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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144】已明心跡 文 / 豫章農夫

    訂婚酒席就這樣在不融洽的氣氛中結束,林剛伸手將之前和蘇鳳商量好的煙、線毯、紅包一併塞到蘇鳳手中,就準備帶著自己的父母等一家人上酒店客房休息,張雅蘭留有三套客房供林家人住。

    蘇績拉住林剛:「剛子,今晚怎麼安排?」

    「你想怎麼安排就怎麼安排,我沒有時間陪你們,我要送送我的家人。」楊正剛沒好氣地回答,送自己家裡人只是個托詞,自己家裡人今晚有不走。

    蘇績氣的臉紅一陣,白一陣,心想你還沒有娶我娥娥崽呢,就對我這個准岳父這種態度,等結了婚,你還會把我放在眼裡嗎?哼,我決不會讓你得逞,白白地將我的娥娥崽娶走,我還要靠我的娥娥崽賺錢養我呢。氣憤的蘇績本想發作,見蘇鳳手中的東西,就伸手將東西拿在自己的手上,粗略算了一下,再將放在桌上的香煙和線毯也一一點數。

    點完後,蘇績眼睛使勁眨了幾下,眉毛也動了幾下,就叫蘇虎將線毯抱回去再說。隨後想到蘇家親戚如果楊正剛不安排,就要自己安排,這些又落到他的身上,等於就是從自己身上放血,這是他死也不願意的,他不會去花這個錢去招待蘇家親戚。

    「那你就放下一千塊錢,我來幫你安排他們的住宿和吃飯。」蘇績又是原形畢露,想借口伸手要錢了,他可不管自己的臉面,只要有錢就行。

    「蘇家親戚我來安排,不用你操心。」王運來沒好氣地頂了蘇績,讓他死了這份一心想佔便宜的小人之心。

    「今天是我女兒訂婚,怎麼要你安排呢,你把我看成什麼人啦?」蘇績急得瞪著他那雙小眼睛,不讓王運來插手,他知道,自己家的幾個人,一般都會當天回家,只有自己身上的血親才會留下來,根本就不需要什麼招待和安排,他的目的就是要以此為由頭,再從林剛身上弄上千把塊錢來用,如果弄不到一千元,幾百塊也行啦,如果讓王運來來安排,不但自己沒有盡到地主之誼,口袋裡仍是空空如也,自己瞎操心一場。

    「既然是你安排,你自己安排好了,幹嘛要跟林剛要錢啦?既然要林剛出錢,我就替他出了,不用你操心。」王運來因剛才蘇娥的驚人一語和蘇績那一臉的奸相,已經是氣極了,哪裡還顧得了蘇績是他的叔岳父,一針見血地戳穿蘇績的貪婪和無恥。

    「你你你。」蘇績被王運來嗆得說不出一句話來,指著王運來幾下後,怨恨地瞪了林剛一眼,悻悻地離開酒店。

    鬧劇結束,林剛向在場的同學們抱歉,張鳳祥安慰說:「林剛,去你父母那吧,同學我會安排好。」

    林剛道謝後,就委託王運來招待蘇家親戚,王運來覺得自己在今天沒有把持好分寸,鬧出了一個天大的笑話,實在對不住老同學,滿口答應林剛的委託,並請他儘管放心。

    同樣謝過王運來後,林剛就帶著林家老小去張雅蘭安排的客房裡。姚柔在宴席散去的混亂當兒,悄悄地進了自己的房間。

    事也湊巧,給林家父母安排的房間,和姚柔住的房間緊挨在一起,如果姚柔站在靠近的窗戶邊,打開窗戶,可以隱約聽到對方的談話,如果對方也打開窗戶,說話聲就很清晰。

    這麼熱的天,哪有不開窗戶之理,那邊林剛也把窗戶打開了,山裡面的小縣城,沒有風的時候,很熱,有風的時候,吹過來的風是蠻涼爽的,因為外面的自然風比空調舒服多了。

    「剛子,你也沒有什麼想頭了,就認命吧,誰叫你這麼大年紀呢,是我造的惡,作的孽,讓兒子受這麼大的委屈,是我柔柔崽,哪裡會出這樣的洋相咯。」剛坐下來的林母又流下了不知是心酸,還是後悔的眼淚。

