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也巧,紅紅坊的地方雖然不大,秋色她們和於洋卻沒有碰到面,因為她們出去的時間剛剛好於洋回來的時間,快了到包間的時候,於洋突然覺得自己內急,剛才在大廳裡喝酒喝得太多了,反正時間已經耽誤這麼久了,索性真的上一趟廁所再回去……
「你也認識阿龍吧?」華天放下筷子,神情凝重的說。
「阿龍?誰?你剛才所說的那個朋友嗎?」雷鱗也放下了筷子,「你都不是很熟悉的朋友我怎麼會認識?」
雖然雷鱗這麼說,華天卻還是看出來他端著酒杯的手輕微的抖了一下。
「阿龍卻說是認識你的。」華天的目光像刀子一樣的鋒利,盯著雷鱗一點也不肯放鬆,「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我就不拐彎抹角了。上次秋色在被人下春藥的事情想必你還沒有忘記吧?我查到了阿龍就是那個下藥的人。」
剛才華天的目光還是刀一樣的鋒利的話,現在這把鋒利的刀就開始一寸一寸的把雷鱗的心解剖起來。
「阿龍我是認識的,春藥也是我指使阿龍下的。你就是想問我這些吧?」迎著華天鋒利的目光,雷鱗一臉的平靜。
他怎麼可以這樣平靜?他的回答這樣的直接,這樣的坦然,反而是華天的心隱隱的動了一下,他是沒有想到雷鱗真的就這樣簡單的承認了。這種傷害女朋友的事說出來以後,怎麼眼睛裡沒有絲毫的愧色呢?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秋色可是你的女朋友。而且她現在還處在失憶之中,你就這麼忍心用這種卑劣的方法去對付她嗎?我實在想不起你有什麼理由要這麼做?」華天已經無法控制自己的震驚了,騰地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有稜有角的臉龐因為憤怒而透著紅色。
「我為什麼要這麼做你難道一點都不知道嗎?你就沒有想過會是因為你嗎?你不要忘記了上次在酒店我和你說過的話。」雷鱗的聲音不大,但一字一句透著無邊的陰冷。
金灣酒店嗎?華天當然不會忘記。那一天,雷鱗曾經強烈的要求自己離開秋色的身邊,以至於最後兩個人的決裂。可這似乎不足以成為他要害秋色的理由啊?難道給秋色下藥就是為了把自己從秋色身邊趕走嗎?這樣的邏輯,華天是想不明白的。
「什麼事你大可以和我明說,沒有必要去使用手段。雷鱗,和你認識了這麼久,我今天才發現自己對你是一無所知。」這一刻傷痛對於華天來說,遠比那次離開酒店和雷鱗分道揚鑣來的更加的猛烈。
那時候,雷鱗的無理要求他可以理解為雷鱗太重視秋色了,那是一種愛的佔有慾在作怪。不管怎麼說,其中還有愛的成分在內。而現在呢。他在雷鱗的眼裡看見的只有恨,這種恨是裸露在外面的,沒有絲毫的掩飾。
這還是自己曾經認識的那個好朋友嗎?突然間看著這張臉,覺得陌生的可怕……
「那話應該是我對你說才對。在金灣酒店離開的時候,我就發現自己並沒有完全的瞭解過你。不過。我起碼比你活得真實。而你呢?就像是鏡子一樣,展示給人的永遠是亮麗的那一面。而陰暗的那一面在亮麗的掩護下好好的保存著。」
「你喜歡秋色,為什麼要千方百計地的把秋色往我身邊送?在醫院的時候我還在為了你這份偉大的成全而心生感動。後來我知道我自己錯了,我自己被蒙蔽了。你從始至終都沒有放下過秋色!」
看到華天的嘴唇蠕動了一下,雷鱗接著搶著說:「你千萬不要否認。否認在我面前也只是虛偽的一副面孔,我是不會相信的。」
「我早就放下了,我已經刻意的不去和秋色見面,你還要我怎麼樣?難道你真的要我為了成全你的愛情而成北海市消失嗎?即使曾經是我最好的朋友也沒有權利要求我這麼做。除非我自己心甘情願的離開。否則,誰也無法左右我的去留。」華天自認為沒有一點對不起雷鱗的地方,他又憑什麼說自己的不是?他本來不是一個喜歡計較的人,但是今天他非得計較一下,為什麼雷鱗會說春藥的事是因為自己。
給不出合理的解釋。他只有永遠的放棄這個朋友了。事實上,在酒店離開的那一天。華天還在想,所有的事情都結束以後,自己會毅然的離開北海市,到時候也許和雷鱗的關係可以用時間去修復,現在看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兩個人的步伐已經錯過的太遠了,就算是近的距離都無法去保持一致了,自己怎麼可以去期待和以前一樣:即使是不同的背景,某些觀點卻是不謀而合?所謂的知己早就變得面目全非,自己是沒有能力去挽救了。
