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去自首……」幽靈想洩了氣的皮球一樣,「但我想稍後再去,留在這裡跟你聚一聚……」
麗姐看了看秋色,秋色點了點頭。她很清楚這個差強人意的男人對於自己的這個姑姑意味著什麼,這十幾年來,她從來沒有看見過她這麼情緒失控過,麗姐留著的她的印象是一個無喜也無憂,處世冷靜的人,這一刻,她居然給這個男人跪下了,這一舉動,太讓秋色震驚了……
幽靈在麗姐的安排下,去洗了一個澡,然後隨便找園丁老王借了一身乾淨的衣服換上,在午飯的飯桌上的時候,他宛如換了一個人似的。儘管他很餓了,可是看著滿桌子的美食,他卻一點點的食慾都沒有,眼睛裡總是充滿著辛辣的感覺,雖然他一再的在心底跟自己說,流淚的男人的所為,可是眼淚就是不爭氣的往外湧……
麗姐也是如此,整頓飯,她的眼裡都擒滿了淚水,她一直看著幽靈,想把這十幾年的失去的補回來,這頓飯吃得即是甜蜜也是壓抑……秋色早就預料到了,叫傭人們都下去,留下他們兩個人在一起吃這一頓飯……
之前,她是很恨幽靈的,可是知道麗姐和幽靈的關係以後,她又有些同情他了,在他的身上,她看見了華天的影子,而華天今天選擇的路就和幽靈當年選擇路的一樣,只不過華天多了一些上進心而已。想到這些,她在考慮,幽靈的事情會不會還有轉還的餘地?晚上父親回來的時候要問問。能不能動用關係讓他的刑期少一點,不過就是這事也得等綁架案審理清楚以後才可以想辦法……
幽靈吃晚飯以後,在蕭家呆了一會,然後在麗姐的陪同下。去北海最大的警局自首去了。
………………
在雷鱗父子驚慌失措的時候,還有一個人也是焦頭亂額的,這個人就是蕭皓龍。在羅玉獲救的那天,他接到了周瑾的電話,說在他公司的工地上因為有一個腳手架突然間散架,致使正在上面開工的工人摔下來五死六傷……工地上出了人命,蕭皓龍是驚出了一聲的冷汗,這可怎麼辦?怎麼辦?他在那間房地產公司也是投入了大量的金錢和精力,他甚至於考慮過。等他搞垮宇陽國際以後,就以這家公司為終生奮鬥的事業,現在可好,連善後都成問題了……
他問周瑾:「工地上出事的事情有多少人知道?」
周瑾說道:「當時因為天氣不好,開工的人並不多。現場就二十幾個人,這些人大多數陪同受傷的人去醫院了,而且,這片的警察局剛剛給我打了電話,過問了工地上的事情,待會可能還要去醫院做詳細的瞭解……」
蕭皓龍想了想,說道:「你先動用賬上的錢堵住那些受傷工人的嘴,至於死的那幾個你盡快聯繫到他們的親屬,只要他們答應這事情不鬧大。什麼條件我們都會滿足的。」目前,他只希望事情不要這麼快就傳到簫連恩的耳朵裡,那間公司有兩個持牌人,一個是他以前的朋友,只是名義上的,而另一個才是他自己。如果自己這間公司的事情被傳開的話,自己這個法人和持牌人的身份肯定會被曝光的,到時候簫連恩一定會失去對自己的信任,所有的懂事們也會,他們最先想到的肯定會是自己手裡頭的賬目問題,那些大量的資金流失就會被查出來,自己真的是死無葬身之地了……
「可是我們賬面上的錢並不多,只有百來萬,這根本不夠啊。」周瑾在電話那邊很為難的說道。
「你先給我撐著,我馬上找錢去。」說完,蕭皓龍就匆匆的去了自己的辦公室,那裡還有五百萬,是準備打給波瀾名苑的工程款,現在這筆錢成為了他的救命錢,至於波瀾名苑那邊的需求他就顧不上了,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蕭皓龍截住了這筆錢之後,馬上打給了周瑾。他抹了抹額頭上汗水,自己怎麼像走進死胡同了?以後該怎麼辦哪?他知道自己前前後後從宇陽國際挪用公款三千萬了,原打算把這批房子賣出去以後,再把這個大窟窿給堵上,可是現在工地上出了事,工期肯定會被延誤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可以拿去套現,而宇陽國際這邊,自己也拖不了不久了,那三點五個億的預算馬上就會用完,到時候董事會議怪責下來,自己就算是有簫連恩頂著,也免不了被查賬的命運,到時候挪用公款的事情就會被曝光了,自己真的是一無所有了……
如今,他只有祈禱工地出事的事情很快就平息過去,而自己所有的幕後操作都無人知曉,可是,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第二天早上,一夜無眠的蕭皓龍剛剛迷迷糊糊的合上了眼,卻被驚人的電話鈴聲給吵醒了,這天是星期天,因為心煩,他把手機給關了,這個時候用座機打電話給他的只會有周瑾,他以為是周瑾向他匯報事情的進展的,誰知電話一接,居然是周瑾的助手嚴新。
「蕭總,那些死難者的家屬把工地的入口給堵住了,並且氣勢洶洶的要把工地給拆了,我們的工人都不敢去開工,而且,已經有幾個記者趕過來了,這可怎麼辦吶?」嚴新的語氣是害怕的不得了,從周圍還傳來很嘈雜的聲音。
「怎麼還有人鬧事?周瑾呢?立刻叫周瑾給我打電話。」蕭皓龍的聲音發著顫,幾百萬都給出去了,怎麼還有這個結果?這周瑾是怎麼辦事情的?照他的推斷,有了這些錢不能說是息事寧人,至少也不會群情激奮才對?