    「媽,你又來了,這是我的命,命該如此,沒有什麼可說的了,你就不要再說了,再說也沒有用,柔柔又不能回來,有不給我片言隻語的消息,如有一點消息,我真願意等她一輩子,何必聽從你們的勸解,只可惜……….」林剛也眼淚汪汪地望著母親,只是眼淚沒有滴下來。

    姚柔就站在隔壁的窗戶後面,清晰地聽到林家母子倆的對話,心再次象刀割一樣的疼痛。她知道,事已至此,是夏雨荷那段善意的謊言造成的,當然,這不能去怪夏雨荷,自己都無奈地接受命運的安排,何況夏雨荷是在保護自己,體諒林剛的身體。現在自己又不能現身,不能挽回這樣的局面,現在唯一要想的,就是林剛內心對自己還有多少愛戀。

    林剛待父母、哥嫂、姐夫一家安排好後,就和父母告別,他先要回去處理一些事情。姚柔在隔壁,清楚地聽到林剛叫父母先休息,他要回去一趟,畢竟那邊還有蘇家人要招呼,於是又帶上寬邊墨鏡,稍微改了一下自己的裝束,準備悄悄地跟在林剛的後面。

    林剛開的是他的三輪摩托,姚柔則攔著一輛出租車悄悄跟在後面,雖然林剛總感覺有一雙眼睛在盯著自己,但就是不知是誰在注視著他。

    林剛從賓館出來後,並沒有到王運來的茶館裡去招呼蘇家親戚,而是直接回到住處,姚柔也在不遠處下車,閃在一個不易發現的隱蔽處,觀察著他。

    回到住處的林剛,打開電腦,掛上qq,拚命點擊柳如嫣(姚柔)的圖像,那灰色的圖像在林剛的拚命點擊下,快速地閃動,可就是出現不了彩色。

    林剛將鼠標一推,怔怔地坐了一會,就從口袋裡摸出煙來,點燃了一支煙,猛抽了幾口,緊接著一陣猛烈的咳嗽聲,同時,香煙把林剛的眼淚也嗆出來了。

    林剛那無奈與悲傷的淚水也隨著被煙嗆出來的眼淚一同流了下來。

    望著那一直灰色的圖像,林剛自言自語道:「柔柔,你叫我怎麼辦?本想離開那個令我傷心的省城,暫居一隅,穩定一下心情,不想又遭遇到父母和同學好心的勸婚,更因嫂夫人的熱心,才使我違心地答應了蘇娥,卻不知一個個難堪的局面全都向我襲來,這種生活,怎麼能過得下去呀?」

    聽到林剛的自敘,姚柔已經沒有了對林剛的憎恨,只有撕心裂肺地疼痛,看著自己的心上人如此痛不欲生,她的心好比凌遲還難受。

    林剛還在喃喃自語,眼淚更像斷了線的珍珠,灑在地上,把地也弄濕了一片。

    過了個把小時,他的心漸漸平和了許多,剛才他並不是為蘇娥的行為而生氣和傷心,他的心已經麻木了,唯一讓他傷心落淚的,還是他心中的女神,和自己耳鬢廝磨了一年的心愛的柳如嫣(姚柔)。

    姚柔聽林剛一直在嘮叨自己,也瞭解了林剛的迫不得已,也為林剛把她藏在心裡而欣慰,她也只要知道林剛是永遠愛自己的,只要他心裡永遠保留了自己的位置,姚柔也就沒有太多的缺憾。她沒有別的奢求,她只奢望自己的這些苦難,能得到一些回報,這回報,不是物質上的回報,而是感情上的回報,今天,林剛的表現,讓她得到了這些可憐的精神回報,她也不會抱著巨大的遺憾回南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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