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霞,阿春,你們也別互掐了,今晚不只是升職宴,還是慶功宴,你們幾位升職者不要見怪呀,慶功宴是主,這些天來,小鍾在這段時間表現相當好,常常主動要求加值晚班,所有我特意叮囑張明霞,要把小鍾請來,感謝她的敬業。」鄧冰笑著,「今晚兩位阿霞,我只好直呼其名了,慶功宴上不能少了鍾彩霞。」
鄧冰見張明霞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公開罵肖曉春是狗,雖心裡認為張明霞太過分了,但並沒有去責怪她的意思,只是從中調和一下矛盾,總不能讓這次集餐早早散了、草草收場。
肖曉春一聽,心中如被大山壓住,悶得透不過氣來,牙關又一次咬得緊緊的。心想鄧冰啊鄧冰,你也太不是東西了,張明霞明裡罵我是狗,你還在言語上偏袒她,當作這麼多人的面,不但不幫我找個台階下,還落井下石,這叫我情何以堪,唉,在人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也怪自己太高估自己了,幫著鄧冰策劃搞定姚柔的計謀,就以為成了鄧冰的臂膀而有恃無恐,結果落得個內外不是人。
「老闆,請上座,小姚,你就坐老闆的左邊,張主任,您就坐老闆的右邊,小劉,你坐張主任下手,阿蓮就坐在我手下,小鍾坐阿蓮和小劉之間。」肖曉春一一安排好,先請鄧冰上座,然後就請姚柔。
張明霞狠狠地瞪了肖曉春一眼,知道他把姚柔安排在鄧冰身邊是有目的的,但這件又不好發作,只能隨機應變,不讓姚柔在酒桌上吃虧。
姚柔見自己被安排在鄧冰和肖曉春之間,心裡很不高興,她也是個極其聰慧之人,這麼些天來,她雖人還不知道鄧冰對自己有意圖,但完全清楚肖曉春的企圖,至少肖曉春見色起意,在打自己的主意,要不能在倉庫裡,怎麼會有一些出格的動作,要不是鍾彩霞交給她的防身術,她早就讓肖曉春這個惡棍吃上豆腐了只是因為她一直不理睬他,不讓他們有半點可趁之機,因而他目前對自己也無何奈何。這樣的安排,她一看就明白,肖曉春想在酒桌上耍花樣。
等大家依次坐定後,鄧冰就把頭轉向姚柔:「阿柔啊,在倉庫裡還習慣嗎?應該比在車間裡稍微輕鬆一點吧。」
「當然,謝謝老闆。」姚柔禮貌地回答後,站起身來,對大家一鞠躬:「不好意思,我出去一會,上一下洗手間,肖主管,請讓一讓。」
肖曉春忙起身,讓姚柔出去,可他的肚子太大了,站起身來,姚柔還是過不了,申小蓮急忙起來,把肖曉春拉過來,才讓姚柔夾過來了。
「服務員。」
服務員進來:「您好,請問有什麼吩咐?」
「洗手間在哪?」姚柔輕聲問,當然會讓每一個在座的人都能聽見。
從洗手間出來,姚柔指著肖曉春:「肖主管你那麼大肚子,剛才都把我擠死了,我就不過去了,你移動一下位子吧,多陪老闆喝幾盅,我就順便坐小鍾和小申之間了。」
姚柔不願和肖曉春坐一起,就想著如何離開他們,她發現肖曉春的肥油肚子特別大,就來了主意,假裝上衛生間,藉機調動一下座位。
肖曉春望著姚柔,不知如何回答,心想這娘們,怎麼這麼多心眼,又被她算計了。
這時張明霞開口了:「嗨嗨嗨,你趕快挪動一下,那麼大的肚子,坐在那裡像一堵牆似的,一天不知吃了多少冤枉,小姚根本就進不去,只有你依次挪動了。」說完,張明霞露出得意的笑容,她心裡真是開心,這回可罵的痛痛快快,罵的淋漓盡致,她還從來沒有這樣爽過。
鄧冰臉上也陰沉下來了,如果再強求姚柔坐在自己身邊,那就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完全暴露了自己的目的了,現在只能順坡下驢。
