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鍾說:「就聽隊長的安排,明天我照常回隊裡上班。」
「好,不過下班的時候,叫他們刑偵科的給你一些微型的設備,你就帶著身上,以備不時之需。」王隊長想,這張網已經鋪開了,就等魚兒往裡面鑽了。
第二天下午下班的時候,小鍾領到圓珠筆,一個公事包。這支圓珠筆是一個微型的照相機,而那個公事包則是可以啟動電源後有很強的殺傷力的武器,它裡面有一根很細的線,這根線只要觸及到了人,一按遙控器,就可以在瞬間把人擊倒在地。這公事包看上去和普通的公事包沒有什麼區別,上面還有蘋果品牌的標誌,不但本身隱藏的很好,裡面還可以放一些其他用途的東西,例如,那支圓珠筆就裝著裡面,裡面還有幾個竊電器。
一個星期很快就過去了,小鍾依言沒有給麥克打電話,不過,正如王隊長所說的,長時間不聯繫的話,恐怕那條大魚掙脫魚鉤給跑了,小鍾只好連著三個晚上都混跡在牽手酒吧裡。這裡什麼都好,就是有無盡的騷擾,差不多每隔十分鐘就有人過來搭訕的,在這裡,孤單一人很引人注目的。
他想,這是最後一個晚上了,今天要是麥克不出現,明天就得主動給他打電話了。小鍾一邊喝著啤酒一邊已經在想打電話給麥克的時候要用的台詞了。
看了看時間,已經快十點了,小鍾想這個時候麥克應該不會來了,於是結了帳,打算離開了。這個時候,他看見酒吧的門口進來一個男人,這個男人正是麥克。麥克的身材高挑,皮膚白皙,即使是在人堆裡也是很扎眼的,而且。今晚他還穿了一件海藍色的薄外套,搭配著同樣色系的皮鞋。很少有男人會這樣的搭配顏色的,所以他看上去就更加的引人注目了。小鍾立刻回到吧檯邊,又喝起了啤酒。
麥克朝酒吧裡面看了看,就徑直的往吧檯這邊走過來,他也一眼就看見了同樣顯目的小鐘。小鍾今天的服飾更加的不適合牽手酒吧這種場合了。白色的襯衫,黑色的褲子,還規規矩矩繫著一根深藍色的領帶,一看就知道是剛剛從辦公室裡走出來的小白領。在這裡的人都是抱著過來玩的心態來的。基本上穿的都很隨意,有些甚至於穿著平時不敢穿的衣服過來,說白了。這裡的人有九成以上都和白天的自己大相逕庭,他們是趁著夜色的掩護,變幻成了另一個靈魂,有時候,也許他們也分不清楚到底哪一個才是最真實的自己。
「嗨。又過了喝酒啊?」麥克往吧檯邊一靠,對小鍾說。
「嗯,最近幾天過得很鬱悶,差不多每天都過來這邊喝喝酒。」小鍾又往嘴裡灌了一口。
「有煩惱嗎?怎麼不打電話給我呢?你不是說寂寞的時候就打電話給我嗎?」麥克也叫了一杯酒,不過。不是啤酒,而是白蘭地。事實上。在來這裡玩的人,很少有喝啤酒的。
在這裡喝啤酒的只有兩種人。一種是真的酒量不好,只能夠承受啤酒的酒精度,還有一種是來找伴的,他們需要喝點什麼來慢慢的等待,而啤酒似乎就具備那種條件,可以慢慢喝著,也不至於喝的很醉。而除了這兩種人之外,似乎都鍾情於暈乎乎的感覺,一般都會選擇喝比較烈的白蘭地,還有就是紅酒了。
小鍾專注的看著麥克,然後又很沮喪的說:「我本來是想打電話給大哥的,叫大哥過來一塊兒喝酒,不過,後來一想,還是算了。」
「為什麼?」麥克還真是大為的不解,那天這個鐘志成要電話號碼要的可有誠意了,要到了他為什麼又不打呢?
