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閒月是風井城的一位身份尊貴的尊者。
這座小城雖然依賴金風山而得到了繁華的經濟,可是真正的強者還是不會願意逗留在這個小地方。不過胡閒月卻是一個土生土長的風井城人,所以也就順理成章地回到了家鄉。
這一天,他如同往常一般,就像巡視領地似的,將整座風井城都好好地巡視了一番。
正當他走到城外以後,忽然覺得有股強大的氣息傳了過來。
似乎是……虛境強者!
胡閒月駭了一大跳,心想:什麼時候,虛境的強者回來風井城這個小地方了?他有些忐忑,不知道自己應不應該去拜訪這位虛境強者。
去吧,偏偏他不知道這位虛境強者來風井城的目的是什麼,也不知道對方的性格,萬一那人不喜歡被人打擾呢?要知道,昏圖大陸最不缺的就是人!哪怕是尊者,在虛境強者面前還是不夠看的;不去吧,胡閒月又擔心自己的失禮會開罪這位強者……
一咬牙,去!
雖然心裡緊張得如擂鼓不停,但是胡閒月在做出決定以後,倒是放開了胸懷,大膽地朝著那裡走了過去。
不過,越是接近那虛境氣息傳來的地方,胡閒月越是覺得有些不對。
雖然這的確是正統的虛境氣息,可是……是不是太弱了?弱得簡直就像受了重傷似的。
胡閒月停下了腳步,事實上,如果可以得到一個虛境強者的財產,對他這高階尊者來說,絕對稱得上是一筆巨大的財富。可是,就怕他沒有命享啊……爛船還有三千釘呢,誰知道這位虛境強者有沒有什麼後招?
這下,胡閒月面臨的是兩難的問題。
當對方是一位受重傷的虛境強者,他的去與不去,就有些微妙了。
如果不貪圖財富,轉身就可以離開,這個情況下,這位虛境強者一定是不願意被人接近的。
可如果去了,就代表他一定要和虛境強者為敵。要麼乾脆殺了那人,要麼……就是被對方殺了。在昏圖大陸,任何出現在重傷身邊的人全是心懷歹意的,這已經成了這塊大陸沒有付諸於口的潛規則。
「哼,罷了!」之所以大武師以下是普通人,因為一旦進入靈者境界,壽命就能翻倍,尊者境界壽命則憑空又多出三百年,虛境以上更不用說,幾乎與天地同壽。而他胡閒月,也已經活了兩百多年了……雖然還有兩百多年好活,但,出生在昏圖大陸的人,哪個不是野心勃勃的?誰甘心扳著指頭數日子,等待死亡的來臨?如果他可以得到虛境強者的財富,那幾乎就是半支腿跨進了虛境——一旦突破成功,他便能又多出一千多年壽命來!
既然已經做出了去的決定,那麼,就再拼一次吧!
胡閒月這樣對自己說。
當他快步飛行到那虛境氣息附近時,卻並沒有看到什麼重傷的虛境強者。倒是有三個年輕的少年少女,捧著一塊寶甲樂滋滋地說話。那虛境的氣息,就是從這塊寶甲中傳出來的——胡閒月已經可以確定了,這是虛境級別的寶甲!他的雙目一凝,既可惜與突破虛境的機會失之交臂,又喜悅於憑空得到一個虛境寶甲。
對面三人,他檢測過了,除了一個大武師勉強能看以外,另外一對少年少女氣息之弱,絕不是他一招之敵。雖然那個少年他看不透,但這麼年輕的人,又能晉陞到什麼程度?看看那大武師,就知道這三人實力不過如此。這虛境寶甲,幾乎是白送給他,胡閒月哈哈大笑,得到這虛境寶甲,等於憑空撿了一條命!
面對三個羸弱的敵人,他自然可以坦然地走出來:「這寶甲留下,我饒你們一命。」
對面那少女先是一驚,繼而大怒,那玉珮般靈動的大眼睛裡閃爍著憤怒的火焰:「開什麼玩笑,這東西是我們的!」
那大武師抓住少女的手,對她搖了搖頭。等少女情緒稍微冷靜了一點,大武師才開口:「請問閣下是什麼人?」
「你們大概聽過我的名字吧?我是這風井城的尊者胡閒月!」胡閒月淡然地道,撇去行為不談,倒真有一氣仙風道骨的意味。
少女冷哼了一聲。
而那他看不透的少年卻是一直平靜地看著自己說話,胡閒月眼角撇到他冷漠的眸子,心底下居然感覺到了一絲寒意。不過,他很快把這錯覺鎮壓了下去,將腦袋轉向了少女,警告道:「還不趕緊留下寶甲,我倒能夠勉強饒你一命!」
「切……」少女似乎認輸了,微微彎腰,好像是要把寶甲放下。
胡閒月略帶得意地看著這一切,這就是強者的享受。
不過,少女居然只是障眼法,當胡閒月有些輕鬆地向後微傾,殘忍又冷酷地看著她將自己的寶物放下時,她忽然呼嘯一聲,帶頭轉身就跑。而大武師愣了一下,立刻就被那冷靜的少年抓住了手腕,直接拖走。
「可惡!……站住!」胡閒月長嘯一聲,極速追了上去。
他堂堂一個尊者,現在居然被一個小小的大武師,和兩個連大武師實力都沒有的年輕人耍了!這是奇恥大辱!如果他抓住了他們,他一定要將他們大卸八塊!暴怒的胡閒月追著他們從這塊平原跑進了森林,他冷笑一聲:「你以為逃進森林,我就拿你沒轍了麼?」又是一聲長嘯,一股巨大的風刃凝成球狀,在他的掌心漸漸形成。瞄準那三人逃跑的方向,他猛地一甩,風刃球應聲飛出!
「咻——碰!」巨大的轟鳴聲響徹整片森林,那個方向的一切樹木,瞬間便被這風刃球夷為平地!
而後,胡閒月看著空蕩蕩的土地,臉色鐵青:還是被那三個人跑了!
將一大半森林都用風刃削得亂七八糟,暴躁的胡閒月終於發洩完畢,利落地轉身離去了。
不過,他的心底還是有一絲不解:那三個傢伙,到底是怎麼跑掉的?
當胡閒月離開後,在那空蕩蕩的一片土地上,忽然憑空出現了三道光芒凝聚而成的光環,很快,三個跑得狼狽不堪的可憐人從那光環裡冒了出來。三人的表情千奇百怪:林夏君算是最正常的,喘個不停;蘇好雨則是發怔,彷彿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東西;林福男還是無辜的臉,左看看,右看看,最後還是選擇了從林夏君手裡拿走她緊緊抓著的寶甲,做最後的檢查。
在那風井城的客棧住了一晚上後,三人為了給蘇衍報仇,踏上了回蘇家的路途。
在路上,林福男忽然告訴林夏君:「我可以修補那個受損的寶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