「你放下了?放下了你就不會偷偷地去機場了?放下了你就不會那麼巧合的出現在秋色治療的那個醫院附近了?放下了你就不會還要去她工作的揚風商場上班了?你說說,為什麼有秋色的地方就有你?」
「我還記得那次去機場接秋色的時候,我專程去你住的地方請你一起去,你卻很堅定地拒絕了。可是一轉眼間,你卻又出現在了機場。你還不承認自己的虛偽嗎?還有既然當初你是喜歡秋色的,為什麼要費盡心機的往我身邊推?難道就是想要我領你的情,一輩子對你有愧疚嗎?若是你當初讓我和你公平競爭,不管誰能夠贏得芳心,我都不會像今天這樣的恨你!你這樣做只會讓我有挫敗的感覺,自己的愛情卻是朋友謙讓的結果。」
「若你能夠真正做到謙讓也就罷了,可你卻又陰魂不散的出現在我和秋色之間?你有沒有想過我情以何堪?」華天總算是聽出一些倪端來了,原來雷鱗一直都介意自己原來是喜歡秋色的。從醫院裡和雷鱗說了那番話以後,在雷鱗的心裡一直都存有這個疙瘩。
想想,自己真的有些地方做的不盡人意,也許正如雷鱗所說的一樣,自己的潛意識裡並沒有真正的放棄過秋色,總是情不自禁的的在她出現的地方打轉。這樣說來,作為朋友,自己是真的虧欠了雷鱗。
想到這裡,華天的心境平和了許多,但是他還是不明白為什麼華天會對秋色下藥。「既然你這麼怨恨我,什麼事都衝著我來好了,為什麼要去傷害秋色呢?難道你不明白秋色還在失憶中,脆弱的不堪一擊嗎?」
雷鱗心裡的怨氣一股腦的宣洩出來,端起酒杯,又大口的喝了一口,似乎只有這樣他才有勇氣把話說完:「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去傷害秋色。我那麼做就是希望你徹底的從秋色的身邊消失。我原以為秋色喝了春藥以後,由你送她回家,中間一定會發生曖昧。因為有了曖昧之後,你一定會想起我們之間的關係,會有所顧忌,會選擇自然地離開。所有的事情都按照我的意願在發展,可是你卻在最後這一個環節上跟我作對。明明已經知道自己和秋色在一起會情不自禁的做出一些親密的舉動來,你為什麼還要留在她的身邊?難道真的想待在秋色的身邊,使她對你日久生情嗎?」
雷鱗俊俏的臉上青筋暴起,眼眸中透著一抹紅光,細看有幾分猙獰,「你永遠不會有這樣的機會的,因為你和秋色根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以前你是呼嘯王的時候不可能,現在是一個廢人了,就更不可能了。在這北海市,誰也沒有我和秋色這麼般配,秋色只能是屬於我的。」
雷鱗這一套理論華天確實難以去贊同,「你為了讓我離開秋色就要對秋色下藥嗎?你有沒有想過,萬一那天我把持不住,做出出格的事情來,你、我和秋色都會很尷尬的,三個人之間彼此都有一道難以去癒合的裂縫。這不但是傷害了秋色,也是傷害了我和你,你有什麼資格說從來沒有想過要去傷害秋色?」
雷鱗的嘴角露出一絲的陰沉,「我是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的。春藥的份量我是仔細的斟酌了的,風雷號拋錨的時間我也是算好了的。事實上,那天我並沒有離開,一直開車在後面尾隨你們,你們的一舉一動都不會逃過我的眼睛。為什麼會在風雷號拋錨的地方會有金灣酒店?哈,那是我提前就做過準確的分析的。至於我什麼應該出現在酒店,什麼時候應該出現在房間裡,我都經過緊密的計算。我不會給你足夠的時間去出軌的。」
華天心底一抖,這雷鱗什麼時候這麼工於心計了?這還是那個光明磊落的雷鱗嗎?細細想來,這就是一場陰謀。
「雷鱗,你知道你現在變成什麼了嗎?你為了自己的佔有慾不惜傷害自己最親的人,你這樣做值得嗎?」
「有什麼不值得的?只要能夠把秋色留在身邊一輩子,不要說是在秋色的杯子裡下春藥了,就是毒藥我也會毫不猶豫的放進去……」雷鱗的臉色已經接近於瘋狂了……
「蕭小姐,你們站在門外幹什麼?怎麼不進去?」於洋的聲音在門外響起。(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