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葫世界的杏簾小築房內,玄小鶴和小琪分左右坐在我的兩邊【都市馭龍第506章結廬丹陽峰章節】。瞧這架勢如果我不交待清楚這半年多外面發生的事情,可能很難過這一關。就我當初把她們裝進來卻又不管不問的做法而言,實在是有愧在先。
想明白了這一點,我對她們的態度自然是以懷柔為主,那小琪氣嘟嘟地搶白我道:「哼,你這人到底怎麼回事兒呀,把人家扔進來一關就是半年的時間,這半年會發生什麼你曉得不?我爺爺萬一出了意外你擔得起責任不?要是我回不去了,你負責不?」
小丫頭此刻早已經不是那身護士裝的打扮,身上竟然穿的竟然是小姨以前的一件舊衣服。如今一見我,小嘴就如機關鎗似的拋出了個問題,我暈乎乎地轉頭看上玄小鶴,想看看她有沒有類似的疑問。
玄小鶴一臉嬌笑地搖搖頭,目光給了我一個堅定的鼓勵。我這才做了個深呼吸,一臉內疚狀地握住小琪的手道:「真的對不起啊琪妹妹,若非我這半年來一直被關在地下的世界出不來,肯定早就把你們放出來了。」
二女聞言,果然如我所料地齊聲問道:「什麼地下的世界,莫非你被敵人追殺進地底溶洞,經歷了一場類似《地心遊記》的歷險嗎?汊」
我趁此吊足胃口,抑揚頓挫地開講起在幽冥地府經歷的一切。人在精神亢奮的時候,竟然不會感到飢餓,一直到肚子發出蛙鳴一般的抗議聲,兩女才有所察覺地同時微笑了。
出於做護士時的體貼和細心,小琪趕緊去廚房為我準備飯菜去了。玄小鶴看著我憨憨的樣子,不由得莞爾一笑道:「既然沒吃飯,進來也不說一聲,白天小姨剛教會我倆攤煎餅,廚房裡剛好有剩下的,你就伺候吃兩口吧!」我點點頭嗯了一聲後,便問及她這半年的近況。
玄小鶴激動地站起來繞桌走了兩圈,然後轉身笑道:「這可從何說起呢,要不就從進來的那一刻談起吧!」在我點頭鼓勵的動作下,玄小鶴開始講述起她的歷險故事朕。
原來那天在雷鋒塔頂,她被我收進葫蘆時本以為這葫蘆只是一個簡單的擴容空間。沒想到一進來之後,眼前就有一團海綿似的能量團將她包裹住向裡直竄。一路之上但見無邊紅雲紫霧蒸騰翻滾著湧向了葫蘆口,那雲層中不時有霹靂啪啦的雷電閃爍,若是從葫蘆口噴出去,肯定會迎風化為火焰,焚燬那阻擋它的一切。
玄小鶴抱著既來之則安之的態度,勇敢地注視著前方,發現自己就像一顆流星劃破天際,突破大氣層以後,就朝著綠色的地面墜落。
玄小鶴原本平淡的心情變得緊張和激動起來。她甚至聯想到這裡很可能是一處古老的星球,被某位大能給施法裝進了葫蘆裡。眼看著那綠色的影子越來越近,其景象也逐漸分出了山川、草木、河流及大地。
玄小鶴是幸運的,因為包裹著他的那股能量團從葫蘆口附近的紅雲紫霧區穿出來以後,速度就越來越慢,差不多快飛到山頂的時候,幾乎已經是停滯的狀態了。她心裡剛想問一句這是什麼情況,那能量團忽然就莫名其妙地從他身上消失了。沒有了它的保護,玄小鶴的身體頃刻向下墜去,跟一個加速了的炮仗似的。
玄小鶴是什麼人吶!這點意外還是震不住她的,因為她是一名神仙,還是一位長有翅膀的神仙。在她一招凌空展翅的動作以後,身體的下墜力立馬被翅膀給支撐住了。如此又緩降了十來米,她就一飛沖天,排雲而上,待看清楚周圍的山川地貌以後,她便引吭高歌,向遠方的一座山峰飛去。
此山正是不周蓮池所在山峰隔壁的丹陽峰,每天早上太陽在那山頭出現的時候,就會照得不周仙山一片通紅【都市馭龍506章節】。山上長滿了蒼松翠柏,從洪荒到現在,可以說大多數樹木都和精靈森林中的參天巨樹不相伯仲。
玄小鶴悠悠地飛到山頂的一顆巨松之下,第一眼就看到了一隻差不多一人多高的狼鼠。那狼鼠見有人闖進了它的領地,竟然縱身彈跳在半空,咬向了玄小鶴的。
仙鶴向來惜腳如命,玄小鶴也不例外,她身為得道有成的神仙,張口以音波功對著狼鼠喝去,將其一下子震飛了數十米。林中的禽獸們一看點子如此厲害,紛紛落荒而逃,不敢留在山頂附近了。
於是玄小鶴輕鬆地降落到山頂的石頭上,一步步舉目看到了對面的不周蓮峰山腰處,有一個簡易的道觀。玄小鶴當下狂喜之極。她以為這裡也有修道的道人,當下便要飛過去掛單,不料身形剛升起來沒多遠,就覺得一股大山的吸引力將她吸了回去。
玄小鶴終於明白這裡被人布下了陣法禁忌,要想去到那道觀,看來她必須先下山走到那不周蓮池的池邊,在繞行到蓮峰那邊去,方有機會趕到道觀。玄小鶴常聽岳飛講解兵書戰策,一邊下山,還一邊回想這裡的陣勢和兵書上記載的有何不同?
