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在這裡。」樂叔拿出鑰匙,開門鎖。
辦公室在第一層的正中間,門相比於其他的門略大些,門的顏色也略微的鮮艷些。其他的門都是塗著和茶色玻璃相接近的黑色,而辦公室的大門卻是橘黃色的。
三人是從來沒有見過橘黃色的辦公室門,心裡都在想:這個孫老闆的品味果然是抑鬱常人。可是誰也沒有覺得奇怪。這裡花圃,到處都是鮮艷的花朵,為了配合一下這裡的環境,弄一扇橘黃色的門也是可以理解的,何況這扇門還有一個好處,就是一眼就可以讓人看見,容易和其他的地方區分出來,這樣,來這裡找老闆的,不用問也會直奔這個門口的。
裡面的陳設很簡單,但是內行人一細看也會咂舌的。簡單的文件櫃細看是上等的紫檀木;辦公桌上有一個木製的筆筒、一盞有著西方特色的檯燈,細看會發現那筆筒是清朝時期的文物,而檯燈是xse的限量版;還有那辦公椅,除了寬大、厚重之外就沒有其他的特色了,可是一細看,那椅子的皮質色澤黝黑,光感沉靜,如果摸上去的話,會發現紋理的凹凸感強烈,根本不是那些仿真皮具所能夠帶來的質感……這裡的陳設已經達到了一個二流公司辦公室的水準。
試問,哪一個開花圃,在外人的眼裡跟農夫差不多的人,居然下這麼大的手筆去佈置辦公室?三人之中除了華天較少接觸到奢侈品之外,美雪和秋色憑著一貫的感覺,輕輕的一瞄就能夠知道那些東西的價值了。事實上,華天的反應也不是那麼的遲鈍,沒有吃過豬肉還沒有看過豬走路嗎?他的眼睛一掃,這裡的格調清雅。一眼看過去井井有條,他就感覺到這裡的每一個物件根據主人的喜好精挑細選的。
三個人都在心裡好奇:這個孫老闆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物,是故作風雅的偽君子?還是品味高一籌真聖人?總之,應該和他們傳統印象裡的花圃老闆大相逕庭。
這個孫老闆越是顯得這麼特別和另類,他們心裡的疑慮就越深,秋色和華天都有種預感,他們是來對地方了,這一趟應該不會白跑。
「冰藍花的全部資料都在這裡嗎?麻煩樂叔給我們找出來吧?」環視了一周之後,秋色步入正題。嚴格的來說,為正題找了個契機而已。
樂叔就走到文件櫃那邊尋找起來。秋色立即給華天和美雪使了個眼色。兩個人就一個在南邊,一個在北邊。仔仔細細的搜尋起來。文件櫃在辦公室的上方,也就是東邊,樂叔背過去尋找,其他的三個方位他都看不見了。
不過辦公室就那麼一點大的地方,裡面的人走動起了樂叔應該是有感覺的。但是他好像毫不在意他們的走動,似乎在他看來。三人的走動很正常,也許就是隨便參觀而已。
南邊是華天所在的位置,一個掛衣架,一個垃圾桶,一個待客用的長沙發。掛衣架的上面有兩件外套,外套的款式特別的新潮,是那種在大街上不會輕易看見的款式。像是某些大明星參加派對時的款式。他偷偷地摸了一下兩件外套的口袋,裡面什麼也沒有。垃圾桶裡也沒有垃圾,乾淨的像新的一樣,至於那個沙發,一目瞭然。為了做到細緻,他還特意的坐上去。用力的彈了彈,所表現出來的狀態再也正常不過了。
美雪所在的北邊有一個飲水機,飲水機的旁邊有一個茶几,茶几上放著一個煙灰缸,幾本剛剛過期的雜誌。她假裝無聊,拿起那些雜誌隨意的翻了翻,上面的幾本就是寫普普通通的娛樂性雜誌。翻到裡面的幾本的時候,就看到了秋色熟悉的面孔,她仔細的看了看上面的標題,全部是關於那次發佈會的新聞報道。她拿起一本,朝秋色晃了晃,秋色遠遠的看過之後,點點頭,就示意她放回原處。就在她把雜誌放回原處的時候,一絲熟悉的氣味鑽入她的鼻子,她努力的嗅了嗅,發現氣味是從雜誌上散發出來的,她又嗅了嗅,就很肯定為什麼這麼熟悉這股氣味了,這不就是蘭蔻兒銀月的氣味嗎?蘭蔻兒銀月的氣味芳醇,其中彷彿夾雜著麝香的氣味,不過它和所有的指甲油一樣,一接觸到空氣,干了以後,氣味就自然而然的消失了,而且,蘭蔻兒銀月的指甲油干的更快些,氣味也就相對的消失的更快些。
