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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二白二十八回 疑竇 文 / Vanspiri

    牛輔一眼就看到了地上蜷縮成一團的徐榮,她的大半個身子都裸露了出來,晶瑩潔白的皮膚在昏黑的屋子裡顯得瑰麗剔透,很是散發著迷人的異彩,牛輔只看了一眼,他的臉就紅了,連忙別過頭去。

    董璜有些不捨的看著徐榮,到手的美人,居然被牛輔給打斷了,他怨恨的看了一眼牛輔,隨即眼珠子一轉,猥瑣的問道:

    「怎麼?牛大哥也這麼深夜過來,是不是和我的想法一樣啊?我看這美人姿色非凡,就這麼殺了太可惜……不如,去求相國叔父,把她留給咱們倆好好享受一番?等咱們都膩味了,再殺了也不遲嘛。」

    說到這裡,他便支起身子來,想要再撲過去壓住徐榮,但牛輔卻在此時伸手過來,一把牢牢地抓住了董璜:

    「你給我停下來,我過來就是要阻止你做傻事的!」

    董璜不解的看著牛輔,心中憋著氣問道:

    「牛大哥,你這話什麼意思?就算你害怕你那妻子,可我還沒有迎娶過正妻呢,我府裡可沒有凶神惡煞的惡婆娘管著,你憑何要阻攔我享樂?」

    「你住嘴,我不敢去輕易碰她,可不是因為畏懼家中的妻室。」

    牛輔神色冷峻,但他的一雙眼睛卻依然如同董璜的那對色眼一樣時不時的瞟過徐榮裸露的身子上,即便他想要克制,也很難做到:這個少女太有魅惑力了,妹喜、妲己、褒姒恐怕也不過如此了。

    徐榮注意到牛輔那不老實的眼神以後,心中納悶了:這人也並非什麼正人君子,同董璜一樣包藏「色心」,但他為何還要出手攔住董璜呢?

    牛輔對董璜說道:「你再仔細看看這個徐榮。不覺得她的相貌,很像某個人嗎?」

    董璜聽了這話以後,神色總算有所變化,他轉過頭來,認認真真的打量著徐榮那精緻小巧的五官,盡量不讓自己的雙眼去注視她身上別的部位……

    「好像……是在哪裡看到過一樣?」

    董璜盤膝胡坐在了地毯上。一雙眼睛賊賊的盯著徐榮看。同時他身子一斜,用手肘支撐起自己的下巴,整個人一副地痞流氓的姿勢。

    牛輔見董璜仍舊一副無所謂的態度,怒嗔道:

    「你還沒想起來?你想想看。相國收藏著一幅畫,極少展示給我們看的……無論岳父走到哪裡,一定會攜帶著那幅畫!當初討伐黃巾之時。岳父因為差點丟失那幅畫,還調動了數部的兵力去尋,也因此我們吃了敗仗。令得朝廷追究岳父的責任……那年你才剛過十六歲,可還記得嗎?」

    「哦……」董璜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低吟著,隨即他猛地一下站起身來,一把將蜷縮在地上的徐榮揪了起來。此時徐榮在人高馬大的董璜面前絲毫沒有反抗的餘地,只能任由董璜把她從地上揪起來,連身上大半被扯壞的衣裙已經披散到了地上也顧不得。

    「啊!!」

    董璜低聲叫著。這聲音充滿了驚訝。

    「不、不可能!」

    此時董璜連徐榮身上乍洩的春光也懶得去欣賞了,而是充滿恐懼的瞪視著徐榮:

    「這個賤人。她……她不可能是那幅畫裡的……!」

    牛輔色迷迷的看了一眼徐榮,但隨即又一臉嚴肅的對牛輔說道:

    「那幅畫,對岳父而言,視若珍寶……岳父這麼多年來,從未迎娶一個正妻過門,想必正是因為那幅畫的緣故……」

    「可是!」董璜大聲咆哮道:「這世上哪裡會有人,同畫裡的人生得一模一樣的?」

    「這不就在你眼前嗎?」牛輔眼睛閃爍著,盯著徐榮看道。

    「她……怎麼會?」

    董璜眼神迷茫起來,他不敢再胡亂猜想下去:似乎在許多年前,他從自己的父親那裡就聽說過,在他相國叔父的心中,永遠都放著一個女子,那是別的任何女人也無法取代其位置的重要女人……相國叔父為了那個女人,甚至發誓終身不娶正妻,所以,董府裡妾室成群,卻從未有人能成為正妻。

    那幅畫……似乎是好幾十年的東西,若相國視為珍寶的那幅畫裡所繪之人,就是徐榮的話,那這徐榮的年歲只怕不比叔父小,可眼前這個美艷的少女,看年歲應該尚未及笄才對。但是……他心中相信,這個徐榮的年紀,只怕不比他要小,莫非,她真的是……??

