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柳重新回到曉月身邊,經手主子的膳食。當晚便做了幾道口味清淡的小菜,配了碗小米粥和兩個菜糰子端了上來。濟度怎麼看都覺得太素了些,便親自扯了塊狍子肉和一支野雞腿放到女人面前的盤子裡,逼著她全部吃掉,女人無法,只好奮力肉搏,最後也只吃了一半,但那碗小米粥卻沒有剩下,明珠豆腐、紅蘑燒土豆也動了動……
第一次看到女人吃了不少,濟度才算放下心來,曉月起身想活動活動,立刻被濟度制止了,吩咐身邊的冬蓮,「還不把你們主子扶到塌上去休息,仔細腹中的胎兒!」
「剛才吃了那麼多,不活動活動怎麼行?萬一積了食,這晚上也睡不好……」曉月一臉的抗議,濟度想了想才勉強同意,「那就在這房裡走幾步吧,讓人扶著你!」
「哪用那麼小心?」女人橫了男人一眼,表示不滿,男人裝作沒看見,依然喜滋滋地盯著女人的小腹道:「你平日進食太少,所以身子骨弱,要不是今日爺逼著你多用些,說不定會餓壞爺的孩子。以後爺就多來朧月居陪你用膳,也好讓爺的孩子長得壯實些。」
看女人在房裡散步,男人忽然想起了白天的事,便斟酌著問道:「白天究竟是怎麼回事?」見女人的臉變了顏色,忙又後悔起來,「是爺思量不周,你受了驚嚇,本不該問的!」
悔恨和不平焦灼在一起,女人直直地看向男人,「爺,有了孩子的產婦,為什麼還要被逼著殉葬?曉月親眼看到堂姐被人按著灌了藥!」
「你怎麼會看到這樣的事?這豫王剛去,豫王府就亂套了!」男人一驚,起身親自把曉月扶到床邊坐定,皺著眉頭道:「你姐姐在殉葬之列,這個時候岳樂派人登門求娶,實在是有傷豫王府的臉面,本來豫王府是不答應的,可偏偏你那懷了孕的堂姐這個時候生產,所以你姐姐的事情才有了轉機,你姐姐和你堂姐都姓佟,不論誰殉葬,對外也說得過去。」
女人胸中一悶,臉色頓時慘白起來,男人見了忙問:「哪裡又不舒服了?要不要叫大夫過來瞧瞧!」
「我沒事,只是一想起堂姐的樣子就胸口悶。」男人聽了忙輕撫女人的胸口,一邊幫著女人順氣,一邊軟聲勸慰:「事情已經這樣了,就別再想它了,還是咱們孩子重要!」
「我就是不明白,為什麼非要佟家女殉葬?」女人靠在男人懷中,憤憤不平地問道。
「是你想歪了,為豫王殉葬的又不只有佟家女?聽說豫王的側福晉伊爾根覺羅氏一聽豫王去了,當時就在自己的院子裡觸木而亡。攝政王聽說此事還親自下表誇她節烈呢!」男人對此很不以為然,本想再說兩句,瞅瞅女人臉色不好,想想也就作罷了……
「那姐姐這樣再嫁,會不會落人口舌?」女人開始擔心起來。
「你也不必想得太多,其實外人怎麼看不重要,關鍵是看岳樂怎麼對你姐姐?」男人小心地寬慰著女人,看看時辰已經不早了,摸了摸女人的頭髮,道:「明晚爺再來看你!」
「爺今晚能不能留下來?」曉月一臉的企盼,濟度遲疑了一下便改了主意,吩咐丫頭們進來服侍。趕過來的烏雅氏和文氏雙雙屈膝道:「爺,這不合規矩,側福晉可是孕婦!」
曉月聽了有氣,拉著濟度,一臉的委屈,「只是和爺聊聊天,也不行嗎?」
「側福晉,雖然你的要求情有可原,但也要替爺著想不是?爺一個大男人和您在一起,萬一把持不住——」烏雅氏沒有再說下去,一直一言不發的文氏這時候也開口勸阻:「側福晉如果想和王爺聊天,就請王爺白天過來!免得晚上睡不好……」
曉月扯住濟度的袖子不放,氣道:「王爺哪有你們說得那樣不堪?聽起來跟個色狼似的!」兩位嬤嬤頓時尷尬起來,濟度也聽不下去了,挽住曉月的手,道:「今天爺就陪你一晚!」
二人洗漱更衣後躺到床上,曉月趁機向濟度灌輸現代人的育兒經,「爺,女人有了身孕,男人是要多多陪伴的,女人開心了,肚子裡的孩子也會跟著開心。別看孩子在女人的肚子裡看不到,卻也是有生命的小人兒,身邊熟悉的聲音經常傳給他,他會記住的。爺不是想要個健康聰慧的孩子嗎?以後爺就多和他說說話,多和他親近,他會高興的。」
濟度用手輕輕撫摸著曉月的肚子,笑道:「這些稀奇古怪的想法也就是你能想得出來?不就是想讓爺多陪陪你和孩子嗎?爺答應還像從前一樣常來朧月居就是了……」