錫莎莉走後,哀悼會再也沒有出現過其他意外。
大會從近午持續到下午四點,終於在炮竹響聲中落下帷幕。
待人群走的差不多,洛洛和九無月開始收拾祭壇上的菊花,波洛這才靠近神祁明,用打量的眼神看著他「神先生?」
「……」神祁明從出神中回過神,用餘光瞟了眼波洛。
「神先生對這塊地皮很懷念吧……」波洛靠在桌子上,點燃一支煙抽上「要抽嗎?」
「我不抽煙。」神祁明淡然拒絕媲。
「哦?居然有男人不抽煙。」波洛笑,毫不介意道「這片土地,在一百多年前就是九家的,這一片土對您來說也許不值什麼,但是,這可是九家的全部記憶。」
「……」神祁明聞言,眼神一沉。
「所以,神先生不打算為洛洛買走這片土地嗎?對您來說,這點錢完全不算什麼吧?」
「……這塊房契,九太翁的遺囑中,是你的所有物吧。」神祁明聞言,冷笑一聲。
「嗯,沒錯,我給老頭子養老送終,老頭子給我一點好處……就這樣。」波洛滿懷笑意地看著神祁明「您不打算買下來嗎?這可是九家最寶貴的土地……」
「那你打算開多少錢?」神祁明輕蔑一笑。
人類就是人類,貪得無厭,還夜郎自大,讓他不爽快。
「這個數。」波洛伸出一個五的樣子「五個億人民幣。」
「……」神祁明聞言,笑著別過頭去。
「這裡可是九太翁最寶貴的土地不是嗎?對於九家而言,最重要的……」波洛緊湊著神祁明「對您而言,從妖企的世界市場總部拿出五個億人民幣,輕而易舉吧。」
「你是叫波洛。」神祁明聞言,淡然回過頭,與波洛對視「你嫁給九太翁有多久?」
「……三年。」神祁明的俊臉突然接近,讓波洛心中漏掉半拍。
「那你懂,為什麼龐大的妖企要來眷顧一個芝麻大的九家嗎?」
「……難道不是因為九洛洛?」
「洛洛?」神祁明聞言冷哼一聲「洛洛是我湊巧發現的。」
「那……」
「九家從公元前就在這片土地上的這個位置……」神祁明看著波洛一臉迷茫,冷冷道「無論中國發生了什麼,九家的地理位置從來沒有受到侵犯過。」
「……」波洛聞言,笑容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迷茫和不安。
「波洛,你,相信妖怪麼?」
神祁明說著,猛然接近波洛,與她保持不到一分米的距離。
波洛這才發現,神祁明的雙眸並不是先天缺少黑色素的黃色,而是金色——如同烈日般不敢直視的金色。
耀眼,而懾人。
「我……」
波洛感覺有冷汗從自己的頭頂滑落。
「對於九家而言……其實這片土地是牢籠,是必須遵守與神家的契約的牢籠,既然契約已經終結了,那麼,牢籠存在的意義是什麼?」
「……你在,說什麼?」
波洛猛地退後一步,身子碰到桌子上的花瓶,花瓶「砰」一聲掉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沒,只是給你忠告。」
神祁明看著波洛的模樣,冷哼一聲,整了整衣領,淡然轉身走開。
這不是他選擇的結局。
他只是遵循了那封信的意思。
給她們兩個姐妹幸福和未來。
而想要追求這份未來,首先就要打破過去的枷鎖……
意識到這一點的九太翁,才會在臨死前變賣掉九家的一切,連最後的房子,也給了別人吧……
那麼,就讓九家的過去,和狼王族的契約,一同消失在這個世界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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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亂七八糟的花束收拾乾淨,太陽已經漸漸西斜。
洛洛擦了擦略微紅腫的雙眼,走出九家大門,看著站在門外的神祁明。
「這裡已經……不是我家了呢。」
洛洛無奈地咧咧嘴,走近神祁明。
「嗯,回家吧。」
神祁明伸出手,慢慢環住洛洛。
「等一下!」就在這時,九無月從九家奔了出來「洛洛!」
「姐姐……」洛洛微微一怔。
