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張芷寒正在整理文件,有些內部文件不能讓底下員工看到的,聽到敲門聲,就應了一聲。
蔡鳳英進來,在門口叫了一聲「張主管。」
張芷寒手一揚:「小蔡,進來,坐。」蔡鳳英應聲坐到張芷寒對面,文員端來一杯水,蔡鳳英欠身道謝。
「有什麼事很重要很緊急呀?」張芷寒放下文件,端起杯子喝了口茶,望著一臉緊張的蔡鳳英問道。
「張主管,小姚的安全,我能在廠裡或者在廠門口周邊可以保證,可離開廠裡後,我就很吃力了,小姚也就有危險了,我請張主管是否想個比較妥善的方法,確保小姚在廠外也能夠安全。」
這回輪到張芷寒疑惑了,蔡鳳英怎麼突然如此關心姚柔的安全呢?按照自己的分析,這件事的起因表面上是因為丁原,可真正的幕後操縱者應該是蔡鳳英,不是她,任何理由也不符合邏輯,這也是在食堂裡,自己用語言壓住蔡鳳英的原因。他的想法很簡單,你蔡鳳英不是事件的主使嗎?我就把姚柔的安全問題交給你處理,一旦姚柔有事,你就脫不了干係,看你怎樣謀劃對姚柔的傷害。
可是,蔡鳳英今天主動來和她談及姚柔的安全問題,而且想的是在廠外如何保證姚柔的安全,讓她大惑不解。難道這整個事件不是她策劃的?難道是我的判斷錯了?不是蔡鳳英,邏輯上根本過不去呀。難道丁原還跟劉勝男有什麼感情糾葛?這個世界上怎麼有這麼多紛繁複雜的事情發生呀?
「你認為怎樣才能避免發生侮辱姚柔的類似事件呢?」張芷寒也懶得想丁原那些烏七八糟的感情問題了,心想既然你先提出來,那應該就想出了解決問題的辦法了,至少有個大概的想法。
「張主管,我認為在廠內或周邊,就是姚柔受到傷害,也至少侮辱一下,刁難一下而已,到了廠外,形勢就不同了,這可不是我們可以估計到的狀態了,那不僅僅就是上次那樣的事了,我和劉勝男從小一起長大,非常瞭解她的稟性,她是應該感性很強烈的人,腦子也比較簡單,因此她一般不會去考慮一件事的後果如何,她也想不到那麼遠。」蔡鳳英沒有回答張芷寒的提問,也回答不了,她沒有想出很好的辦法來,如果她想出了辦法,也就不會來找張芷寒了。
「你是說劉勝男要在廠外傷害姚柔,這個想法是你自己猜測的,還是得到了什麼風聲?我已經批准了她的辭職報告,手續也全部辦好了,她明天就可以離開廠裡了,難道她會為一點小事而一直帶在這裡等待姚柔在廠外出現,伺機傷害姚柔?」張芷寒無法相信,劉勝男還會為這點小的不能再小的事情而大動干戈,上次對她的處罰又不是很重,比她處罰的嚴重的員工多的數不勝數,而從來就沒有聽說過因受處罰而變本加厲地報復當事人的,如果劉勝男會這樣做,那真的就不可思議,她一點法律常識都不懂嗎?
「小蔡,你既然和她從小在一起長大,你說說看,劉勝男是什麼樣的人,不是你剛才籠統地講,而是要詳細地講講,如果劉勝男的確是個頭腦簡單,逢仇必報之人,我們真的要採取果斷措施,不能讓這種歪風在我們廠助長下去,一旦有了這樣的開頭,就有這樣的繼承者,那樣的話,我們又要面臨新的治安的壓力了,這麼多人,簡直就是個小社會,不把握好治安的尺度,那打架鬥毆將會成為我們廠的家常便飯,這樣發展下去,後果將不堪設想。」張芷寒的想法更深了一些,把問題的嚴重性上綱上線了,「哦,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幾個問題呢。」
蔡鳳英也是還真忘記了張芷寒的提問,她昨夜一夜都沒有睡好,一直想著解決問題的方法,方法沒有想到,人卻弄得疲憊而恍惚了。
「主管,什麼問題?」
「你是猜測的,還是聽到什麼風聲,或者是已經知道了內幕情況?」張芷寒重複了一遍,她也感覺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蔡鳳英回過神來,回答道:「主管,這些天來,我一直在做劉勝男的工作,辭職也是我勸說的,我跟她家雖是隔壁鄰居,但我們倆的家境簡直是天壤之別,在我們村莊裡,劉姓是大姓,我們家祖輩是劉姓地主家的佃戶,因而最多也只能在哪裡種幾畝薄田,而劉勝男是村裡的大戶人家,她父親又是村支書,所以鎮上大部分店面都是她家的,她早晚都是要回去的,所以我為了避免此類事情再度發生,而力勸她早點回家,她考慮再三後,也認為我說得有理,因而她就辭職了,但由於家庭背景的關係,使她從小就養成了唯我獨尊的性格,天不怕地不怕,也從不知法律兩字是怎麼寫的,在她眼裡,她就是王法,一旦受了委屈,她就像火山爆發一樣地發作,事實就是如此,我也是無意中知道這件事的,不過主管,我有一個不情之請。」蔡鳳英說到這,一副乞求的神態望著張芷寒。
「什麼,你講。」張芷寒點點頭說。
「劉勝男不能在這裡出事,我說的是被公安局抓起來等事情,否則,我的父母肯定會受到牽連,她家裡肯定會將這件事歸罪到我的頭上,因為我們在一工廠裡,我就是跳到黃河裡也洗不清。」蔡鳳英求道。
張芷寒一聽,問題還挺複雜的,就說:「你先說說是怎麼得來的風聲。」
蔡鳳英拿出手機,將昨夜深夜無意中跟劉勝男通話而錄下來的給張芷寒聽。
張芷寒臉色大變,眼睛也噴出火來,立即手拿電話。
蔡鳳英慌忙按住:「主管,求求你,不要報警,我們只要保護好姚柔,讓她們無法得手,這件事就會平安地過去的,我的父母傷不起呀。」蔡鳳英差點哭出來了。
望著蔡鳳英可憐兮兮的樣子,張芷寒搖搖頭,輕聲歎了一口氣,放在電話上的手慢慢收了回來。她緊皺眉頭,這件事真的比較複雜,她要冷靜地考慮一下。
「小蔡,你先回去吧,讓我仔細考慮一下,不過你放心,我在再和你溝通之前不會報警,好嗎?」張芷寒也是個心地善良的人,她不能因為報警把劉勝男送進派出所,而讓蔡鳳英的父母來承擔因此而帶來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