    「不會的,不會的,這小賤人……如何能是……?」

    董璜依舊不敢置信的喃喃道,但他的眼神裡卻滿是疑惑和驚懼。

    徐榮見董璜嘴裡不住的辱罵她,又見自己的衣裙被董璜撕扯破爛,大半已經垂地,將她一身細白的肌膚露了出來。這可是她自從隱瞞身份以來,一直穿在身上的貼身衣物,如今就這麼被董璜給扯破了,等明日董卓要將她押赴雒陽斬首的話,她該穿什麼?

    於是,董璜還未注意到的時候,徐榮一隻手再次以極快的速度抓向他,剎那間,董璜的臉上舊傷未癒,又添新傷,五道血色的指印與先前的五道指印錯落有致的分部在董璜那原本還算英氣的臉上。

    「哎呀!」

    董璜連忙收回手,緊緊的捂在他那被抓破的臉上,強烈的痛楚令他恨意越濃,他看著已經掙脫了自己的徐榮,胸中怒火難當,伸出一腳就向徐榮踹了過去,將她狠狠的踢倒在地。這一腳,董璜是用了十成十的力道,剛猛異常,且,因為他當時腦子一熱,根本就沒考慮別的任何事情,那一腳正好落在了徐榮白皙的胸口上。

    徐榮被踢倒在地,秀美的長髮散亂在地毯之上,隨即,她從櫻唇裡吐出一小口殷紅的鮮血來,然後便一動不動了……

    董璜踢出去以後。才在心底裡暗自叫道:不好,壞事了!

    牛輔更是看得臉色發白,這個董璜本就是武將出身,力氣比一般的士兵還要大不少,在軍營裡,他一隻手可以扛起一道八十多斤重的木柵欄。被這樣一個渾身都是力氣的壯漢用渾身的力氣踢了一腳。而且還是踢在了胸口的位置。別說是徐榮這麼一個嬌嫩幼小的少女,就是很多軍中的士兵也無法承受。

    董璜驚訝的看著倒在地上的徐榮,尤其是當他看到那一抹鮮血的時候,心中頓時畏懼了起來:莫非他把人給踢死了?這麼一個水靈靈的丫頭。挨上自己全力一腳,只怕當場就會香消玉殞了!糟了,她要真的是相國叔父畫裡的那個人。那自己可怎麼給叔父一個交代?

    牛輔小心翼翼的湊了過去,他要看看這個少女是不是已經死了,於是伸出兩根手指打算去試試徐榮的鼻息……但他的手指尚未伸過去。徐榮便已經從地上跪坐了起來,她的動作絲毫沒有受過重擊之後的笨拙,而是起來的很迅速,毫無聲息,還有她那依舊淡然的神色……飄渺得如同神仙一般,令牛輔和董璜兩人在心底裡慶幸這個少女沒死的同時,又有了一絲恐懼:她到底是人還是鬼?

    徐榮輕輕用手撫了撫胸口。剛才只是感覺被東西踢中,雖然吐出了鮮血。但依舊沒有半分劇痛感…她輕輕的、仔細的用手將胸口被董璜的腳給弄髒的部分給拍乾淨。

    董璜和牛輔都不可思議的看著這個少女,董璜見徐榮絲毫沒有用帶著怨恨的眼神看自己,心中反而越發沒有底氣,他抖抖索索的說著:

    「你可……不要怪我啊,都是你……突然伸出手來抓破了我的臉,你也不要怪我狠狠踢了你一腳。」

    就連牛輔也冷汗淋漓:這徐榮莫非真的是仙人?或者神女下凡?