看見肖曉春還傻愣愣地站在原來的位置上,就指著身邊的椅子喝道:「你一棵樹樣杵在那幹嘛,還不死過來?」轉身也對姚柔招手:「坐,坐,小姚,旁邊不是還有空位子嗎?坐,下來,別管他們。」
肖曉春的臉上表情沒有多大的變化,慢慢移動著身子,挨到鄧冰身旁的位子坐下。不是他心裡不氣腦,而是氣惱的要發狂了,甚至連殺人的心都有。他臉上的表情,即使變化再大,旁人也是看不出來的,除非眼睛不眨地盯著他觀察。
姚柔微微一笑,就在申小蓮和鍾彩霞之間坐下來,這樣就正對著鄧冰。
鄧冰高聲叫服務員拿來酒來後,就坐下來要大家就都來點白的,說是今天難得高興,白酒可以提高大家的興奮度。
張明霞馬上反對,她最怕他們在酒桌上把姚柔灌醉,那樣的場面,到時誰也無法控制,還不知會發生什麼事情呢。她立即表態男女有別,男人們喝白酒,女士可以選擇別的,並叫服務員弄了一壺鮮搾的黃瓜汁來。
劉志仁一聽張明霞提議男的喝白酒,慌忙把身子往後靠,雙手不停地擺動,他是個滴酒不沾的人,要他喝白酒,還不如乾脆直接殺他得了。
鍾彩霞是個快言快語的直腸子,也不會推辭喝酒,她也只是怕他們要姚柔喝酒,她看到吃頓飯,還未喝酒的事磨磨唧唧,就不管現場有誰在此,把手一揮,建議不分男女,能喝白酒的喝白酒,不能喝白酒的就喝紅酒或者啤酒,不能喝酒的就喝果汁。
「不行,至少劉志仁要喝點啤酒,一個大男人,一點酒都不沾,算什麼男人?小劉,你喝點啤酒啊,小姚,你喝點什麼?是喝白的還是和啤的,要不就喝點白的?」鄧冰說了劉志仁後,就轉臉問姚柔。姚柔始終微笑著堅持自己的原則,既不喝啤酒,也不喝紅酒,更不喝白酒,只喝果汁
「今天高興,要不就喝點啤的吧。」鄧冰不好強調一個女孩子喝什麼,還是不死心地試探著要姚柔喝點酒,他的目的不在於姚柔喝什麼酒,而是想從酒桌上的對話中,能否從中找出使他有機可趁的機會。還有,就是一旦姚柔喝了酒,在酒精的作用下,很有可能容易找出她的性格破綻,或者說是只要她這次喝了酒,以後就容不得她推三阻四了,每次和他在一起吃飯,就必須要喝點酒了。
「真的,老闆,我真的一點都不能喝,我非常尊敬您,但如果為了勸酒而讓您丟了面子,那不是我的本意,請您也尊重我,不管是誰勸酒,我都無法接受。」姚柔的話裡,柔中帶剛,使鄧冰無法再勸。
「老闆,鍾姐可以陪您喝點白的。」姚柔拒絕了鄧冰的勸酒後,為了不使鄧冰難堪,就提議鍾彩霞喝白酒,並轉臉拍拍身邊的鍾彩霞:「鍾姐,你要待妹妹多敬老闆幾杯啊,今晚一定要陪老闆喝個盡興。」
耿直的鍾彩霞立即起身爽朗地衝著鄧冰喊道:「老闆,我陪您喝,感謝您對我的關懷,喝白酒的把杯子拿出來,我來倒酒。」
申小蓮麻利地把鄧冰和肖曉春的杯子放到轉盤上。鍾彩霞先跟鄧冰倒滿酒,然後依次給肖曉春、張明霞、申小蓮倒酒。
「小鐘,給我倒小半杯吧,我本來不喝白酒的,今晚就替姚柔喝點,能後再喝點啤的,好不好?」張明霞自稱自己沒有喝過白酒,但今天見自己的目的達到了,自己在推辭,就感覺有些說不過去了,也就只好懇請鍾彩霞到半杯。
申小蓮也把杯子挪開:「我也是滴酒不沾,我就陪姚柔喝點黃瓜汁吧。」
劉志仁自己開了瓶啤酒,自己給滿上。
「請老闆發言開席。」肖曉春朝鄧冰拱拱手。
「好。」鄧冰站起來,對面坐著姚柔,他見姚柔杯子裡的黃瓜汁,心裡還真不是很痛快。本來已經按照肖曉春的設想,將姚柔安排在自己的身邊,自己就可以就近裝作十分關照姚柔的意思,卻被姚柔以上衛生間和進出不方便為名給換了位置;本來想以勸酒之名來拉近姚柔的關係,也被她輕輕化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