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你的忘情水我的青花瓷
薛小霜心中大罵這位不厚道組長時,任然笑嘻嘻地站起來道:「喂,哥們兒,怎麼說話呢?誰說人外地人就不會唱歌?沒準兒人唱得比劉德華還好聽呢(重生豪門潛規則6章節)。周姐,我看咱們就用熱烈的掌聲歡迎那位從北京來的『劉德華』給大家獻上一曲怎麼樣?」
任然說完,跟他一幫的混小子們起哄鼓掌,要夏侯露來一首。
雖說強龍壓不過地頭蛇,但是夏侯露這位外來的龍並不懼怕這群地頭蛇,他淡然一笑,那笑容勾魂攝魄,薛小霜心中罵道:切,笑成這樣,不是專業訓練過,就是上帝派來專門禍害女人的。
夏侯露笑了一下,站起來用標準的京腔道:「既然同學們如此有興趣聽我唱歌,我也不能掃了大家的興,就唱那首劉德華《忘情水》。」
薛小霜如果沒記錯的話,劉德華在這年的春晚唱了一首《忘情水》,這首歌這會兒正風靡大江南北呢。
曾經年少愛追夢
一心只想往前飛
行遍千山和萬水
一路走來不能回
驀然回首情已遠
身不由自在天邊
才明白愛恨情仇
最傷最痛是後悔
如果你不曾心碎
你不會懂得我傷悲
當我眼中有淚,
別問我是為誰
就讓我忘了這一切
啊哈,給我一杯忘情水
換我一夜不流淚
……
忘情水、忘情水,世上還有這種靈丹妙藥?前世種種痛一一浮出腦海,薛小霜緊咬下唇,沉浸在回憶中不能自拔(重生豪門潛規則六你的忘情水我的青花瓷內容)。
實在是夏侯露這首歌唱得太煽情,他的聲音好像天生具有穿透性,穿透層層防護,刺痛人心底最脆弱的那根神經。以至於他唱完了,全班還靜默著,就像追悼會的默哀三分鐘,是的全班整整默哀了三分鐘,然後,周素玲帶頭熱烈鼓掌:「夏侯露,就是你了,歌詠比賽你就上!」周素玲望著他,眼中噗噗亂射電光,跟一年多沒打到獵物的大尾巴狼看到一隻肥胖乖巧的小白兔一個德行,就差口流哈喇子了。
任然這會兒最不樂意了,原本想讓這個京片子出點醜的,沒想到這傢伙唱得比劉德華還劉德華,整個把全班女生給迷糊住,男生給震撼住了。
薛小霜那組長最高興了:「喂,周素玲,這下我們組沒事兒了吧?」
周素玲一瞥眼:「不行,你剛剛不是還說人家兩人是累贅嗎?夏侯露比劉德華唱得還好,沒準你們那雪上加霜就能跟鄧麗君有一比呢,讓她也來一首(重生豪門潛規則六你的忘情水我的青花瓷內容)。」
切,姐妹兒,咱前世今生好像都沒招惹過你吧,咋跟咱過不去呢?薛小霜使勁兒想,上輩子自己好像跟這位一中一姐沒什麼過節的,都說道不同不相為謀,她跟這位姐走的就是兩條離得十萬八千里的平行線,前世今生來時來生都不該有交集。
組長望望薛小霜那張剛從桌子上爬起來、印到臉上的衣服褶子還沒消失的面黃肌肉的臉,還有那頭亂七八糟、營養不良的短髮,絕望地道:「周大委員,你就發發慈悲放過我們組,讓她唱歌還不如聽外面梧桐樹上的烏鴉喳喳兩聲。」
全班笑趴下。
你大爺的,居然說咱的聲音還不如烏鴉叫,就算你改改詞兒,文雅點,說成烏啼,咱也就湊合了,況且哥們兒你有沒有點常識,梧桐樹上都是落鳳凰的。
薛小霜站起來,揉揉惺忪的睡眼:「組長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我再不吼兩嗓子,以後也沒法在一百零九班混了,我唱。」
然後薛小霜開始清嗓子,咳咳咳……直到教室裡沒有了一絲動靜,全都看著她,生怕她下面再咳一聲會吐出來,特別是她前邊那個男生,使勁兒向前邊趴著,似乎下一刻,她就會吐他一背髒東西似的。
薛小霜現在餓得頭昏眼花,要吐估計也只有胃液。
全班靜得能聽見繡花針落地的聲音時,薛小霜的歌聲緩緩切入:
素胚勾勒出青花筆鋒濃轉淡
瓶身描繪的牡丹一如你初妝
冉冉檀香透過窗心事我了然
宣紙上走筆至此擱一半
釉色渲染仕女圖韻味被私藏
而你嫣然的一笑如含苞待放
你的美一縷飄散
去到我去不了的地方
天青色等煙雨而我在等你
炊煙裊裊升起隔江千萬里
在瓶底書漢隸仿前朝的飄逸
就當我為遇見你伏筆
天青色等煙雨而我在等你
月色被打撈起暈開了結局
如傳世的青花瓷自顧自美麗
你眼帶笑意
色白花青的錦鯉躍然於碗底
臨摹細明體落款時卻惦記著禰
你隱藏在窯燒裡千年的秘密
極細膩猶如繡花針落地
簾外芭蕉惹驟雨門環惹銅綠
而我路過那江南小鎮惹了你
在潑墨山水畫裡
你從墨色深處被隱去
天青色等煙雨而我在等你
炊煙裊裊升起隔江千萬里
……
空靈澄澈,她的聲音純淨到沒有一絲雜質,這聲音唱出《青花瓷》婉轉細膩的曲調,美得天衣無縫,天上絕無,人間唯此(重生豪門潛規則6章節)。
夏侯露的歌聲是共鳴、是刺痛、是震撼,薛小霜的歌聲就是唯美、是沉浸、是陶醉。全班六十個人醉在她的歌聲裡,放學鈴響過好會兒,還沒有人清醒。
當夏侯露清醒過來,前邊那半張桌子已經空空如也,就如他的心,以前種種混沌的雜質,現在突然都被人掏空,留下的只有她純淨的聲音。
沒有進家門,薛小霜就聞到刺鼻的油漆味,傢俱已經做成,爸爸的搭檔范叔叔在幫著油漆。
范叔叔叫范工程,當年范叔叔的老爸修水庫時,老媽生下范叔叔,范老爸為了向黨表示自己為國家修築水利工程的決心,連兒子的名字都取為工程。薛小霜一直疑惑,老爺子怎麼不直接給兒子取名叫范水庫呢?范叔叔後來學了油漆,成為一名油漆工,也算是幹工程的吧。
范叔叔常常和薛小霜爸爸搭檔幹活兒,一人做木工,一人油漆,人心眼兒比薛繼來活絡,聽說老薛要自己做傢俱買,便自告奮勇幫著油漆,並且說白幫忙,如果賣得好,下一組傢俱就入股一起做。
薛小霜進了門先跟范叔叔打招呼:「范叔叔好。」
「哎,好,小霜放學了。」范叔叔吧嗒吧嗒抽著大煙袋,煙味加油漆味,嗆得薛小霜想流淚,「你這孩子設計這套傢俱還真好看,可是我看現在流行的傢俱沒這樣的,要是賣不出去,可就把你爸給坑了。」
「放心吧范叔叔,你們要賣不出去,我負責給推銷出去。」薛小霜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