,他的氣質,跟林瑾幾乎是一模一樣,聽著聽著,似是想到剛剛她彈這裡與蝶影姑娘的不同之處,回頭看了看左悠然,眼睛還帶著笑意。
左悠然身子不由得一震,這種感覺實在是太熟悉了,幾乎與林瑾是一模一樣,若不是她清清楚楚的知道自己穿越了,肯定會把他誤認為林瑾的。
而慕容凌則陰著臉在想問題,似乎感受到她的目光,斜眼看了看她,被他逮住了她尋思的目光,她嚇的趕緊收回目光,閉氣凝神。
感受到慕容凌犀利的目光一直不曾離開她的身上,像是在探尋什麼,她總覺得心神不寧,一失手,茶竟然灑到身上了,慌亂的一通擦拭,再抬頭想瞪回去,卻看到他盯著她的眼角有一閃而逝促狹的笑意。她眨眨眼,她不是再次眼花吧?這個冷臉的人也會有笑容?
左悠然見時辰差不多,便與眾人告辭下樓。眾人目送著她翩翩離開的身影,直至完全消失在他們的視線,才收回了眼光。慕容凌掃了慕容瑾與歐聿揚有些依依不捨的眼光,似乎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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璇芝跟著左悠然下了樓,白嵐紫與梁泳兒已經在門口等候。梁泳兒見左悠然從樓上下來,嘰嘰喳喳的問道:「悠然你怎麼從樓上下來啊?子君哥哥也在上面嗎?」
左悠然點頭微笑,想起上次嵐紫取笑她的話,逗她到:「徵寒哥哥和二皇子也在樓上哦!」
梁泳兒不悅的大聲喊到:「左悠然!這玩笑一點也不好笑啦!」
左悠然只是淡淡的笑了笑。按照梁泳兒的反應,看來應該是白徵寒一廂情願的喜歡梁泳兒了。
白嵐紫聽到她這麼說,眉頭一動,習慣性的回頭向上一望,似乎可以穿過緊閉的門口看到某人的身影,又聽到其他人喚她,回頭收了眼光。
柳如瀟見到左悠然,細聲問道:「悠然,你的頭還疼嗎?沒事了吧?」問完,又生怕怯怯的看了一眼左嫣然,生怕她問這話會惹嫣然生氣似的。
左悠然事先看了白嵐紫給她的畫像,也細細的探聽了這幾人的基本狀況,大致了有了瞭解。聽到柳如瀟這麼問,她笑著答:「已無大礙了,有心。」
左嫣然看到左悠然的額頭還貼著棉布,眼神有一閃而過的愧疚,卻馬上被一臉不屑所掩飾。不過是一個庶出的女兒而已!撞到頭了有什麼大不了的!
左悠然捕捉到左嫣然這番神色的變化,也許,左嫣然本質並不壞,只是從小到大因為身份高貴被驕縱慣了而已。反而是一旁的霍曉月,雖然是極力掩飾,她依然看得出她眉宇間的幸災樂禍。
白嵐紫見眾人都已到齊,便領著大家向荷園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