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眾人帶著滿滿的戰利品在一家酒樓門前重聚的時候,寒鴉已經化身『火鳥』,以一個汐城的朋友的身份重新站在了大家的面前(網游之弦動天涯125章節)。
「蘇醉,無極,你們也來了啊?」汐城大老遠的就看到蘇醉在朝她招手,而江山無極一臉靦腆的站在蘇醉身邊,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個小鳥依人的人妻在此。
「嘿嘿,汐城,待會兒請客不?」蘇醉對於汐城的終極印象就是『跟著汐城有肉吃』。
「你個吃貨(網游之弦動天涯125章節)!」汐城白他一眼,對這人已經絕望了。
「我是吃貨我光榮!你嫉妒我吧!」蘇醉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你們什麼時候到的?」汐城企圖轉移話題。她實在是不想每次見到蘇醉所談論的話題永遠都是吃的。
蘇醉點點頭,說:「我是跟我們幫主來的。比你們早來兩天。」
「你們幫主呢?」汐城左轉右轉也沒有看到萬事知的身影。
「下線吃飯去了。」蘇醉一提起飯就冒著星星眼用崇拜的目光盯著汐城,盯得汐城渾身不自在。
「咦?這位是?」江山無極好不容易才插上句話,聲音小的跟蚊子叫一樣。
「哦,他叫火鳥,我的一個朋友。也是早幾天到的,剛剛逛街遇上了,就一起來了。」汐城起初剛聽到火鳥這個名字時就忍不住的想笑。這名字本身其實沒什麼笑點,但要是和寒鴉的名字配起套來叫就有些那什麼了。
寒鴉,火鳥,整個名字根本就是在跟寒鴉對著幹。若不是是她親自去買的人皮面具,她都懷疑製作面具的人是不是跟寒鴉有仇。
沒錯。這名兒壓根就不是寒鴉自己取的,而是人皮面具自帶的偽裝效果,不僅容貌、聲音、就連名字也可以替換,持續時間一個月。
汐城私下裡發了信息給眾人告訴大家火鳥其實就是寒鴉,只不過在被追殺中不能暴露,也請大家就當做以前不認識他,現在剛剛見面的樣子。眾人領會,又爭相的開始了角逐奧斯卡影帝影后的征程。
「火鳥?這名字好奇怪。你好,我叫江山無極。」江山無極友好的伸出手去,寒鴉忍著笑也回握了過去。
眾人一對眼兒,見這架勢覺得自己要是不表現的熱情一點會不自然,於是也立馬爭先恐後的互相介紹起來(網游之弦動天涯第一百二十五章曾經身在地獄內容)。
在汐城看來,這個場面相當之滑稽。
「要不我們先進去找個座位坐下,點了菜再慢慢聊?」蘇醉有些迫不及待。她對於美食的愛好遠遠大過其他。身為一個精神病院的醫生。他覺得吃飯才是最能減壓的事情。
「汐城?汐城?」蘇醉的話引得眾人一致的贊同,卻唯獨沒有見到汐城有反應,蘇醉很好奇。
汐城緊緊地握著手臂,像是要將一條胳膊扯下來一般的用力。她腦中一片空白,周圍都是嗡嗡的聲音,聽不到周圍的聲響。看不到周圍的人群。她只是看著遠處一閃而過的人影,心裡的疼痛慢慢的讓她有些窒息。那種感覺,彷彿是被人掐著脖子,用力,再用力。她拚命的掙扎拚命的掙扎,卻依然被扼得死死的動彈不得。
血液開始變得冰涼,臉色也趨於蒼白。那些曾經以為過去的,那些不想再想更不願再想的過去突兀的重現眼前。那些鞭打聲。那些嘲笑聲,那些謾罵聲,那些不屑一顧,那些冰冷刺骨,那些黑暗冷血。那些仇視恨意在此時不聽話的全部湧上心頭。
汐城緊緊地抱住手臂,任尖銳的指甲刺破皮膚。任眾人一臉錯愕。她只覺得週身冰冷,血液像是被一瞬間凍住。滿腦子竟然都是剛才走過那人的身影。
她還記得,那人曾踩著她的頭罵她是雜種,她還記得那人曾揪著她的馬尾辮按著她的頭狠狠的往牆上磕,她還記得,那人扼住她的咽喉想要置她於死地,她還記得,在那無數個日日夜夜,她時時刻刻都要遭受這個人的折磨與嘲諷。
她是為了代替挨打才被領養回來的。這她早就知道,所以她不怨恨。她只是很清楚的記得,她替這個人挨了七年的打,她替這個人受了七年的折磨,她不需要她感恩戴德,但卻從沒想到這一切所換來的竟然會是她像個垃圾一樣被嘲笑被謾罵被侮辱,甚至是變本加厲的欺負與指責(網游之弦動天涯125章節)。
指甲深深地刺入手臂,鮮血沿著手指滴答滴答,落到地上,像是一株鮮艷的紅梅,熾烈中帶著決絕。
