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就這樣來了,萬物開始復甦。連那些已經收斂爪牙的『罪惡』也都浮出表面,或許是覺得現在出手是最佳時機吧?王福已經伏法,藍藍現在又在皇宮之中,無法進出。藍家現在在皇都的產業並沒有掌舵人,對一直想要反撲的秋家來說確實是個好機會。
王福死後,瑞親王曾經無數次派人到秋娘曾經去過的那個莊園的探查。可是奇怪的是,那裡竟然沒有一次人存在的痕跡。就連大張旗鼓的搜索,都沒有任何發現。這讓他們不得不懷疑,那個時候那裡究竟有沒有人。而秋娘一直都在他們的嚴密監視之下,出了幾次懷疑她和外界有聯繫之外,也是找不出任何證據。可是這一切又都透著一股邪氣,讓人不知從何下手。
藍藍現在身處深宮之中,能得到的信息畢竟有限。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還是不敢動用劉太醫的。跟重要的是,藍藍不想要欠福王更多的人情。爹爹曾經說過,錢債好償還,可是人情債卻不是那般好償還的。藍家人是不屑於欠別人東西的,更何況是福王呢?藍藍知道他對自己存在一些想法,不過她是不會回應的。不說自己現在是福王的小輩,就算是沒有輩分上的差距,她也不會對福王動任何心思的。
春天的皇都非常寂靜,月光溫柔的給大地披上銀裝。瑞親王府表面上一派平靜,可是這平靜之中卻有著一股不容忽視的蕭瑟之感。秋娘的心情越發的緊張了,她不知道那個人是通過什麼樣的辦法把信息傳遞過來的。可是自從她上次回來之後她已經收到許多信息了,這讓她越發的惶恐了。就好像這周圍有無數的眼睛看著自己一般,她日日不能安寢。只希望這樣的折磨早點兒結束,可是結束之後呢?
她回想昨天接到的信息。讓自己把繪製的地形圖送出去。秋娘覺得那個人一定是瘋了,自己一直被關押在這個房間裡。又沒有武功,要怎麼出去勘察地形繪製地形圖?瑞親王又不在這個院子裡,要想去到他的院子又談何容易?她知道只要這裡一天還沒有被攻破,那麼她就是安全的。自己來這裡這麼久了,他們從來都沒有虐待過自己。比那些所謂的盟友對自己要好的多。她之前也只是嫉妒藍藍而已。現在她已經釋然了。
當看聽到秋娘要告訴他們『真相』的時候,瑞親王和春添相視而笑。藍藍說的沒錯,秋娘最終還是到了他們這邊。至於藍藍為什麼會知道,這個或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吧?
看著坐在主位上的瑞親王。秋娘有些緊張。手裡緊緊地攥著一個荷包,裡面是自己來瑞親王府後收到的所有命令,可是她一樣也沒能完成。這才堅定了她要說出實情的心。與其死去還不如先破壞了那個惡人的計劃。這樣,至少可以為死去的家人做一點實情。以前是自己太懦弱,現在她不能再繼續懦弱下去了。
「王爺在我說之前。可否答應我一件事情?」秋娘從來都沒覺得自己的腰桿可以站的這般直,因為無所畏懼所以才更加勇敢吧?
「但說無妨。」看著秋娘一臉視死如歸的樣子,瑞親王忽然有些可憐起這個女孩兒來。明明和藍藍一般的年紀,可是卻是一臉憂愁,她究竟經歷了什麼?