「我想過,我和大哥可是兩類人。大哥有車肯定也有房了,看見大哥的衣著談吐,就知道大哥是有一個有地位的人,就算是不能說是成功人士的話,也比我這種忙忙碌碌的小白領不知道強了多少倍。就算是大哥不嫌棄我,我也自覺的慚愧,所以就沒有打電話去打擾你。我想,你可能很忙吧,於是我就在這酒吧裡待一會,想,也許哪一天說不定又可以碰到你了。」小鐘的這一番話的說的既傷感,又窩心,麥克聽完後,覺得他的心都軟了。
心想,要不是還牽掛著另一個人的話,有這麼一個善解人意的朋友一直陪著自己也不錯,可是,那一張面孔已經刻到他的骨髓了,他怎麼也擺脫不了。眼前的這張面孔太稚氣了,雖然這張稚氣的臉讓他覺得自己很重要,很有那種被人去需要的感覺,但是,這張臉始終都不是那張臉。
透過厚厚的鏡片,小鍾可以明顯的看的麥克表情的變化,他在心裡暗喜,自己這段早就準備好了的台詞起到作用了。
麥克果然變換成了一種很柔和的語氣說:「你所說的那些都是世人眼裡的偏見,不要忘了我們是特殊的群體,我們這個群體裡只有互相的依賴和依靠,你所說的那些並不能成為我們作為朋友的障礙。」
「是嗎?我們真的可以互相依賴和依靠嗎?」小鐘的眼裡燃起一股火苗,為了練習這種火苗眼神,他不知道對著鏡子練習了多少遍才達到目前的效果,不能說十分的到位,可是蒙騙麥克還是沒有問題的。
「當然可以。現在你就說說你的煩惱吧,看看我能為你做些什麼?」麥克也是從小鍾這個年紀走過來的,那個年紀所擁有的躁動、不安、和茫然他都經歷過。
「給我也來一杯白蘭地。」小鍾突然很大聲的對酒吧的服務員喊道。
「你不是一直都喝啤酒的嗎?」這個鐘志成怎麼突然改喝白蘭地?不過,麥克覺得他剛才的大喊很有男人味,他的心神開始一蕩……
「我也想嘗嘗大哥喝的白蘭地是什麼樣的滋味,而且,我喝醉了也不怕,有大哥在,我什麼也不怕。大哥,我真的喝醉了,你也不會把我扔在這裡吧?」小鍾接過服務員遞過來的白蘭地,問。
麥克一笑,「我就是把自己扔在這裡,也不會把你扔在這裡的,你放心的喝。」
小鍾等的就是這句話,他只要醉了,就萬事ok了。接著他就一口氣喝了那杯白蘭地,然後對麥克說:「這酒真是夠辛辣的,不過穿過喉嚨的感覺還是蠻刺激的。」
「其實,人的不應該一成不變,永遠應該有一份追求刺激的心,可是,我們總是喜歡畏縮在某個角落裡,睜著慌張的眼睛去偷窺這個世界,我們不大膽,我們害怕別人銳利的眼神,因為我們在別人的眼裡是怪胎,是另類,是變態,其實,我們有那麼可怕嗎?有那麼大的危害嗎?我們只是選擇和喜歡的東西和別人不一樣而已……」在麥克看來,小鍾是因為酒精的作用使他打開了話匣子,不過,他的這些牢騷麥克何曾沒有過呢?
「大哥你不知道,我的這份工作快保不住了,我的上司肯定會找個借口把我趕出公司的。」說完,小鍾把領帶一鬆,扔在吧檯上,接著說:「這份工作本來就不是人做的,沒有了老子更加的逍遙自在……」
「可是沒有了工作我該怎麼辦?我在這個城市裡無依無靠的……」說到這裡,小鍾開始失聲痛哭了。
麥克忙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沒有工作,我給你找一份,你相信我,這個能力我還是有的。」
「謝謝大哥,不過,我還沒有被真正的開除,我只是有這種擔憂。」小鍾馬上把臉色的淚水一抹,接著說,似乎麥克的話給他打了一針強心劑,讓他在突然之間堅強起來……
「到底怎麼回事?」麥克看他一會哭一會罵的,以為鍾志成的真的沒有了,誰知道到最後居然是他沒有搞清楚狀況。
「我的辦公桌裡放了一些男性的健美雜誌,有一天我休假,忘了帶回家……去,誰知道……有個同事……需要我手頭……上的……文件,他翻我的……抽屜……」說著,說著,鍾志成就倒在了吧檯上,不省人事了。
不過後面的故事麥克不聽也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他苦笑著搖搖頭:現在的年輕人真是受不了一點點的打擊,不就是一份工作嗎?至於這麼借酒澆愁的?現在可好,倒在這裡,把難題留給了他。
麥克看他一直都是和啤酒的,想到他的酒量也不怎麼樣,也沒有想到他會這麼不濟,一杯白蘭地下肚以後,沒有十分鐘的功夫就倒下了!看來這個小子是吃定自己了,早就知道自己會醉倒,提前就打招呼,不能把他扔在這裡。
可關鍵的是麥克知道他的姓名,知道他的電話號碼,知道他的工作地址,就是不知道他住在哪裡。把他扔在這裡是不可能的,這裡的扔品流太複雜了。給他的熟人打電話,似乎也不靠譜,他在這個城市裡無親無故的,即使是熟人也應該是那種見面就認識的人,不是那種熟到可以接近午夜的時候的來這裡接他,而且,這種酒吧什麼性質?明眼人一看就清楚了,事後,只會留給鍾志成一大堆的麻煩和困擾。(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