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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31:相見晚 文 / 潘子默語

    來人是馮林(重生之怪奇事件薄31章節)。他像突然找到我一樣從天而降,令我有點小小的無所適從。不過短暫的驚慌後我就鎮定了下來。

    他沒有理由認出來是我的,哪怕他的目光再犀利,記憶力再多,頂多也只是懷疑和猜測。只要我自己不露馬腳,應該不會惹上什麼麻煩。

    擔心刻意的改變聲音會讓他懷疑,所以我很淡定的說:「不會。」

    聽到我的聲音後,馮林似乎更有興趣了。他下了機車,朝我走來。

    「一起兜兜風?」

    他的眼神裡充滿了興味,一張臉上放滿了光彩。

    我從未想過自己能看到這樣的馮林,上世在紅龍幫裡的時候他已經去世了,傳言中他是一個冷血又殘爆的男人,喜歡鬥毆,所以最終在群架中身亡。那時候唯一最熟悉他的李月瓏曾經做過這樣的評價:「馮林是一個充滿了魅力的男人,尤其是在他打架的時候。但平時的馮林非常殘酷,平時只要誰有一點點不對,就會被他趕出紅龍幫,從不留情。」

    說一不二的馮林讓全幫的人都膽顫心驚,就連李月瓏這位存在時間最長的枕邊人也整日提心吊膽,生怕一不注意就惹了馮林的不高興。是以,在馮林死去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裡,李月瓏的心中也對馮林存在著敬畏之意。

    加入紅龍幫的人都是在學校在家裡在社會上感覺已經無立足之地,毫無溫暖的人,他們加入紅龍幫,就是為了尋找最後的一個依靠,或是主動或是被動(重生之怪奇事件薄31:相見晚內容)。他們的身份被打上了不良份子的烙印,若是再連幫中也不留容。那便真是去哪都如老鼠一般的地位了。

    沒有想到今日馮林突然出現在我眼前,帶著邀約的表情,唇邊勾著一個笑。驀然間令我有種錯覺,似乎自己是正穿著禮服準備參加舞會的公主。

    準備參加舞會的公主是備受矚目的,而馮林的目光恰恰讓我有這樣的感覺。他一個人的眼神便比得千萬個人的注視火力。這便是他的魅力嗎?哪怕是心淡如我也禁不住浮起一絲虛榮的感覺。

    馮林復坐上了他的機車,點開引擎。一隻手握著車把,另一隻手張開朝我伸來。這個動作還真是印證了我的感覺,他就像是一個準備引領著公主步入舞池的王子,似乎只要我把手伸過去,就能進入他的世界,隨之飛翔……

    呲……

    一輛公車停靠了過來,幾個不知躲在哪個角落的人急忙走了出來匆匆踏上公車打開的車門。走上去時還回頭頻頻看我。

    馮林的氣場太強了,普通人等退避三舍。

    馮林的機車就停在公車的車頭處,他看也不看後面駛來的車一眼。

    我邁開了步子,朝馮林走了過去,然後在公車門即將關上的前一刻,快速穿過他伸出的手臂踏上公車。公車門在我身後及時關上,引得車上的人與司機不斷圍觀,車子啟動離開時,馮林與他的機車仍然停留在原處。

    車子漸漸走遠了,車上注視著我的人也一一收回了視線。紅龍幫在這一帶非常出名。紅龍幫的人日常穿著也與普通人不同,一身的漆黑皮衣,或是爛洞牛仔褲、染成五顏六色的頭髮,耳朵上一排下來的釘子(重生之怪奇事件薄31章節)。在在都在宣告著他們與眾不同的品味與身份。所以,每當看到有紅龍幫的人與穿著學生制服的人在一起,人們就會猜測,幫派又加新人了。

    現在,車上的人也都在觀察並猜測著我與馮林的關係。他們大概以為我就是那即將誤入岐途的無救女生吧。

    有位年長的女人甚至在我走過她的座位時,忍不住說一句「小姑娘千萬不要交上壞朋友啊……」

    這輛車不是我要坐的,只是為了擺脫他才臨時上的。坐了兩站之後,我就下了車。

    呲……

    車子重新開走。

    站牌下僅有三四個路人在等車。

    當巨大的公車車廂慢慢開走後,我很驚訝的發現馮林與他的機車竟然就在公車的後面。

    「嗨!距離這麼近,怎麼還坐公車呢,還不如坐我的車,不收錢!」馮林笑著,露出牙齒,就像電視廣告上面一樣,潔白燦爛。

    他這是在跟著我?

    「你家到了?還是要轉車?」他深笑著,眼睛裡流動著某種執著的含義。

    歎了一口氣,看來是甩不脫的了,要是我堅持回去,只怕會被他跟到謝晴家。

    我很無奈的望著他,希望他打消主意。但是他卻又更加明亮的回望著我,眼裡閃現毫不掩飾的興趣。

    站牌下的幾個路人又開始盯著我了,如針扎背一樣讓人難受。

    我的臉上一陣麻熱,匆忙的坐向了馮林的車後座。

    馮林的車子飛快的啟動,將路人的目光統統甩在尾氣的後面,可以想像他們嘴裡嘀咕的是「又一個人墮落了……」之類的話語(重生之怪奇事件薄31:相見晚內容)。

    唉,我為什麼坐上來了呢?