就這樣徐徐而下,她又發現在本山的林中可以無礙地飛行。於是她不管三七二十一,小翅膀忽閃著在林中劃過一片殘影,其真身則一閃就到了百米之外。數百米後,眼見離那不周蓮池越來越近了。玄小鶴發現丹陽峰的落葉都刮不到對面去。
她自己也曾作法聚集了一團落葉,使勁向對面扔去,結果那葉子團沒飛多遠,就遇到了一股莫名的阻力。玄小鶴趁機以元神外感之法觀看,竟然看到了一口巨鐘。當然這鍾只是不周蓮峰的防護罩的外觀虛影,玄小鶴只看了一眼,元神就差點被那古鐘的防護能量罩給震碎吸收。
情急之下,她趕緊穩定了身心,小心地繼續朝山下走去。大約來到了和道觀平行的位置,發現這丹陽峰的山腰平坦處上,竟然也有一片居所,只不過與雕樑畫棟的道觀相比,眼前的居所則只有茅草,竹竿、和其他的木頭,一看就是草廬而已。這樣的草廬竟然並排建有十來間,不知道是干蠻用的。
松風明月,尋幽探勝。玄小鶴一向喜歡去一個陌生的地方探險,這一刻見到草廬,當然是一馬當先,無所顧忌地衝了進去。草廬周圍的竹編圍牆早已經被風霜打磨得沒了影子,入院正中的天心處,還有一些石桌和石凳。由於太久沒人打掃,那些桌凳的上面都已經長滿了荒草,可見有多少灰塵促成了這個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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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小鶴來到草廬,用神識也沒有掃瞄到生命體在這裡居住,頓時大喜地走向草廬。她走到正中的一間,見裡面的桌椅都還完好無塤,草屋的後牆上掛著一幅美人望月圖。那美人一身青衣,身旁還有一名手執葫蘆的男子。她們就坐在院子裡的那張石桌旁,桌面上還擺放著三副碗筷。
玄小鶴剛想到這畫中才兩個人,怎麼會多出一個碗筷時,忽然從男子的左邊瞥見了月光中有一白髮老人正從那院門處走進來。老者的手中有一根長成龍形的枴杖,他的背上好像有一隻採藥的竹筐。
玄小鶴當然不知道,這是當年紅雲和后土等著老子吃晚飯的某一瞬間。那是第一次紫霄宮聽道之後,道祖頒布封閉不周山千年禁令的前夕。后土有感於紅雲讓位之德,在祖巫兄弟的鼓動中來到這裡尋找紅雲。
巫族的性格本來就直來直去,后土這一造訪,本身就意味著,她已經喜歡上了紅雲,不然也不會自身前來造訪。而在那個時候,紅雲的紅蓮洞府中的紅蓮業火相當的厲害,她怕后土不小心沾染上業火,而引火燒身。便沒有帶她去自己的道場,而是在這丹陽山上建造了著一排草廬。
當時紅雲覺得,難得和十二祖巫對脾氣,既然要蓋房子,不妨每人為他們蓋上一間。可惜就在他和后土修好草廬的那一天,三清聖人聯袂而至,在不周山上空頒布了封山的法令。
紅雲和后土一起和三清碰了面。老子在蓮池的上空修建了一所道觀,元始和通天耐不住寂寞則深入到十萬大山之中尋幽探勝去了。用我今天的目光分析,老子當時除了為採集不周山上的先天靈根以外,很大一部分的原因,很可能就是為了紅雲和后土而來。
就二人而言,紅雲本來有成聖的機會,卻注定要經歷很多的磨難,老子身為聖人一定能算出天機所在,雖然不能洩露,卻並不妨礙他的未雨綢繆。比如他來到以後,直接對紅雲和后土說都是紫霄宮聽講客,相逢有緣一定要朝夕論道,互相交流才行。
紅雲和后土能得老子指點,自然滿心歡喜地應承下來。這幅畫就是后土有一天看到老子採藥歸來,順手施法用她描眉的化妝筆花在了一塊木板上,沒想到數萬年之後,它依然面目如故,還被玄小鶴給看見了。
玄小鶴畢竟是後來者,她想不到這畫是幾萬年前的作品,更想不到每當紅雲睡著之後,老子長長自言自語地在院子裡唸經文,內容無非是一些,天行有常,輪迴有序的論調。
現在想來,老子那時恐怕是為了開啟后土對於輪迴六道的感悟,好在將來合適的時候,成就那身化六道的慈悲大願。如果玄小鶴知道這段典故,就會明白天道之下,眾生是如何的渺小。即便是強如聖人,也不可能阻止命中注定要發生的事情。
我在聽玄小鶴講故事的同時,其實已經明白,恐怕老子一出現在不周山,他心裡就已經知道很多的秘密,包括千年以後不周山將倒掉、巫妖大戰將使兩族衰亡、后土將化六道以延續巫族氣運,還有女媧造人開始人道當興等等。這些信息當然不能在一幅畫裡體現出來。
但這並不排除這幅《美人望月圖》有著獨特的神異,因為在玄小鶴看到它的那一瞬間,畫面上就射下一道光芒,把她籠罩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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