    徐榮拍乾淨身上的塵土以後,漠然的看了董璜一眼,那眼眸深邃的如同蒼穹大海一般,令外人絲毫看不出她此刻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心情。

    「你罵了妾身,而且還不停的罵,妾身只不過讓你明白,任何人都不應該受你辱罵的。」

    二人聽了徐榮這話以後,都驚訝得目瞪口呆:這簡直就是個怪物,她突然出手攻擊董璜,為的不是自己的名節受辱,也不是因為險些被董璜侵犯,而僅僅是因為董璜出口罵了她!這到底一個怎樣的女人?

    董璜此時感覺自己越發的顯得蒼白無力,他在心中更是確信了,這個徐榮不是一般人。他現在惹不起,如果叔父要殺她的話,自己還可以為所欲為,但若是叔父有別的打算……自己還是別再惹出任何亂子來的好。

    董璜於是連忙捂著自己被抓破的紅腫的臉頰,向牛輔拱了拱手之後,飛快的離開了這間房屋,此刻他要先去找個郎中給自己的臉治一治,不然被別人看到,他就丟臉了。

    董璜離開以後,牛輔也不敢再待下去了,這個女人不簡單,而且不正常,牛輔也不想繼續下去了,雖然她相貌非凡,姿色出眾,但牛輔是個自制力頗強的人,他竭力克制住自己不再偷看徐榮的身子,而是背轉身,命令屋外的兩個婢女走了進來。

    「徐榮……姑娘,這是相國大人為你準備的衣裙和珠釵,你身上的衣裙已經破掉了,還是換上這一套吧……我就不便多擾了。」

    牛輔支支吾吾的說著,不敢去直視徐榮,隨即他吩咐兩個婢女:「好生伺候徐榮姑娘,若有半點怠慢,小心了你們的人頭。」

    兩個婢女連忙低頭稱是,於是牛輔也快步離開了。

    徐榮依舊跪坐在地上,她的手輕輕的摸著自己身上破碎的衣裙:這套衣裙穿了不少的時日,還是兩年前阿初為她織的……也不知阿初和綺麗這兩個丫頭有沒有好好跟著離兒,若是離兒能盡心照顧她們的話,自己也沒必要為這兩個孩子擔心了。此前的一段時間裡,她滿心想著為「董筱幽」報仇,用盡各種手段,結果……雖然目的達成,卻永遠的失去了兩個丫鬟對自己的信賴之情。

    也罷,那兩個孩子雖然身手利落,卻終究只是凡人的身軀,難免生老病死,跟著自己,只怕以後更危險。還不如跟著離兒,一起遠遁俗世,後半輩子無憂無慮也不錯了。

    徐榮用手小心的撫平這套衣裙的褶皺,凡間有人說「衣不如新人不如故」,可現在她覺得,衣裳也還是舊的好,合身、貼心。

    「徐榮小姐,請讓奴婢們為您更衣。」

    一個婢女低垂著頭說著,徐榮這才轉過頭看了她一眼:原來是葵鶯,居然讓剛才被自己救下了雙手的葵鶯來伺候自己更衣,這是董卓還是牛輔的安排呢?想不到他們倒是挺細心的,到底打的什麼算盤?

    葵鶯剛才因為早早的退下了殿堂,所以並沒有經歷那驚人的一幕,雖然已經從別的婢女、歌姬口中聽到了:原來那位一直被相國大人視為謀士、能臣和上賓的徐榮,竟然是一個相貌非凡,年歲尚幼的少女!

    葵鶯心中充滿了震驚,她在心中不住的想著:莫非……這個徐榮,正是那個曾經王玄的妾室、廬陵王府中的榮夫人?可是……不可能,榮夫人若還在世,她至少應該二十多歲了,不可能還會「年歲尚幼」。

    此時,當葵鶯親手捧著相國為這個徐榮姑娘準備的衣裙,走到了她的面前,才越來越感覺:她的背影,也和當年的那個「榮夫人」好相似!不可能,天底下哪有如此巧合的事情?那個榮夫人,聽說早就以淒慘無比的營妓身份,死在了幽州的軍市裡,哪還有命能活到現在?

    然而,當徐榮緩緩轉過身來,看著葵鶯的時候,葵鶯心中震驚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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