「洛洛,這個。」九無月匆匆從口袋中掏出一張紙,遞給洛洛「以後……如果有什麼事的話,記得打這個電話啊……姐姐我還活著,有什麼事情姐姐我一定會幫忙……所以……拜託……不要再隨隨便便就消失了啊……」
「嗯。」洛洛接過紙的一瞬間,雙眼通紅。
「那,洛洛……你要,幸福啊。」九無月走上前,擁抱了洛洛。
「嗯,姐姐也是。」
洛洛用力地點點頭,同樣抱緊九無月。
「那,洛洛,記得要打電話。」
九無月摸了摸洛洛的頭,輕輕鬆開她,然後抬頭看著神祁明。
「不會再有事的。」
神祁明見狀,一把抓過洛洛的手,用力將她帶入懷中「以後,不會再有任何壞事情發生了,一切不愉快,都結束了……
那件事情,我定下來日子之後,會通知你們。」
「那就好。」九無月聞言,安心一笑,慢慢退後。
「那件事?」洛洛迷茫地看著神祁明,然,神祁明似乎並沒有打算告訴她,而是攬過她的身子,拉著她掉頭離開。
「啊?那姐姐……」洛洛匆忙回頭,看著九無月。
而九無月,則微笑著伸出手,給洛洛搖了搖。
「姐姐……」
洛洛的眼淚終是再也忍不住,大顆大顆的掉了下來。
她伸出手,輕輕搖了搖。
「姐姐再見。」
每次的分別……一定是為了下次更好的相見。
那麼……
下次再見吧,姐姐。
我們彼此,一定要為幸福努力,下次見面的時候,一定要很幸福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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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神祁明拉著手,走在通向九家的單行道上,十一月的櫻花已經凋零,雪花覆蓋在指頭上,厚厚的,像是白色的小花。
「冷嗎?」神祁明轉頭,看著洛洛。
「不。」洛洛搖了搖頭。
「你金髮的樣子……讓我很不習慣。」神祁明微微一笑。
「這是蛋蛋染得,一年半載都洗不掉,所以,你要再忍耐幾年咯。」洛洛聞聲,「咯咯」地笑出聲。
她的心現在還因為爺爺的離開而刺痛著。
可是,此刻卻很暖。
只要待在神祁明身邊,想起以後再也不會有任何事物阻攔著他們的愛情,她就覺得一瞬間好安心。
「要吃什麼嗎?」神祁明將洛洛拉近了一些「去吃你喜歡的食物吧……還喜歡吃海鮮嗎?」
「嗯,當然了!」洛洛頓時開心地笑,順勢用另一隻手搭上神祁明的脖子「就算不是貓又了,可是我還是好喜歡吃魚!」
「是麼……」
洛洛的靠近讓兩個人之間的距離瞬間不到一分米,彼此的呼吸一下子貼近,氣溫莫名其妙地上升。
「洛洛……」
神祁明頓時身子一僵。
隨後,他小心翼翼地低下頭,靠近洛洛的唇。
「可以……嗎?洛洛?」
「嗯。」
洛洛臉微微一紅。
她現在已經能夠掌握光籐了,僅僅是接吻,應該很隨意。
得到洛洛的允許,神祁明慢慢擁緊洛洛,俯下頭,一點一點含住洛洛溫熱柔軟的唇瓣,一點一點感受那太久沒有觸碰的摯愛……
「唔……」
感受到神祁明的溫度,洛洛抬起頭,摟緊神祁明的脖頸,竭力去回應他的吻。
有那麼一瞬間,洛洛感覺周圍的景色都在漸漸消失,彷彿整個世界只剩下他們兩個彼此的呼吸和心跳……
「吶,我說,你看起來好眼熟,你是九洛洛嗎?」
然,就在洛洛深深陷入和神祁明擁吻的陶醉時,忽然,一聲毫無所謂的女聲闖入洛洛的耳中。
「啊!」
洛洛頓時反射性地鬆開神祁明,紅著臉看向那聲音的方向。
神祁明被洛洛猛然推開,頓時露出一副失寵的小狗的表情。
「請問你是……」
印入洛洛眼簾的是一個和過去的自己一樣,留著蘑菇頭的少女。
只見她穿著粉色的土色棉襖,腿上是藍色的打底.褲,腳上一雙土色雪地靴。
她有著一雙靈動的大眼睛,清秀的小臉,看上去和洛洛有那麼一絲相似感……
「……七七?」
洛洛頓時不可思議地摀住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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