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面的那幾句話秋色把手機放在了美雪的耳邊,讓她聽著。於洋說完,秋色捂著手機對美雪說:「都聽到了吧,說句對不起就ok了。我看這個於洋還不錯,有容忍心。」
說完,把手機重新放到了美雪耳邊,就等著美雪開口了。美雪看了看秋色一臉不容更改的神情,帶著幾分委屈,小聲的說:「對不起。」
「算了,我大人不計小人過。」
美雪原以為於洋會藉著這個機會狠狠地奚落自己一番,沒有想到他這麼乾脆的就了事了,反而令她揣著一肚子的疑問:這個混蛋今天怎麼轉性了!
「對了,今天我家請客,叫你和伯母去碧玉堂。」於洋說到了正題上。
剛才在氣頭上,他真的是打算向宜玉庭拆穿宜美雪的西洋鏡,可是拿起手機才記起先前和宜玉庭講電話的時候已經替宜美雪掩飾過了,說宜美雪是跟自己在一起。如果自己在打電話過去推翻這一切,那麼不僅僅是宜美雪的謊言被戳破了,自己的說的謊言也露出了馬腳,這不是自己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嗎?在這場婚約還在履行的時候,他實在不想給宜玉庭留下不好的印象。他曾經這樣想過,宜美雪在這個世界上應該是最聽她媽媽的話了,如果,自己鬥不過她的話,只要宜玉庭站在自己這邊,自己的日子也不至於太難過。
「請客?沒事請什麼客?」這兩邊的長輩不知道又在搞什麼鬼。她知道這種隆重的見面準沒有好事。
「誰說沒事?你難道忘了嗎?我們訂婚的日子還沒有定下來,今天大家見面就為這事。」於洋苦著一張臉,剛剛兩個人還在互相的貶低彼此,一轉眼,又談及訂婚的事,想起來真的是又無奈又諷刺。還有一股淡淡的悲涼。這叫什麼事?自己什麼時候也淪為被線操縱的玩偶了!
「早晨我出門的時候都沒有聽媽媽提起,怎麼又突然要見面了?」宜美雪的感覺比於洋的感覺好不到哪裡去。
「怎麼?不願意去嗎?那好,你就去跟伯母說我們解除婚約,那麼,一切的折磨就結束了。」
「誰說我要解除婚約的,這事你自己不開口就想都不用想。我在揚風商場,你過來接我吧。」剛剛撫平的秀眉又豎了起來,哼,一切的折磨,跟我在一起就是折磨嗎?既然是這樣。我就把你折磨到底好了!
本來知道於洋沒有向母親真正的去告密,對他惡感馬上就消除了很多。但是萬萬沒有想到,這個於洋居然把自己當做折磨!混蛋,我在折磨他,還是他在折磨我?好像弄錯了主次!越想越生氣,宜美雪心裡的那把無名火又像是澆了油一樣。陡然的升騰而起……
看著宜美雪面帶紅潮,胸脯起伏不定。眼睛裡幾乎可以看見冒出來的火星,秋色忙說:「別生氣,想想我剛才的說的話,還有那個最壞的結果。」
宜美雪做了幾個深呼吸,情緒總算是穩定了些,「余家的人今天在碧玉堂請客,正式的跟我媽談訂婚的事情。」
「訂婚的事情你有什麼好氣的?不是早就說好了的事嗎?你應該早就有了心理準備才對。」秋色實在不明白她又在氣什麼?
「姐。你是不知道這個於洋是什麼德行,他居然說跟我訂婚是一種折磨。他這樣難以接受就悔婚呀,可是他就是不願意悔婚,還時時刻刻的提醒我,希望我出面去解除婚約。你看看。這是個什麼男人?他自己沒有膽量去做也就罷了,還指望我去給他背這個黑鍋!想的倒是怪美的。」宜美雪頭一抬。一臉的倔強。
「碧玉堂你到底去不去?」
「去,為什麼不去,還要高高興興的去。我不去,他不知道又在背後找什麼由頭說我呢。」宜美雪的目光一挑,秋色在心裡都一陣的哆嗦,這個粉兒啥時候變得這麼強勢了?看來,那個叫於洋的日子也不怎麼好過。
「對了,給華天打個電話吧。」
「給他打什麼電話?」秋色不解,這美雪和於洋去碧玉堂好像不關華天什麼事吧?
「我離開了,誰保護姐呀?」美雪很認真的說。
秋色立即露出一個恍然大悟的笑臉:原來她是擔心這個!