「我今天沒有看到周總經理,給他打電話他的手機關機,派人去他家裡找,家裡也沒人,所有的事情都找上我了,我的職位卑微沒有能力擺平,才不得不給您打電話。」嚴新很無奈的說道。
蕭皓龍感覺挨了一個晴天霹靂,這個時候周瑾怎麼可能不見人影?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就只有一個可能,他夾款私逃了,想到這裡,他緊接著問:「你們給死難者的家屬和住院的工人拿了多少錢?」
「錢?有錢怎麼會有今天這個局面?就是因為一分錢沒有給,他們才這麼行為過激的,蕭總,再不給錢的話,您就收拾不了這個局面了,昨天,周總經理說您正在籌錢,錢籌到了嗎?如果湊到了,我立刻去和他們談判,給他們一個交代,或者,您馬上來一趟,您不出現,不光是那些人不罷休,就是我們的工人心裡也沒有底,誰都不願要幹活了,怕到時候拿不到工資。」
這個霹靂是徹底是把蕭皓龍給擊垮了,他沒有想到周瑾在最困難的時候給自己來這一招!可他又能夠怪得了誰呢?周瑾和他之間本來就是利益的捆綁,又怎麼能去要求他去對他忠誠呢?周瑾肯定是看到事情棘手,感覺跟著他沒有前途了,於是撈了一筆錢就走人了。
損失了幾百萬事小,弄出這麼大個爛攤子讓他怎麼去收拾?現在就是拿出錢來去平息那些人的憤怒,也遮不住丑了,再說,現在他也在短時間內拿不出錢來了,他感覺到自己前面已經沒有路,只剩下一條刀山火海組成的煎熬之路……
如今唯一的希望只能夠放在簫連恩的身上了,雖然他最最不願意去找他,可是在存亡的關頭除了他還有誰能夠救自己呢?大丈夫能屈能伸,先解決了眼前的難題再說,而且現在去找簫連恩比之後簫連恩來找自己要好得多,最少也佔了一個先機。
這天雖然是星期天,可是蕭皓龍知道簫連恩上午都會去公司的。他急急忙忙的趕到宇陽國際了,果然如他所料,簫連恩正在他的辦公室。辦公室的門開著,簫連恩秘書剛剛從裡面走出來。
他輕輕地敲了敲門,簫連恩看都沒有看一眼,「你還知道來找我嗎?」
蕭皓龍感覺他的語氣頗為的不善,在心裡猜測莫非簫連恩已經知道了?他惴惴不安的來到簫連恩的面前,說道:「伯父,我遇到麻煩了,請伯父幫幫我。」
「這個時候知道來找我了嗎?」簫連恩猛地一拍辦公桌,「你看你都幹了些什麼?我剛剛保你進了董事會,你這不是打我的臉嗎?你讓我怎麼跟董事們交代?」
看到這個情形,蕭皓龍知道事情已經穿幫了小聲地說道:「我也不想把事情弄成這樣的,這只是一個意外,我原打算等房子一賣就把錢給填上……」
北海的地產界的圈子就這麼大,死人這樣的大事又能夠瞞得了多久呢?
簫連恩仍舊是暴跳如雷,「就算是填上也是挪用公款,照樣是犯罪,我是看錯你了,你什麼時候也變得這麼好高騖遠、利慾熏心?你在宇陽國際坐著好好的總經理為什麼非要去趟這一趟渾水?你給我老實的交代,你到底從公司裡挪用了多少錢去你的那間破公司?」(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