雜誌上怎麼會有蘭蔻兒銀月的氣味呢?美雪翻開那本散發氣味的雜誌,打開第二頁,就看見很大一滴銀色的指甲油,這就是蘭蔻兒銀月了。指甲油已經干了,但是氣味還是很濃烈,她想了想,大概是指甲油滴落以後馬上就被紙張給蓋住了,再也沒有被打開過,所以氣味就被封鎖在雜誌裡,沒有散發出去。
這指甲油也不誰都用得起的奢侈品,美雪想:這指甲油肯定是孫商河的女朋友或者是老婆的留下的。一個一直保持著高貴生活品質的人,她的女朋友或者老婆用這麼高檔的指甲油也就不足為奇了。
算起來,宜美雪也沒有什麼收穫。
西邊就是牆壁,什麼東西也沒有,秋色就留守在辦公桌這邊,她的腿不舒服,沒有進過樂叔的允許,就坐在了辦公椅上,那個檯燈和筆筒太特別了,秋色反而沒有去關注,她想,要是有什麼隱秘的東西,也應該放在別人不注意的地方吧。一大摞的文件,她看了看上面一份的標題,好像是一種花名,大概是處在研究過程中的新品種,這些屬於商業的機密,秋色就算是再大膽也不敢在樂叔在場的情況下去翻閱的。文件的旁邊有一個相框,相框上的照片是集體照,密密麻麻的站滿人,只見相片上方位置上寫著:浙西農業大學02界花卉系畢業照。
「找到了,你們過來看吧。」樂叔轉過身來,拿著一份文件。
秋色本來還準備看清楚照片上的人群,聽見樂叔說話,不得不放棄了,把目光從相框上移開。反正她也沒有見過這個孫商河,即使在上面她也認不出來。
她接過樂叔手裡的那份文件,看上面寫著:冰藍花的改良過程。對於花什麼的,她就是一個外行,不過這時候也要假裝的看看。不過,就是一個外行也能夠看出一些眉目來。頭一頁就簡單明瞭介紹了一下冰藍花的原體,是由薰衣草和君子蘭的嫁接而來的。後面的那些就是嫁接的過程和注意的事項了。溫度,土壤的要求,肥料和水分的份量都做了詳細的註明。
看完之後,又遞給華天和美雪傳閱了一下。做戲就得做足了。
「孫老闆在花卉方面還真是一個人才,居然想得出用薰衣草和君子蘭去嫁接,而且嫁接出來的冰藍花這麼美這麼香。」秋色隨口奉承了一句。這個樂叔這麼精明,要想從他嘴裡套出話來,就得讓他鬆懈下來,人在什麼時候最鬆懈呢,當然是心情好的時候。人一般在心情好的時候,說話的**會空前的高漲。
「小姐,應該是基因轉換而不是嫁接。」樂叔挺了挺胸,咳嗽了一聲,以示他的專業。
「我們老闆可是轉換基因的專業人士,在讀大學的時候就被經常協助學校裡的博士生導師做實驗,要不是他志不在此,他在這方面的造詣會更深厚的。」果然,樂叔一臉自豪的提起了孫商河。
「孫老闆是這個學校裡畢業的嗎?」秋色指了指相框。
「就是,他可是那屆畢業生的佼佼者。你看,前一排坐的都是老師,唯有老闆有資格坐在前一排。」樂叔指了指第一排的位置中間坐著的一個胖胖的男人。
仔細一看,這個男人的臉比他旁邊的那些老師的臉孔是顯得稚嫩些,帶著很溫和的笑意。這笑意?三個人心裡同時咯登一下,這不是麥克常常掛在臉上的那種笑意嗎?連今天第一次見麥克面的宜美雪都認出來了!差不多所有人對麥克的好感都來源於他那種溫和如玉的笑意,這種笑意讓人很輕易的就把他歸納到有很好的修養,有很善良的心,而沒有脾氣的好男人堆裡。
秋色的心理豁然開朗,為什麼血色天使的發佈會上麥克能夠很快的弄來那麼的的冰藍花了!可是晶亮的洗髮水裡面的汞是不是他投放的就有待進一步的查證了。
在心的深處,她是不願意相信這麼溫和的一個人會有那麼歹毒的心腸。可是,存在疑問的地方太多了,最令她費解的就是在發佈會的時候,麥克一直說冰藍花是他的一個朋友種植的,他為什麼不明說他就是老闆呢?誰種植有什麼關係,但他為什麼要刻意的去隱瞞呢?
還有,發佈會上最初並沒有冰藍花的預算,那個建議還是麥克提出來的。既然他是老闆也是冰藍花的改良者,網上那些關於冰藍花的資料一定是他傳上去的,也就是說他早就知道冰藍花離開土壤後會揮發出汁液,那麼他的用意就很明顯了:就是不想發佈會成功。(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