「現在有警察駐守在這裡,誰敢害我?難不成那些兇徒會傻到自投羅網?」話雖這麼說,不過秋色心裡還是流過一抹溫暖。把蕭秋色放在心裡的人很多,而把瑟娘放在心裡的就只有面前的粉兒了。
美雪想想也對,自己似乎太過於擔心了,「那我就先走了囉,到底是什麼情況晚上打電話告訴你。」
「你去吧,記住沉住氣,不要忘了那個關于于洋的使命。我們不能再回到過去,好不容易有一次重新來過的機會,我們一定要把握住。」秋色用很嚴肅的語調說,目光堅定而隱忍。
美雪也堅定的點點頭,這個時代就算是有再多的不如意,對比漪春閣來說,卻無疑是天堂。哪怕是真的要在回去,她和小姐都不可能再做回以前那個認命的妓女和婢女。在漪春閣不認命的話那就只有一條路可走了——死路。也就是說,她們已經沒有退路了,只有硬著頭皮往前闖。這一刻,她比任何時候都明白自己的處境。
出了辦公室,一下樓梯,就看見華天在那裡走來走去,盯著紅酒區這邊稀稀落落的幾個顧客。現在離午飯時間越來越近了,最佳的購物時間已經過去了,本來顧客就不多的紅酒區,這時候顯得特別冷清。
看見美雪走過來,華天故意轉入一個貨架的後面,希望她沒有看見自己。
華天雖然對美雪的印象很好,但是這個丫頭太過於熱情,有時候令他有招架不住的感覺,再加上她的身份,和他根本是兩個世界的人。他沒有打算在她們的世界長久的待下去,就不想和她有過多的關聯。
「華天,等等。」美雪還是追了過來,華天可能不知道,美雪要找的就是他。
「宜小姐,什麼事?」他不得不停下了腳步。
「我怎麼感覺你好像要故意躲開我似的,我哪裡得罪你了,還是嚇著你了?」美雪雙手抱著胸,使白皙的脖子和修長腿顯得更為突出,猛然進入人腦海裡的就一個詞——亭亭玉立。
她明明看見自己下樓的時候,華天往樓梯這邊看了一眼,先不說自己的美麗,就是這麼一個大活物,他不可能看不見吧?既然看得見,他為什麼轉入貨架後面,連一聲招呼也不想打?
華天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我怎麼可能躲著你呢?你是堂堂宜雪集團的千金,我巴結還來不及呢。」他這滿嘴的瞎話使他無法去正視那如一潭秋水眼眸。
巴結?巴結她的人是很多,可是要說華天巴結她,她是怎麼樣不會相信的。堂堂的宇陽國際的繼承人和他關係這麼要好,他要是巴結起來不是近水樓台先得月?那他也不可能只是一個小小的保安部副隊長吧?而且,她也看得出這個副隊長根本是一個虛銜,只是比一般的保安自由一點,可以選擇自己巡邏的區域而已。
「我要出去一下,可能今天都不會過來了,姐你可要好好的替我看著。」她看了看時間,已經沒有多餘的時間去追究華天的話裡有多少水分了,在去碧玉堂之前,她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去做。
「你放心,你姐會好好的,一根汗毛也不會少。」這下,華天真的想笑了,這丫頭說的不是廢話麼?之前她不在的時候,是誰在保護著秋色。
美雪察覺到華天眼底的笑意很濃,摸摸腦門,自己有什麼值得他好笑的?
「走了,對了,如果看見於洋叫他等我一會。」本來想就叫那個混蛋多等一會,挫一挫他的銳氣也好,但是想起秋色的話,就作罷了,真的要是把他給激怒了,這齣戲自己一個人還真的唱不下去。
「於洋?雷鱗的那個隊友?」於洋他只在紅紅坊見過一次,有些印象,但是印象很模糊。不過只要確定是那個人,走到面前,華天還是會把他認出來的。他知道於洋的身份也不簡單,隨時隨地都是一身奢華的名牌,他的目光肯定也是帶著目空一切的神采……
「你猜對了……唉喲……」美雪突然一聲大叫,只聽見「啪」的悶響,她的鞋跟斷了。
「還好吧?」眼看著她就要失去平衡,可能會跌倒在地上,華天急忙出手扶住了她。
「沒事,就是鞋跟斷了。」她把腳提起來轉了轉,沒有疼痛的感覺。幸虧沒有事,要不然一個跆拳道高手被一鞋跟給傷著了,傳出去就糗大了。
一回頭,她已經看見強忍著笑意的華天把臉轉向了別處。
「你就笑吧,我不介意,我還想看看你大笑的樣子呢?」她用另一隻腳單立著,彎下腰,拿起那只斷了鞋跟的鞋,一用力,鞋跟還連著鞋體的那一小部分就徹底的分離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