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龍初夏答應了讓風凌笑去,但是她一夜輾轉反側,也無法成眠【誤落龍榻:嫡寵冷妃236章節】。從小龍家的家規便告訴她,自己個人的生死是小,最重要的維護三界的安寧,執掌三界的法度。不能容許律法的尊嚴被妖魔鬼怪肆意侮辱。也就是說,哪怕是死也要捍衛法度的尊嚴。
但是,龍家的家規沒有告訴她要犧牲別人的性命來換取三界的安寧【誤落龍榻:嫡寵冷妃第兩百三十六章龍初夏的猶豫章節】。她沒有資格這麼做。
她撫摸著肚子裡的孩子,一個主意在心底慢慢地形成,孩子再三遭遇劫難,或許果真是和她無緣的。若是如此,何必要風凌笑去涉險?最重要的是風凌笑就算去,也沒有勝算,可以說一分的勝算都沒有。相反,她若是打掉孩子,身上沒有任何陰氣,直闖地府,把伏安的黨羽全部剪除,而且最重要的是,她可以清楚瞭解到,是哪些上仙在作亂。
只是,如今孩子已經四個多月了,陪伴她這些月,要打掉他如何捨得?伸手抱住身邊的男人,經過分離的這幾個月,她真的不想再他受到什麼傷害,因為以後他的所有悲喜,都和她相關了!
孩子,以後總還是會有的!
做出決定的那一刻,龍初夏覺得自己很殘忍,但是別無選擇,如今閻王爺和鍾馗都知道真龍天子可破地獄,一旦他成為地獄的主人,便能號令惡鬼,到時候地府還不至於混亂,鍾馗和天子包肯定會極力贊成他去的。而龍家的人本來肩負除魔衛道的責任,可以說是用武力鎮壓,所以惡鬼們不得不服,總的來說,若風淩笑可破地獄是最好的。但是,他從來沒有修習過法術,就算有一身好武功也沒用。畢竟是血肉之軀,不堪一擊。
風淩笑執意要學法術,龍初夏為了敷衍他,親自教他入門。
當他握住那沉重的龍杖,心中竟微微生痛,他以前聽上官騰飛說過,她年少開始修習法術,手裡揮動的便是這龍杖,一個小女孩,每日握住龍杖揮舞一千下,這段艱辛的童年,比起他來說,悲慘多了。
「累了吧?」龍初夏看著他練了一上午,如此寒冷的天氣,他竟然衣衫浸濕。
「不累!」風淩笑依舊沒有停下,繼續揮舞著龍杖,龍杖開始確實很重,但是慢慢地,半天下來他覺得順很多了。
看著他如此認真專注,她知道他主意已定,心中隱隱擔憂起來,他如此用心,就是想親自去地府,為自己減輕負擔,若是到時候她親自出手,只怕他會很難過。
清平王也來助他,只是他自己也不懂,所以乾著急,也幫不上忙!
「那麼短的時間,他能做到嗎?」清平王問龍初夏,眼裡有著擔憂。
「不能!」龍初夏歎了一口氣,「肯定不能!」
「既然如此,為何要他去?你可知道他出點什麼事情,這江山便亂了!」清平王愣了一下,有些生氣地道,「如今沒有皇儲,若他真的出點什麼事情,別有居心的人還不趁機作亂?」
「我會親自去!」龍初夏淡淡地道,「放心吧,你關心他,我也關心他!」
清平王微微錯愕,「你去?不是說你無法去嗎?」
「可以的!」龍初夏心裡很難受,不想對清平王解釋太多,道:「只是有些風險,但是絕對比他去好多了!」
清平王看著她的神情,似乎有些不相信。
龍初夏乾脆一點說:「這樣說吧,他去是必死無疑,我去還有一半生機!」
清平王愣愣地張大嘴巴,「一半機會?」
「是的!」一半機會,已經是高估了自己,她之前想過墮胎,那麼便有必勝的把握。但是,她捨不得,孩子如今已經四個多餘,有胎動,每日摸著他在肚子裡蠕動,那是活生生的一條命,是她和他的孩子。所以,她寧可用另外一個比較冒險的辦法。
「不能去,一半機會太過低!」清平王連忙反對,「還有其他辦法嗎?」
「要是有其他辦法,早就用了!」龍初夏看著一臉汗水的風淩笑,他一直很堅定地要去,她知道去地府對他來說意義重大,他是要保護自己的妻兒。
「但是,你若是親自去了,出點什麼事情,他會受不了的!」年少開始相交,他很清楚他的性格,他看似堅強,但是涉及情感方面,他很脆弱的,自尊心也很強。記得以前他很在乎先帝對他的態度,先帝開始有病的時候,誰也不見,每日他都堅持跪在門口,等到先帝見他為止。先帝后來病重,御醫說不行的時候,他很恨自己,他曾經對他說過,自己很沒用,什麼都做不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死神把自己的父皇帶走。先帝死後,他難過了好長一段時間,都無法釋懷。
若是龍初夏這一次去有什麼意外,他只怕也不會放過自己。就算她平安回來,他未必能面對得了她,也未必能面對如此失敗的自己。
龍初夏輕輕道:「我也很自私的,若他出了點什麼事情,我也不知道怎麼活下去。我去,最大的危險,就是孩子沒有了,我不會死,但是他去的,是必死無疑的。地獄之火不是那麼簡單的!」
清平王心中頓覺得頹敗無比,說真的,這種感覺他也很難接受得來,枉費自己稱自己為頂天立地的漢子,但是所有的事情都要一個懷孕的女子去做。他的感覺尚且如此,更莫說風淩笑了,那個是他的女人,懷著他的孩子,自己卻幫不上忙,難以想像他之後會怎麼面對龍初夏!
龍初夏自己心中也知道這一點,她做了最壞的打算,那邊是他不要她。記得以前在現代的時候,龍尹樂曾經說過一句話,她說,龍家的女人要麼不找男人,要麼找一個很強的男人,否則,注定白白傷心一場。龍尹樂的性子和龍星兒相似,否則她們也無法對調身份。之前,她曾經經常強調自己不能變成她們那樣的性子,她愛好自由,嬉笑人生,以吃為樂,什麼事情都不較真,永遠不要變成她們那樣冷冰冰的性子,但是如今,或許她和她們一樣的話,今日便不會陷入兩難的位置。至少,這件事情換做她們,她們是絕對不會把這件事情的危險性對自己的男人說,也就不存在今天這個局面了。都怪自己接受了一點現代愛情男女感情的教育,覺得夫妻之間是要坦誠相待,結果,事情變變成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