「我想死後可以葬在我的家人旁邊,希望王爺可以成全。」這便是她最後的願望了,抬頭看了看有些發怔的瑞親王。秋娘又低下了頭。
「本王許你安然度過此劫。」誰人不愛生的快了,他不相信秋娘不貪戀這個紅塵。因為他能夠從秋娘的眼睛裡看到她對生的渴望。她只是一個苦命之人而已。
秋娘忍住淚意看了看瑞親王和在場的所有人,他們的眼中沒有鄙視沒有同情沒有不屑,有的只是滿滿的鼓勵。她忽然間覺得其實自己已經很幸福了,雖然失去了家人的庇護可是這些陌生人依然肯接納自己,那麼她還有什麼可抱怨的呢?把手中的荷包遞給福全,看著瑞親王絲毫沒有猶豫的打開荷包,她知道,他們是真心接受自己的悔改了。
「這些是我從進入瑞親王府之後得到的命令,可是我並不知道它們是怎麼出現在我的房間裡的。每天我都很害怕起床,因為這些東西總是會神不知鬼不覺的出現在我房間的每個角落裡。我真的好怕,因為我的睡眠很輕,只要稍微有響動都會驚醒。可是這些紙條是怎麼出現的我全然不知。上面的命令我更是一條也不能完成,我好害怕。」秋娘的身體都在顫抖,她知道她是真的怕了。
「那你是怎麼認識那個命令你的人的呢?又為什麼會聽命與他?」春添一直都坐在瑞親王下手的位置,剛好可以看到秋娘握緊的雙手。
「秋家莊一門二十五口,只餘我一人。其他人皆命喪那人之手,我是唯一的倖存者。」秋娘好像又陷入那場痛苦的回憶之中,漫天的大火猖狂的笑聲,還有親人們的哀嚎聲,她不願意再想下去了。
「既然知道是誰傷害了你的家人,為什麼還要賴到藍藍身上?!」從回來之後火鳳凰就一直跟在冬咚的身邊,最喜歡的就是聽冬咚給自己講這一路上的事情,當然包括秋娘這一段。
「我別無選擇,要想給家人報仇,只能讓那個人放低戒心。唯一的辦法,就是聽從他的每一個命令。」秋娘心中的仇恨從未消失,可是她選擇通過助紂為虐來降低那人的戒心,這讓火鳳凰非常不能理解。
「那你為什麼不尋求幫助?」可是女孩兒的心終究是柔軟的,看著秋娘臉上一閃而逝的脆弱,她忽然覺得那樣的質問或許並不妥當。如果換做自己,說不定做出的事情比她還過分。
「幫助嗎?」秋娘有些自嘲的看著眼前這個女孩兒,她逃過卻別抓了回去,毒打她不怕。可是那沒日沒夜的精神折磨卻讓她近乎崩潰,「我不知道誰能幫助我,我甚至沒能逃出過他的勢力範圍。」
「他究竟是誰?為什麼我們去你去過的那個地方搜查的時候,找不到任何的蛛絲馬跡?」瑞親王再次問道。
「我也不知道,那是我唯一知道的可以找到他的地方。」秋娘蹙眉,狡兔三窟。那樣一個陰險狡詐的人,又怎麼會不給自己找好退路呢?
「我甚至從來都沒有見過他的長相,只知道他的聲音很可怖。」秋娘有些沮喪,她知道自己能夠提供的信息太少。只要那個人一天沒死,那麼自己就不會有安穩的日子可過。
「既然不知道長相,那麼聲音也多半是假的。江湖上有一門功夫,可變化人的聲音。還有一種丹藥,也可以讓人的聲音有變化。」春松一直安靜的坐著,不過在聽到秋娘的話的時候他直覺的認為,那個人是讓自己的聲音發生了變化。
「為什麼?是不想讓秋娘認出他的聲音嗎?還是說秋娘認識他?」要麼這個人非常小心,要麼就是他要隱瞞什麼。
秋娘有些茫然,她可能認識那個人。那個人是誰?她年幼時甚少出入秋家,認識的人更是寥寥無幾,男人也只有爹爹和幾個叔伯。不,她不相信,她用力的搖晃這腦袋,不願相信自己想像到的一切。
「你說,你是當時唯一的倖存者?」雖然這樣問很殘忍,可是要想找到事情的真相,他必須這麼做。
秋娘默然的點頭,她被奶奶壓在身下,才逃出此劫。甚至眼睜睜的看著那些親人倒在自己的眼前,血腥的味道瀰漫在空氣中。她當時還那麼小,當她從驚嚇中醒過來的時候,她只記得那些留血的畫面,還有無盡的呼號。根本就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只聽那個人說她的家人全死掉了,而那個人便是殺死她家人的人。要是她不聽話,就會放干她的血。現在想來真的是疑點重重,難道真的是她的家人自導自演可這場戲嗎?那她算什麼?一個被愚弄的人,還是幫兇?她甚至去污蔑去傷害藍家的人,自始至終她都沒有絲毫慚愧的感覺,她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小心!」正想著,冬咚的聲音傳來。她甚至還沒來得及看清楚,已經被冬咚撲到在地上。而春添和春松已經守在了門口。應該慶幸現在是春天,窗戶還沒有打開。不然要是他們從三面同時攻擊,那麼就真的就不了她了。
「不要讓他們跑了,要活的!」瑞親王的聲音剛落,就見一條黑影衝了出去。鷹王一直都沒有離開,自願留下來保護瑞親王的安全。其實他心裡知道他試試放心不下藍藍而已,明明知道沒結果,卻還是要留下。
「他們咬破毒囊死掉了。」鷹王趕到的時候,那些殺手自知逃不過鷹王的追蹤,便自殺了。這樣的戲碼鷹王毫不意外,任務失敗,他們還是要死的。(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