那是她曾經抹不去的傷口。
那是她無論如何都忘不掉的噩夢。
那是曾經無數個日夜的痛苦折磨。
吃不飽,穿不暖……
沒有學上,沒有朋友……
有的只是天天為別人做飯自己卻只吃的上一口菜湯,
有的只是棍棒、皮帶、繩子、酒瓶、刀具,
有的只是那一道道或深或淺的傷痕纍纍,
有的只是脖子上的勒痕,背後的棍痕鞭痕還有手臂上深可見骨的刀傷。
儘管如今醫學已經很發達,那些背後的傷口疤痕也已經完全被去除。但她卻偏偏留下了手臂上那道猙獰可怖的刀傷沒有消除。
她想記著那些殘忍的過往,她想提醒自己曾身在那樣血腥的地獄之中。
只要有了這些不堪的過去,那麼,她便不會再被任何困難痛苦所打倒。
被指甲刺透的地方是她的傷口所在。進了遊戲之後,這傷口被沒有被她帶上,她想以一個全新的汐城去實現她兒時的武俠夢想。以一個快樂的,不含瑕疵的汐城去面對嶄新的人生。
可她終究是忘了,發生過的依然發生過,就算她極力的去掩藏,那些事實依然會存在。
手臂上傳來了陣陣的疼痛(網游之弦動天涯125章節)。就像是一道本來癒合的傷口漸漸地又變成傷疤,又變的鮮血淋漓,又變得深可見骨,那些她無論如何也甩不掉的噩夢又回過頭來纏著她讓她不得超脫。
汐城嘴角勾起一抹如釋重負的笑意。原來她也在這遊戲中,實在是太好了。那些新仇,那些舊怨,那些她欠的,欠她的,她都要討回來!
從前面對那個人的辱罵和欺辱,她以為她們是各取所需她沒有資格怨恨。但原來,她真的不是神,不能原諒所有的罪惡。儘管她沒有還過手,卻還是清清楚楚的記下了曾經的屈辱與不甘。那麼,哪怕只是一巴掌也好,哪怕只是一級也好,她要將那些那人曾加諸給她的全部加倍的還回去!
殺!殺!殺!殺!殺!
殺了你!
「汐城!汐城!你怎麼了?」寒鴉看出了汐城的不對勁,用力的掰開汐城深深刺入手臂的指甲,撕下身上白板衣服的一條兒,將汐城已經被刺的鮮血淋漓的手臂包紮的結結實實。
手臂上傳來溫潤的觸感,比起刀兵的冷硬,卻顯得格外的溫柔。汐城猛然從恨意中驚醒,抬起頭卻見寒鴉一臉擔心的望著她,突然就覺得很溫暖。
「你怎麼了?」寒鴉抓著汐城的手,覺得就像是有什麼要失去一般的心慌,他不知道汐城看到了什麼才會變得這樣,但他卻沒來由的一陣心疼。
汐城抬著頭不說話也只是搖頭。她想將頭抬得高高的仰望天空,以阻止眼淚流出眼眶。可正是此時她才發現,原來書中寫的都是騙人的。仰望天空無法阻止自己流淚,相反的,眼淚卻更加快速的劃過臉頰,變成地面上的一滴水滴。
只有一滴,汐城的眼淚只有一滴,卻都讓眾人錯愕的說不出話來。
他們一直以為,汐城是不會流淚的(網游之弦動天涯第一百二十五章曾經身在地獄內容)。即便是在見到了多年未見的弟弟,即便是冷著臉對弟弟說著違心的話,她都強忍著沒有讓自己流淚。可偏偏現在……
汐城她到底看到了什麼才會讓她如此失態?她是又經歷了什麼樣痛苦的糾纏才會讓平時的彪悍消失得無影無蹤?
直到現在,眾人才真正地意識到,原來汐城是一個女人。
儘管平時抽風吐槽腹黑強大,但大家已經習慣了將她當做哥們看待,直到此時,他們才意識到,汐城她不過才二十出頭,正是原本花季少女懷春的年齡,可是汐城,卻已經讓人感覺到她老了。
原來,他們一直忽略了汐城身上那不符合自身年齡的滄桑。就算是知道了她的過去,卻因為她自己的態度並沒有改變,他們也就覺得理所當然了。
他們不禁開始想,作為一個朋友,他們是不是太過缺少對於汐城的關心了?
「汐城。」蕭冷手握成拳,心中像滴血一般的難受。
他是最清楚不過汐城過去的人了。
他曾經親眼看到汐城跪在地上求那對母女帶她走,即便知道此去是地獄而絕非天堂,但是為了小揚的將來,她沒有絲毫猶豫。
他有時候在想,若是他不曾沉默,若是他將一切的真相都告訴小揚,是不是之後的一切都不會再發生?
他不知道這些年裡汐城究竟過著什麼樣痛苦的日子,受著什麼樣非人的折磨,但是就算是他用他僅有的那點人生閱歷去想像,大概也想得到,甚至遠不及汐城所體會的痛苦的千分之一。
他明明是她最好的朋友,到最後卻什麼忙都幫不上。
他覺得自己很沒用。(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