    「想去哪?」風中,馮林暢意的聲音大聲的問。

    想去哪,我根本沒有想去的地方。

    我沒有回答他,馮林便道:「去過海邊嗎?」

    海邊,有關海邊的記憶一下子湧入了我的腦海。我去過那裡很多次,在一塊特別巨大的礁石上,我數次迎風哭泣。哭泣的聲音被大海的風聲吹沒了,淚水剛出眼眶就干。每當那時,在身旁陪伴著我的人是李月瓏,她會給我輕聲的安慰,也會拍拍我的肩膀將我摟抱入懷。可是,在我死時的那一天,她同樣走過來,拍拍我的臉,告訴我,「你的任務完成了。」

    海邊的回憶我不願想去,想說不去,可這個寧城,除了大海邊的一段公路可以飆車以外,再沒有什麼好的地方是可讓人安靜一會的。上次比賽時的那條路上,紅龍幫的人太多了。

    我沉默,馮林便將車子飛速的駛向了海邊。

    今天回家要晚了。望著天邊火紅色的夕陽,我這樣想著,不知道會有人擔心我為何晚歸嗎?

    ****

    大海的天邊,海天一線。熟悉的海腥味隨著風灌入我的鼻腔,海拍岸的聲音一波又一波。

    馮林的車子上竟然放有啤酒,他拿了兩罐,一罐給我,一罐給自己。

    「別說你不會喝酒。」

    馮林彷彿看穿了我一樣,語氣裡帶著面對熟悉之人的輕狂(重生之怪奇事件薄31章節)。

    我的確會喝,以前在紅龍幫的時候,沒有一天不喝。但重生之後,我已經極少喝了。啤酒罐握在我的手裡,有一種即熟悉又陌生的感覺。

    啪!馮林打開了自己的啤酒罐,仰頭飲了一口。接著,他把自己的那罐塞到我手裡,搶走了我手裡的啤酒罐。我以為他是要幫我開,強迫我喝,沒想到他逕自打開後,居然就咕咕的喝了起來。

    這是什麼意思。我瞪大了眼。

    「喝呀,很舒服的。」他壞笑著,手裡拿著我的啤酒揚了揚。

    要我喝他喝過的?

    我皺眉,沉臉。這樣我更不會喝了!

    把手裡的啤酒不管不顧的塞一把到他懷裡,轉身蹭蹭的走了。

    我沿著海邊的沙灘一路行走,任憑風吹亂了我的頭髮,任鞋子裡陷進沙子,走著走著,我又奔跑了起來。

    裙子在夕陽的海邊飛揚,我的身體宛如渴望自由的靈魂一般往前衝刺。

    不知道跑了多久,重型機車慢慢行駛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來。這聲音打破了我的寧靜,令我失去了奔跑的興趣。

    「來,喝吧。」馮林又把一罐啤酒塞過來。我沒有理會,扶著膝蓋在喘氣。他又往我跟前遞了遞,示意我看清楚。

    這瓶啤酒是沒有開過的。

    我再沒有推托的興致,一把接過乾脆俐落的拔開易拉環,仰頭以毫不輸他剛才的氣勢灌了兩口。

    「啪!啪!啪!」馮林擊掌三聲,朝我堅起了大拇指,並同時露出了肆意張狂的笑容(重生之怪奇事件薄31章節)。

    他那一身輕鬆,輕狂,無所顧忌與畏懼的情緒感染了我,忽然間我覺得自己像是放下了什麼,很想跟著他一起笑。

    於是,我也笑了。

    馮林的眼色深了一深,伸手拍拍自己的後座位。

    把啤酒一口氣喝完之後,我坐了上去。

    我們在圍繞著海邊的公路上,一共飆馳了二十多圈方才停下。

    下車的時候,我感覺自己的頭髮裡每根都帶著海風與海水的味道,我的裙子與衣服上也是,全部被海邊的氣息浸透了。

    這一天,我與馮林偶然相遇。雖然他除了問我一句「會開車」嗎之外,再也沒有追問我什麼。雖然我們在飆車的過程中,也一路是沉默著,並沒有交談。

    假如他問我,我不會承認。而他也沒有問。

    但是,在我們的心中,卻有著一種不必說明也能體會到的感覺。

    他認出我來了。而我也知道,自己被他認出來了。

    打算回去的時候,馮林問我:「你叫什麼?」

    我才想起,他還不懂我的名字。而我們之間,卻已經有種曾經相處過並相見恨晚的感覺了。

    假如上一世時,他沒那麼早死,我們就已經相遇。說不定,結果會改變……

    「曲靈。」我告訴他。

    「我叫馮林。」馮林低著聲音道,「記住了,我叫馮林。」(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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