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這一路上太累了,藍藍居然差點兒在樹幹上睡著了。七月剛想出聲示意,就聽到遠處傳來馬蹄聲。也恰巧驚醒了樹幹上的藍藍,雖然差點兒驚落到地上,好在還是險險的穩住了。藍藍小心的躲在茂密的枝葉後面,悄悄的探出頭去。七月和冬咚藏匿的地方由於角度的問題是看不到來人的,可是藍藍卻看得真切。因為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她的師父——春添,可是為什麼現在這個時間春添會出現在這裡呢?
藍藍並不急於和春添相認,畢竟這裡離破廟並不遠,她不想給春添帶來麻煩。七月和冬咚見藍藍並沒有動作,便安靜的呆在藏身之處。可就在他們以為來人會很快離開樹林的時候,那人卻在此時停了下來。七月和冬咚都提高了警惕,生怕此人是春景的同黨。藍藍見他倆的架勢,趕忙做出一個稍安勿躁的手勢。大水沖了龍王廟的事兒,他們可不能幹。
春添在樹林裡停了好一會兒,似是在等人。馬蹄不斷的踏著地,可以看出他非常急躁。藍藍見並沒有什麼可疑的人,剛要下去和春添相認的時候,就看到遠處有煙塵飛起,看樣子人數不在少數。於是便有坐回了樹幹上,這可不是因為她貪生怕死。實在是因為春添帶上他們三個就毫無勝算而言了,自己一個人說不定會更加容易逃開吧。前提是,那一隊人馬是衝著他們來的。
眨眼的功夫,那一隊人已經停在了樹林外。帶頭的那個單獨進了樹林,很意外那個人居然會是春景。如果說他有這麼多的同伴又為什麼會讓他們逃的如此輕鬆呢?藍藍不懂。
別說藍藍這可漂亮的小腦袋瓜轉不過來,就連七月都不明白這是什麼情況了。也只能躲在一邊看熱鬧了,雖然他也不知道這熱鬧看不看得?
春景打馬停在了春添面前,神情有些緊張。春添看向春景卻是滿眼的憤恨。藍藍他們並不知道他們之間有什麼恩怨,可是卻是知道春添是被他們引來的,心中不免有些小疙瘩。不管這事對春添是否有影響,只要一想到春景用這樣的方法脅迫春添到此,就對春景充滿了厭惡之情。
「沒想到你會來。」開口的是春景,不知道為何他和春添說話的時候會如此的小心翼翼。
「你會不知道?」春添的語氣頗為嘲諷,「我的徒兒呢?」果然,他們才是春添到此的原因。原來不管他們是否逃出來對春景並沒有影響,只要他們此時不出現在春添面前即可。
「難道你就沒有別的話對我說嗎?」春景的口氣頗為遺憾,甚至有些微微的傷感。
春添本就是個不善言辭的人,此刻對著春景更是無話可說。可是一想到藍藍他們現在落在春景手裡,自己卻又是不得不對他妥協。便長歎一口氣說道:「不知師兄想要聽師弟說些什麼?你要是想聽,師弟自當說給師兄聽。只是希望師兄可以在聽了想聽的話之後,放了我那頑劣的徒兒和她的朋友。」
「我以為你會知道的。」春景輕聲說著,聲音幽怨,似是在回憶什麼。
「春添不知。」春添似是鐵了心一般,就是不改口。
「也罷,當年是我對你不住。你怨恨我是應該的,只是這麼多年都過去了,你的氣也該消了吧?」春景可憐兮兮的看著春添,哪知道他不說當年還好。一聽到當年兩個字,春添就如同炸了毛的貓咪一般。
「師兄請自重!」藍藍還從來沒見過春添如此色厲內荏的樣子,險些嚇得掉下樹去。看到藍藍剛剛的驚險動作,七月險些就飛身上前了。不過好在最後藍藍穩住了,七月在心裡默默的發誓,過了這一次他絕對不讓藍藍再做出這樣危險的事情了。
可是藍藍才不管這些,她趴在樹幹上較有興趣的看著下面的春添和春景,不管怎麼看他們她都覺得他們關係不一般。要是此刻在下面的春添要是知道藍藍心中在想什麼,定然會嘔出好幾口心頭血吧?也不想想他這是為了誰在這裡遭這個罪啊?
「師弟何時對師兄我這般見外的,你可是我一手帶大的啊。」春景說這話時似是想到了傷心事,竟是有些哽咽。藍藍看著他一大老爺們兒在這裡快要哭出聲來,竟是忍不住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春添也似是有些不忍,可是一想到他曾經對自己的種種就有狠下心來裝作什麼都沒看到。「師兄若還是顧念往日情誼,請放了我那不爭氣的徒兒。待到師父壽辰之日,春添定當帶上我那徒兒去給師父他老人家拜壽。」說這話是春添特意把師父兩字加了重音,想來是希望春景可以看在他師父的份上放他們一馬。
可誰知這春景就是不鬆口,在南京城的時候,藍藍有時也會捉弄春添。可是自己卻從來都不曾讓春添受過什麼委屈,怎麼著春添也陪了自己這麼多年了。怎麼可以眼睜睜的看著春添在自己面前受委屈呢?她可是護短兒的藍藍。一個頭腦發熱,藍藍從樹叢中探出頭來,衝著地上的春添叫到:「師父,徒兒在這裡。」說完也不等春添反應,便飛身到了春添面前。
春添起先見藍藍安然無恙狠狠的鬆了口氣,可是以想到藍藍的不知輕重又忍不住歎了口氣。想來藍藍在此,那兩個小子應該也在不遠的地方吧?
「徒兒讓師傅擔心了,師伯只是請徒兒出玩玩兒而已,不礙事的。」藍藍的話說的不緊不慢,「臨了徒兒還給師伯留下了小禮物,可是沒失禮術的。」
春添一想也是,自己這個徒弟別人不清楚他還不清楚嗎?她那個不吃虧的個性,春景貿然把她擄了去。要是沒給他點兒好果子吃吃,藍藍又怎麼會甘願出現在自己面前呢?
「既然劣徒已經回來了,也就不叨擾師兄了。」春添也是個見好就收的,他可不想再和春景有任何瓜葛了。曾經他是自己最親近的人,他把他當做良師益友。可是現在,他對他敬而遠之。不是不怨恨他當年的落井下石,只是有些事既然明明知道沒有意義,又何必去強求記得呢?
想來春景也不想喝春添動手,又想到藍藍手上的暗器。雖然對自己或許沒什麼實質上的傷害,可他還是選擇放了他們。藍藍見春景沒有為難他們的意思,便是以躲起來的七月和冬咚出來。他們可是要堂堂正正的離開的,讓春景去氣死吧。
春景看著春添一行人離開的背影,彷彿又回到了那個時候。那時,他也是這樣看著春添離去的背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